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破获北齐暗探阴谋,范閒辣手摧花
  第210章 破获北齐暗探阴谋,范閒辣手摧
  暮色四合,夷陵城內华灯初上,范閒一行人进了城內,下榻的“临江仙”客栈恰好在长江一畔,推开窗子便可听见外面江涛拍岸的哗哗水声,看见往来商船的千帆灯火。
  眾人包下客栈整层的东厢房,二十余名虎卫默不作声,却又动作整齐划一的开始布防,他们腰间挎著的长刀虽已入鞘,那股真刀真枪里淬链出的肃杀之气,仍让店小二战战兢兢。
  大堂雅座房间內,范閒手执筷子夹起一尾清蒸江鱼,笑著望了一眼对面的王启年,说话声音平淡:“这长江银鳞確实肥美,曾有古人诗云【银鳞细骨堪怜汝,玉筋金盘敢望传】,这条鱼堪称为长江三鲜之一,王兄今日可要多饮几杯。”
  “小范大人博学多才,文章盖世,出口便是诗文佳句,王某实在佩服。”王启年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鲜嫩鱼肉放入盘中,忍不住轻声讚嘆范閒。
  这倒不是他阿奉承吹捧范閒,面前的这位司南伯家小公子,的確给他带来了许多惊喜,他原以为范閒只是个背景强大的世家二代,陈萍萍院长说不定是与范建有故交,適才让他前来辅助范閒。
  经过数日朝夕相处,范閒的渊博知识和出口成章的诗才,的的確確让王启年心悦诚服,就算范閒每次都说自已这些诗是抄的,一次两次王启年或许会信。
  时间久了范閒出口说的都是他闻所未闻的诗词佳句,隨便几首都能力压整个时代,何况这么多首诗词,无论如何王启年都无法相信范閒隨口说出的这些诗词是抄写而来。
  拿起筷子品味了一下盘中珍,王启年正准备出声讚嘆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譁声音。
  雅间內的范閒和王启年循声望去,但见江心数艘楼船张灯结彩,丝竹之声隨风飘来,极目远望,还能隱约看见楼船舞姬的曼妙舞姿,一袭倩影翩在楼船之上。
  “小范大人,外面这艘楼船可是好雅兴,这个时辰还在宴饮歌舞。”王启年看著外面楼船上的丝竹舞乐,口中喷喷称奇,自己要是在京都城里,哪里敢看这些船娘子,如果被人传到了自己娘子耳朵里,他晚上就別想回家了。
  另一边放下筷子,右手下意识按在刀柄上的高达微微眉,声音中透露几分惊疑不定:“外面的楼船似乎是北齐商船,没想到我庆国將士在前线与北齐士兵拼杀,这些商贾居然还和北齐商人做生意,真是该死。”
  “商船?”范閒闻言挑眉望去,但见最大的那艘楼船上面雕樑画栋,船头还悬著一桿旗帜,正是北齐皇商的標誌。
  看到这里范閒不由得轻声嘆息:“商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哪国的商人都是这样,別说我们庆国正在和北齐打仗。
  哪怕两国到了灭亡的关键时候,都不妨碍这些商人和敌国做生意,如果利益足够的情况下,就算出卖国家利益很多商人都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古来有之,並不罕见。”
  范閒话音落下,听闻范閒说话的王启年赞同的点了点头,对於范閒说的这些话他心里认同,只是没想到看著才十几岁的范閒,居然能说出这些振聋发的惊世言论。
  刚准备出声说话的王启年,顺看范閒和高达的自光看向窗外江面上的楼船旗帜,心中突然微微一动,他忽然想起鉴查院卷宗记载:【北齐皇商近些年经常借著贸易的名义,前来庆国进行间谍探查。】
  作为表面鉴查院文书身份的王启年,阅览的鉴查院各类机密卷宗並不少,很快反应过来这艘北齐商船,看看似乎並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王启年品味著口腔中爆开的美酒清香,凑近范閒身前,低声耳语:“小范大人可察觉到,自从进了东夷城我们身边的暗探又多了不少,又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其中一拨人身法诡,全然不似庆国这些世家常用手段,倒像是”
  说著,王启年用手指在酒杯中蘸了几滴酒液,在桌子上画了三个字“锦衣卫”。
  看到王启年在桌子上写的字,范閒目光凝重,低声惊:“北齐锦衣卫?”
  “嗯!”
  王启年点了点头,將鉴查院卷宗告诉了范閒,语气平淡倒像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人可知近年来北齐锦衣卫,往往会借著北齐商船的名义,前来我大庆布置暗探进行调查,此前京都醉仙居中的魁娘子司理理,就是这类暗探。”
  “北齐锦衣卫在庆国有暗探,想来庆国在北齐同样有这些探子吧!”
  听著耳边传来的这些秘辛,范閒隨即想到鉴查院在北齐境內,应该也安插了不少这样的暗桩密探。
  “那是自然,来而不往非礼也。”王启年的脸上露出一股得意之色,口中侃侃而谈:“北齐锦衣卫虽然厉害,可天下各个诸侯国公认的最强密探,还是我们鉴查院的探子。
  以前肖恩担任北齐提骑的时候,北齐还算和我们鉴查院势均力敌,自从当年院长设计將北齐肖恩捉回来以后,现在的北齐锦衣卫沈重,远不能和我们院长相比。”
  “肖恩?”范閒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从王启年得意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出来,將北齐这个名叫肖恩的人抓回来,似乎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一下就將范閒的好奇心勾了起来,就在他准备详细询问王启年,肖恩是何许人也的时候。
  窗外的楼船上忽然爆起一阵绚烂的烟,在漫天火树银中,一道黑影,形如鬼魅般的掠过长空,竟在江面上连点了七步,瞬息间没入岸上的黑暗里。
  “好俊的轻功,是个高手!”高达握紧刀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口中喷喷称讚:“这手踏浪无痕的轻功,要想施展得似这般行云流水,至少需要八品上的实力。”
  高达话音未落,客栈后院突然传来几声瓦片轻响,二十多名虎卫察觉异响同时起身,长刀出鞘声嗖嗖传来,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正在虎卫们全神贯注的时候,一道黑影忽然翻檐而下,摔落在客栈大厅內,落地时竟然是个浑身湿透的俏丽女子。
  这名女子约莫十八岁妙龄,一身水绿色劲装被江水浸透,紧紧贴在玲瓏有致的身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湿漉漉的几缕青丝紧贴在雪白的脸颊,簪著的白玉髮簪断了一半,残存的裂口处在灯火下泛看柔和白光。
  妙龄女子杏眼中包含惊惧,娇艷嘴唇因为江水寒冷微微发白,却凭空增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风情。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腰间別著的一柄青绿长剑,剑柄上刻著的海浪波纹,毫无疑问展示出对方的身份,正是东夷城剑庐特有的標誌样式。
  “救救我!”
  女子脚步跟跪著扑向范閒,周围的虎卫见此情形,立刻提起手中长刀,就要將这名不知来歷的女子拦下。
  见此情形范閒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虎卫不用过分紧张,张开双手將这个妙龄女子揽入怀中,碰到女子被江水浸湿的贴身衣服上时,范閒明显感受到双手间传来一股曼妙绝伦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荡漾。
  两世为人,严格算来已经活了三十多岁的范閒,至今还是一个稚嫩处男。
  自从进入京都以后,范閒一直哀嘆在澹州的时候,没有將那个贴身小丫鬟正法,以至於让他去了京都以后,长期找不到机会解决自己人生大事。
  这时面前出现一位身材傲人,长相俏丽的十八岁美女,范閒又怎么能让不解风情的虎卫坏了自己好事,当然在女子入怀之前,他就已经运转周身真气,全身肌肉紧绷著,时刻防备这名女子行为不轨。
  英雄救美,揽美女入怀是件美事,可范閒对自己的小命同样看的非常重要,时刻牢记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能在温柔乡里翻了船。
  好在美人入怀以后,范閒触手可及就是一片柔嫩雪白,女子身上有好几道伤口,这时候还渗著血液,娇躯柔弱无骨的依偎在范閒怀中。
  “绿衣恳请公子相助,江面上有庆国內库的几艘运往前线战场的军粮船,对面北齐楼船里都是北齐锦衣卫的探子,他们船上装著黑火,准备炸毁庆国的这几艘运粮船。”
  靠在范閒怀中的女子並不傻,她有七品上境界的身手,一身轻功更是直逼八品高手。
  她刚才逃到这家客栈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周围这二十多名护卫不是寻常武者,个个散发出来的气机都让她心惊,这才放弃了准备去知府衙门寻求救兵的想法,直接过来请求这位不知名的庆国贵公子。
  这位名叫绿衣的女子並不傻,她很清楚庆国对北齐探子防备的严密,一般其他诸侯国的人,不可能在庆国城池內大张旗鼓地领著二十多名护卫。
  但凡能有这么多高手做护卫的少年,肯定是庆国少有的顶层世家少爷,对方一定不会坐视庆国军粮船被北齐暗探炸毁,要是能制止这桩大案,对任何一个世家子弟来说都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毫无疑问绿衣赌对了,范閒听到怀中佳人说对面北齐商船里的暗探,想要炸毁江面上的庆国军粮船,立刻来了精神,他身为鑑查院提司,庆国西南巡察使,岂能坐视不理。
  这件事要是办好了,说不定在嘉靖皇帝那边又是一件功劳,以后嘉靖皇帝传授自己仙法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多传授给自己几门功法。
  就算嘉靖皇帝没有主动传授自己仙法,到时候自己主动向嘉靖皇帝邀功请赏,也好有些说法。
  “小范大人,这位姑娘所言不假,那艘北齐商船上虽然不知道里面是否有黑火药,一般这种商船里面的確潜藏著北齐暗探。”
  一旁的王启年眼见美女对范閒投怀送抱,刚才还一脸奸笑,准备吃瓜看范閒好戏的他,听到美女说的事情,心里思绪立刻回到正轨,反应过来这艘北齐商船里面的探子,恐怕真要在庆国境內搞些破坏,急忙向范閒讲明道理。
  范閒看到怀中气若游丝的绿衣檀口微张,又听见一旁王启年及时的劝告声,心中立刻有了打算,明白这是件大事不能坐视不理。
  “高达就在范閒刚叫了一声高达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撞船声,骤然从江面传来。
  但见那艘北齐楼船,竟然拦腰撞翻了一艘军粮船,顷刻间就有数人掉落水中,在波涛汹涌的江水里失声豪叫。
  这艘北齐楼船速度不减,径直朝著七八艘停在岸边的庆国大船撞了过去,范閒所料不假的话,这七八艘庆国大船应该都是前往前线的军粮船,这艘北齐楼船目的很明確,要是船上真载看黑火,就是准备一举炸毁庆国这七八艘载满军粮的大船。
  这时候高达已经率领虎卫结成战阵,沉声询问:“少爷,这时是否出手?”
  范閒低头警了一眼怀中的美女绿衣,此时绿衣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又看了一眼江面上纷乱的火光和叫喊廝杀声,电光火石间,范閒立刻做出决定:“高达你带著十名虎卫前去救人,王启年你速去夷陵城衙门告知官府。”
  范閒將这名女子放下,看著一片混乱的江面,朗声喊道:“其余人隨我杀贼,斩杀北齐贼人。”
  隨著范閒一声令下,虎卫们手持长刀,挺身从客栈窗口飞跃了出去。
  手中长刀映照著空中皎洁月光,个个身手都在八品境界的虎卫们踏著江面波浪如履平地,施展轻功从江面上飞奔到了北齐楼船上。
  这些虎卫每一个都身手不凡,立刻与北齐楼船上跳下来的黑衣人战作一团,长刀过处血浪翻涌,轻而易举將数名黑衣人砍翻在在江水中。
  范閒凌空飞掠到沉船桅杆上,看到从北齐楼船上下来的黑衣人並不恋战,看到自己过来以后准备抽身逃跑,可是范閒又岂会让他们如愿。
  “將这些北齐贼人拦截斩杀,只留几个活口足矣,我去拦住北齐楼船。”范閒挥了挥手,指挥身后跟隨著自己的十名虎卫,拦截准备逃跑的北齐探子。
  他则是施展轻功,挺身飞跃到北齐楼船上,想要將朝著庆国军粮船驶去的北齐楼船阻拦下来。
  丹田中霸道真气涌动,范閒带看一往无前的气势挺身飞跃到了北齐楼船上,这时候楼船里留下的都是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女,方才范閒在岸边窗口看到的翩跃倩影,就是这群舞女的曼妙舞姿。
  不过此时这十名舞女,完全没有方才娇柔诱人的模样,每个舞女手中都拿著一把长剑,看到衣著华贵的少年范閒跳到楼船上,十名舞女对视一眼,並没有將范閒放在眼里。
  別看她们只是一群女子,真实身手却都在六品和七品之间,面对寻常衙门的官兵都丝毫不惧,更何况是范閒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她们看来范閒一介少年,就算有点儿武功又会有多高。
  “哪里来的小子不知死活,还想学別人逞英雄,我们正想看看庆国民间有多少武道高手。”
  几名舞女看著范閒手持长刀,不屑笑一声,出言嘲讽了范閒几句,她们从范閒的衣著和手中长刀断定,眼前出现的少年,又是一个想要年少成名的富家公子。
  她们都是北齐锦衣卫精心调教出来的暗探,名义上是舞女,实则都是剑术高手,看著眼前的少年范閒相貌俊朗,平常很少见到如此英俊的少年郎,她们心里倒是有些不舍。
  “小哥哥长相如此俊朗,想到一会儿就要身首异处,姐姐们心里还有些不忍,可惜谁让你是庆国人,就不要怪姐姐们心狠了,来世投胎別当庆国人了。”
  看著眼前女子,范閒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他没有过多解释,一会儿的確是有人要身首异处,不过並非是他,而是眼前这群身姿曼妙的美女,想到一会儿这些美女的惨状,范閒心中才是有些不忍。
  可他还是语气平淡地开口:“几位姐姐恐怕说错了,最应该心有不忍的人应该是小弟我,想到一会儿我就要辣手摧,心里不免有些可惜。”
  “多说无益,手下见真章!”
  对面的女子见范閒唇齿相讥,扔下一句话就提著手中长剑向范閒一起刺来,面对十名女子长剑飞舞,范閒丝毫不惧,体內霸道真气汹涌而出,灌输在手中长刀上,爆发出惊人威力。
  任由这十名女子手持长剑施展合击之术,儘管招式狠辣刁钻,范閒霸道真气涌动,手中长刀来回飞舞。
  他足尖轻巧点在楼船甲板上,身形如燕躲过对面袭来的十几道剑芒,回身抽刀挥砍,顷刻间一名女子就身首分家,好大头颅直挺挺飞了出去,美艷的脸上还残留著难以置信的惊恐。
  一人瞬间被范閒当场斩杀,几名女子的合击之术当场被破,范閒趁机继续挥刀挺上,霸道真气所向披靡,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本不是寻常六七品武者能够抵挡,转瞬间又有三名女子被范閒当场砍翻。
  眼见范閒来势凶猛,余下的六名女子脸上沁出冷汗,心头大惊,暗道方才自己对眼前少年的实力判断失误。
  已经个红眼的范閒响未怜香惜玉,手中长刀再次挥动,横劈竖砍,一名女剑客想要举剑格挡,没想到在范閒一招力劈华山的重刀挥砍下,手中长剑应伟而断,整个人被范閒一刀竖砍劈死,身驼罗衫都碎裂了一地。
  剩下五名女剑客自知不敌,可她们身为北齐锦衣卫精心调教出切的暗探,又怎么可惕坐视任务失败,面对范閒纷纷提剑迎驼,明知不敌也要殊死一搏。
  面对这五名女剑客的殊死搏斗,范閒手中挥刀动作仍旧行云流水,每砍翻一名女剑客,就像是优雅的挥刀作画,一招一式都没有丝毫多余,全部是正中门的个招,这些全都得益於五竹对范閒的常年教导。
  仅仅几个照面,范閒依次挥刀,將最后的五名女剑客悉数斩个,船元和甲板驼已经被鲜血並红,满地散落著这些美女剑客的残肢断臂。
  范閒將这十名女子解决后没有迟疑,楼船主元门被霸道真气瞬间震碎,里面堆满承装火药的木箱,引线这时还在毗吡作响。
  终於找到目標,范閒看著距离火药箱仅剩几尺,冒著火星的引线,一刀挥下,將几条点燃的引线斩断,这役制瓦了一场针对庆国军粮船的破坏行动。
  心中安定的范閒,这时候还不知道,一场针对自己的阴谋远没有结束,今天只是这场阴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