第93章 朝堂惊雷!朱棣:回答朕,是王强错了,还是太祖错了?
  第93章 朝堂惊雷!朱棣:回答朕,是王强错了,还是太祖错了?
  应天吏部衙署的偏厅內此时此刻,气氛却是凝重到了极点。
  感觉不是很好!
  好像朱元璋回来了一样。
  被支配的恐惧又一次来了。
  好不容易上来了朱允炆,谁能想到,仅仅两年,这货就不行了。
  如今换来了朱棣,好傢伙,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张紞將常州府的处置文书丟在了案上,脸色铁青:“王强这竖子!竟真敢按洪武旧制处置士绅!十七人或流放、或杖责,连张举人都被革了功名,他这哪里是清查积弊,分明是在践踏士绅体面、败坏官场风气!”
  解縉站在一旁,手中攥著通政使司衙门公开的常州府消息,语气带著几分急切:“张尚书所言极是!”
  顿了顿,他继续道:“王强手段残暴,动輒用刑,如今常州府的士绅人人自危,不少人已暗中递信来应天,说胥吏为官堪比暴政。若再放任他这般折腾,不仅会寒了天下士绅之心,更会让陛下误以为苛政方能治国,日后我等科举官员,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王景连连点头,补充道:“更可怕的是,陛下竞还赏了王强银帛,派了户部、刑部官员去协助,这分明是认可了他的做法!若不儘快阻止,再过些时日,真的让王强把事情给办成了,届时胥吏为官效仿王强,拿士绅开刀,到那时大明的根基都要被他们动摇!”
  一群人最开始瞧不起胥吏,但是,也不傻。
  士绅作为中间阶层,兼併土地,收租,再来让自己的子嗣后代,读书识字,科举,做了官之后,再来进一步兼併土地。
  如此反覆。
  这么一来,朝廷收税,一定是越来越少的。
  他们获得的好处也一定是最大的。
  但是,王强这么一搞,那就是断了他们的这个循环。
  而且,他们一定是可以想到,一年的时间,王强弄到的税收,粮草,一定是超过镇江府的。
  人家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郑赐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依我之见,单凭我等上书,恐难撼动陛下对王强的信任。不如联合都察院的御使们,共同递上弹!”
  “御使本就有纠察百官之责,由他们出面弹劾王强虐待士绅、残暴不仁、扰乱地方,再附上常州士绅的联名控诉,陛下即便再信任王强,也需顾及朝堂舆论!”
  “好!就这么办!”
  张眼前一亮,当即拍板,“解縉,你与翰林院的同僚们草擬弹章,三点,第一,王强胥吏出身,不懂仁政,滥用刑罚。第二激化矛盾,第三,无视士绅贡献,破坏官民和谐!“
  “王景,你去联络户部的御使,就说王强清查隱田段过激,恐影响常州府赋税收缴!”
  “郑赐,你负责都察院那边,让左僉都御史李衡牵头,以维护祖制、体恤士绅』为由,要求陛下严惩王强,罢免其常州知府之职!”
  张乃是吏部尚书,地位最高,自然,其他人也是以他马首是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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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分工明確,立刻分头行动。
  李衡本就与张交好,又素来轻视胥吏出身的官员,听闻此事后当即应下,短短三日便串联起十余名御使,与二十余名文官联名递上弹章。
  弹章中细数王强“罪状”:轻则“逼迫士绅交出祖產,不顾士绅家族生计”,重则“对年迈士绅动刑,致其重伤”,甚至捏造“常州百姓因畏惧王强,不敢耕作”的谣言,恳请朱棣“以仁政为本,罢免王强,安抚士绅,还江南一片安寧”。
  弹章递上的次日,朝会之上,这场“批斗王强”的风波彻底爆发。
  奉天殿內,朱棣上朝。
  走了一套流程之后左僉都御史李衡率先出列,手持弹章,高声奏道:“陛下!臣要弹劾常州知府王强!”
  朱棣微微挑眉:“哦?说来听听!”
  李衡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开口道:“王强出身胥吏,不知圣贤仁政之道,到任后滥用职权,以“清查隱田』为名,大肆抓捕士绅,动輒流放、杖责,致常州士绅人人自危,民心惶惶!此等残暴之徒,若不严惩,恐失天下士绅之心,动摇大明根基,臣恳请陛下罢免王强,治其酷吏之罪!”
  这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当真是浩然正气。
  话音刚落,翰林院学士解縉立刻附和:“李御使所言极是!《尚书》有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王强却以严刑峻法对待士绅,这与暴秦何异?士绅乃大明之柱石,平日里助官府教化百姓、
  賑灾济贫,如今却遭王强如此对待,臣恐天下士子见之,皆会寒心!还望陛下三思!”
  紧接著,户部侍郎王景、刑部尚书郑赐等文官纷纷出列,或引经据典斥责王强“不懂仁政”,或夸大其词说“常州赋税锐减”,或恳请陛下“顾念士绅贡献”,一时间朝堂之上,弹劾王强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乎形成“群起而攻之”的態势。
  朱棣坐在龙椅上,听著下方一片声討,脑子里的想法却是不太一样。
  换了太祖高皇帝,他们敢这样么?
  是不是因为朕是藩王起兵,当了皇帝,他们这才集中来对付自己?
  朱棣的目光扫过阶下眾人,冷冷开口:“尔等一口一个王强残暴,土绅寒心,可有人亲眼见过王强滥用刑罚?可有人去常州府查过“民心惶惶』是真是假?”
  敲了敲桌子,朱棣冷漠的开口道:“朕只看到王强清出隱田两万三千亩,分予流民耕种;找回隱户四百余户,让百姓重归户籍—这些功绩,尔等为何只字不提?“
  李衡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王强虽有清查之劳,却手段过激!士绅隱匿田產,虽有过错,却也罪不至流放、杖责!不如从轻处置,让士绅补缴赋税即可,何必赶尽杀绝?江南乃大明財赋重地,若士绅离心,恐影响全年赋税,得不偿失啊!“
  “赶尽杀绝?”
  朱棣冷笑一声,將案上的常州府奏摺扔了下去,“尔等自己看看!周世昌强占流民田两千亩,逼死佃户两人:刘常浩偷逃赋税两百余两,却让佃户替他缴纳,这些人的罪行,按洪武旧制,本该处死!可王强只判了流放、杖责,已是从轻发落!尔等却为这些蛀虫求情,说王强残暴』,莫非尔等与这些士绅有勾结,也想包庇隱田、偷逃赋税?“
  这话如惊雷炸在殿內,李衡等人脸色瞬间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这就是扣帽子了。
  其实也不对,这他妈的是事实。
  李衡却仍硬著头皮道:“陛下息怒!臣等並非包庇士绅,实乃担心王强的做法激化矛盾,让江南陷入动盪!臣恳请陛下派钦差前往常州府核查实情,若王强真如弹章所言残暴,再治罪不迟!”
  朱棣冷笑,一字一句地质问:“尔等口口声声说王强残暴』“违制”,朕倒要问问你们王强清查隱田、处置士绅,哪一条违背了《大明律》?”
  李衡身子一颤,下意识抬头想辩解,却被朱棣锐利的目光逼得重新低下头。
  朱棣不等他开口,继续说道:“《大明律》卷九田宅门』明明白白写著:欺隱田粮脱漏版籍者,一亩至五亩笞四十,每五亩加一等,罪止杖一百,其田入官,所隱税粮依数征纳';“强占民田者,杖六十,田归原主,情节严重者流放三千里』”
  对於《大明律》朱棣虽然没背下来,但是,这段时间要清理隱田,隱户,朱棣加急看了一遍,倒也记得住。
  他冷冷的开口道:“周世昌强占民田两千亩、欺隱田粮五千亩,王强按律判他流放,何错之有?刘员外偷逃赋税两百余两,王强判他补缴三倍罚金、杖责六十,何错之有?“
  朱棣的语气越发的冷漠起来:“尔等都是饱读律法的官员,难道连皇考亲定的《大明律》都忘了?王强依法办事,你们说他残暴,士绅违法乱纪,你们说他可悯,这大明的律法,到底是约束百姓的,还是包庇士绅的?”
  解縉脸色发白,硬著头皮上前一步:“陛下,臣等並非包庇士绅,只是觉得王强手段过刚,恐失仁政之本。太祖高皇帝虽定严律,却也讲究“宽严相济』,王强只知用刑,不懂安抚,恐让江南土绅离心啊!”
  “仁政?”朱棣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让流民无田可种、让佃户被士绅逼死,这就是你们的仁政』?王强把隱田分给流民,让他们有饭吃;把隱户登记入册,让他们免缴三年半数赋税,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残暴』?尔等的仁政』,是对士绅的仁,还是对百姓的仁?”
  解縉说不出话来。
  而朱棣目光转向李衡,语气愈发严厉:“李衡,你是都察院御使,职责是纠察百官、整肃吏治』,如今却为违法的士绅站台,弹劾依法办事的知府,你说说,到底是王强错了,还是太祖高皇帝定的《大明律》错了?若是王强错了,朕便治他的罪;若是太祖高皇帝错了,朕看,这个大明朝倒不如直接亡了!”
  “臣——臣不敢!”李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官袍,“太祖高皇帝圣明,《大明律》乃国之根基,臣绝不敢质疑!只是——只是臣担心王强年轻气盛,处置过急,误伤无辜啊!”
  “误伤无辜?
  朱棣哼了一声,扬声道:“刑部的处理文件,你们的眼睛都瞎了不成?难道没看过?王强处置的十七名士绅,每一个都有实证一周世昌逼死佃户的案卷、刘常茂偷逃赋税的帐册、张世宏包庇隱户的供词,桩桩件件都铁证如山!”
  “朕昭告天下,让你们都看看,你们看都不看,仅凭士绅的一面之词,就联名弹劾,甚至捏造百姓不敢耕作的谣言,你们的无辜,是士绅的无辜,还是你们自己的私心?“
  这话如重锤般砸在眾人心上,张、王景、郑赐等人纷纷低下头,再无人敢开口。
  徐牧笑吟吟的开口道:“诸位大人,一年为期,如今,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诸位大人怎么如此心急?莫不是怕了?急著认输?“
  解縉顿时急了:“放屁,我们什么时候输了?”
  徐牧道:“如此之大的阵仗,我还真是以为诸位担心自己输了,这才著急忙慌的弹劾王强,诸位大人,若是真的怕输,认了便是,我又不会嘲笑你们!”
  朱高煦哈哈一笑道:“正是如此,你们这群读书人,天天说治国治国,这会儿却弹劾一个知府,想来也是怕了!“
  眾人不敢开口。
  还能懟一懟徐牧,但是,朱高煦,不太行。
  人家是亲儿子。
  “好了!”
  朱棣语气稍缓,却仍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朕知道,尔等觉得王强出身胥吏,不配与科举官员同列;觉得“胥吏为官』动了你们的根基。但朕要告诉你们,大明的官员,不管是科举出身,还是胥吏出身,只要能依法办事、为民做主,就是好官;只要敢违法乱纪、欺压百姓,哪怕是皇亲国戚,朕也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殿:“王强的事,朕自有定论,他依法办事,无错可罚,反而该赏!尔等联名弹劾,虽有私心,却也是出於纠察之责,朕不追究。但从今往后,谁再敢为违法士绅求情、
  阻碍清查积弊,休怪朕按结党乱政』论处!”
  说罢,朱棣大有深意的看了群臣一眼,径直转身离去。
  朝堂,需要清洗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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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衙署的偏厅內,檀香早已燃尽,只剩满室凝重。
  张紞坐在主位,感觉浑身上下大汗淋漓:“方才朝堂上陛下那番话,你们也听见了,王强要是真在常州府站稳脚跟,清完隱田还能安稳无事,往后胥吏为官怕是真要成铁律了。咱们这些科举出身的,迟早要被挤得没活路。”
  郑赐端著冷掉的茶,脸色阴沉:“陛下如今眼里只有王强的实绩,可实绩这东西,不是不能动的。他王强能查隱田,咱们就能让他的实绩碎了!”
  张紞抬头看向郑赐:“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赐舔了舔嘴,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只要他治下出点乱子,比如百姓暴动,陛下再信任他,也得掂量掂量残暴不仁的名声。“
  “百姓暴动?”
  张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这怕是要闹大了吧?若是被陛下查出是咱们在背后捣鬼,可不是闹著玩的。“
  李衡坐在一旁,手指敲击著桌面,语气带著几分狠厉:“张尚书,事到如今哪还顾得上这些?
  王强不死,咱们就得死!”
  “不错!”郑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清隱田断了士绅的財路,那些人心里本就有怨气,只要咱们递句话,让他们挑唆佃农闹一闹,不用真刀真枪,只要围堵府衙、喊几句王强苛政的口號,就能陛下知道常州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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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立刻附和,身子往前凑了凑:“李御使说得对!那些士绅在常州府经营几代,佃户多听他们的。咱们不用出面,只需让周世昌的家人带个话,就说王强一心要赶尽杀绝,若不反抗,迟早连佃户的薄田也保不住。佃农本就怕丟了生计,再被士绅这么一攛掇,定然会跟著闹。”
  “可佃户刚分到隱田,按理说该念王强的好,怎会轻易暴动?”
  张紞仍有顾虑,毕竟王强分田给流民是实,百姓没理由反他。
  王景冷笑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带著算计:“张尚书忘了?那些佃户虽分到田,却还欠著士绅的旧债』一有的是往年的地租,有的是借的粮种。士绅只要说“王强不管旧债,你们就算有田,也得被官府逼死还债』,再许他们只要闹得王强滚蛋,旧债就一笔勾销”,你说他们动不心动?”
  郑赐也跟著点头:“再者,咱们可以让士绅故意囤积粮种,春耕在即,佃户急著种地,却买不到粮种,再听士绅说是王强把粮种都征去充公了,怨气一上来,可不就跟著闹了?”
  说到这里,郑赐摸了摸下巴,眼神当中带著几分兴奋:“到时候,咱们再让御使递弹章,说王强清查无度,致民不聊生,陛下就算不信,也得派钦差去查,我们再来动点手脚,一查就会耽误春耕,常州府的赋税肯定受影响,王强的实绩不就毁了?”
  张紞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三人,最终咬了咬牙:“好!就按你们说的办!但切记,咱们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所有话都要通过士绅的家人传递,万不能让陛下查到咱们头上。若是成了,往后胥吏为官的口子,就再也別想打开;若是不成——.”
  “若是不成,咱们也只能认了。”
  李衡接口道,语气带著破釜沉舟的决绝,“但眼下,这是唯一能扳倒王强的法子。咱们得儘快动手,赶在春耕前把事闹起来,不然等佃户种上了田,再想挑唆就难了。“
  四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