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百舸爭流,鱼翔浅底
  第209章 百舸爭流,鱼翔浅底
  “朕知道了,你如今刚刚迈入大宗师境,能与苦荷战成平手已是难得,日后只需勤加巩固境界,到时胜过苦荷不难。”
  看著站在精舍门口,神態恭敬稟告这次与苦荷交手情况的洪四庠,嘉靖淡淡宽慰了一句。
  对於这次交手情况,洪四座自已本身已经非常满意,这是他第一次与大宗师交手,前往北齐之前,他预计自已能与苦荷交手而不落败,已经实属难得。
  没想到这次他不仅没有落败,反而在与苦荷相持不下的时候,还小胜了苦荷一手。
  洪四庠心里明白,自己並不是真正修炼领悟到的大宗师境界,主要还是得益於嘉靖皇帝使用仙法,將自已提升到了大宗师水平,儘管只是得到了陛下的帮助,他的实力已经与苦荷不相上下,足以显示得出陛下的修仙力量。
  站在精舍门口,洪四座心里满怀著对嘉靖的感激,声音中虽未有多少语气波动,说话间的语气仍可以看得出,他的情绪並不平静:“奴婢今日能有大宗师实力,完全仰仗陛下相助,陛下恩重如山,奴婢此生莫不敢忘。”
  “嗯,北齐事了,你这次受益匪浅,下去细心感悟与苦荷交手的收穫去吧!”嘉靖摆了摆手,示意洪四庠可以下去了。
  將这次与苦荷交手的结果稟报完毕的洪四庠,看到陛下摆手,他又朝嘉靖深深行了一礼,隨后躬身退了出去。
  洪四座离开以后,嘉靖没有继续修炼,他將神识沉浸在天命沙盘中,清楚看到一路朝西南走去的范閒,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
  前几日,范閒一行人借宿宛州城的时候,深夜王启年向范閒说明暗中有人在跟踪他们,这让范閒后来一路上再次提高了自己的警惕性,时刻防备著暗中跟踪自己的这群人。
  为了避免一路上出现什么意外,范閒、高达和王启年,一路上在不影响休息的情况下,加快了他们一行人赶路的速度,基本上可以称之为快马加鞭。
  现在已经走到了夷陵地界,地处长江之畔的夷陵城巍峨雄伟,凭藉长江运输的便利,夷陵城水路商贸繁荣,城中人多口杂,都是从五湖四海匯聚而来的各类行商。
  常年生活在京都的王启年和高达,两人没有见过像长江一样这么宽阔的江河,因为京都地处中原地区,河流水系並不发达,而且没有能与长江媲美的大江大河。
  第一次看到仅水面宽度就有两三千米的高达和王启年,两人都被长江的宽阔深深震惊,望著江面上往来商船络绎不绝,四处都是码头力工卸货装货的场景。
  “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江,这条长江水面宽度就有两三千米,真是让王某大开眼界,毕生罕见吶!”王启年站在江畔,看著宽阔无垠的江面,不由得心生感慨。
  一旁的高达第一次看到长江,同样忍不住出声讚嘆:“怪不得人都说长江沿线城池繁荣,有长江这条横亘东西,贯穿庆国的大江存在,天下近乎七成的商贾都要依靠长江运送货物,沿线城池如何能不富庶呀!”
  这时候下了马车的范閒,放眼望去看到了长江宽阔江面,心里震盪同样源源不绝,相较於高达和王启年两人只是震撼於长江的宽阔,范閒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在上个文明的时候,从电视上没少见过长江的宽阔无垠,心中早就知道长江有多么悠长和宽广,让他最受感触的不是长江的辽阔,而是时过境迁,人类文明已经重启了一轮,长江依旧是天下货运能力最强的河流,造福了沿线无数百姓。
  “长江最宽阔的地方,可不止区区两千米。”范閒走到高达和王启年身旁,说话声中带著深深追忆:“长江最为宽阔的地方,可是足足有九十多千米。”
  “九十多千米??”
  “怎么可能?!”
  高达和王启年听到范閒这么说,两人异口同声的表示震惊,脸上表情难以置信,不敢相信长江最宽阔的地方能有九十多千米。
  “小范公子,你莫不是在骗我等,两三千米的江面已经足够宽阔,九十多千米都比一些小河还要长,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宽阔的江河。”
  “是啊少爷,你这话说的太离谱了,这条长江儘管宽阔无垠,我还是不敢相信,一条河最宽的地方能有九十多千米。”
  王启年和高达,两人都不相信范閒所说,在他们的认知里,两三千米已经足够宽阔了,要是江面能有九十多千米,这条长江还能被称之为江河吗?
  “两位先生,这位小少爷並非骗你们,这条长江在江南入海口,最宽阔的地方確实有八九十千米。”
  范閒还没有出声解释,旁边路过几个行商听到他们三人的交谈,其中几个身著绸缎锦袍,相貌富態的商人停了下来,面带微笑的主动上前攀谈。
  王启年听到身旁这几个行商说话,他面带疑惑地出声询问:“敢问几位应该不是本地商人吧,难不成几位亲眼见过九十多千米宽的江面?”
  “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江南地区北上而来的行商,我们確实见过江南长江入海口地区的江面,放眼望去看不到头,九十多千米的江面可以称之为一道天堑。”
  “哈哈哈,王启年你这是大惊小怪了。”
  范閒眼见有人已经替自已解释,省得他向王启年和高达两人说话他们不信,说话间声音稍显愉悦:“你们两个刚才还不信我,现在有人亲眼见过长江最宽的江面距离,终於涨了见识吧,明白什么叫做百爭流,鱼翔浅底了吧!”
  “百爭流,鱼翔浅底!小范公子这句诗说得妙极,不知这句诗可有全文。”听到这句诗,王启年眼前一亮,立刻反应过来这恐怕是范閒新作的一首诗,急忙想要知道这首诗句的全文。
  现在整个京都都被范閒的诗句和小说话本折服,王启年之前凭藉盗版范閒所作的《红楼梦》赚了不少钱,这时候听到范閒似乎又有一首新诗,急忙想知道这首诗的全文,等回去以后收录在他盗版的诗集里赚钱。
  “这首诗可不是我写的,乃是曾经一位伟人所作,我可不敢冒领功劳。”范閒赶紧出声解释,他对这首诗的作者心怀崇敬,自然不会冒名抄写这首诗:“这首诗的全文你就不用问了,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范閒不想让王启年再纠缠不休,隨便应付几句塘塞了过去。
  旁边几名行商听到范閒作诗,眼前陡然一亮,又看了一眼范閒身上的华贵衣著和不俗谈吐,以及身边跟著二十几名杀气腾腾的护卫,看著就是不好惹的人。
  行商互相对视一眼,稍加思索,其中一名体型富態的商人走了过来,朝著范閒拱了拱手,主动搭汕:“这位小公子有礼了,在下周逸富,江南钱塘人士。
  在下听小公子说话並非江南口音,却对江南地区了如指掌,实在让周某心生敬佩,不知小公子是何方人士。”
  “嗯!想干什么?”
  这名叫周逸富的商人刚走到范閒身前,旁边的高达立刻手持长刀,將周逸富拦下,不让其再靠近范閒。
  天下最强八品武者儘管没有催动真气,只是伸手拦在周逸富身前,立刻就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庞大压力,这是强大武者对普通人的天然威。
  这些行商走南闯北,见识的人形形色色,为了保障自身安全,身边自然僱佣看一些武者保护安全。
  周逸富同样如此,他这次前来夷陵城售卖瓷器,就僱佣了江南地区有名的鏢局保护安全,其中五名鏢师都是六品左右的武者,在民间已经算得上是顶级高手了。
  这五名鏢师眼见高达手持长刀將周逸富拦住,他们作为保护周逸富安危的鏢师,匆忙赶了过来,避免对面武者对自己东家不利。
  当他们腰挎长刀,刚刚靠近高达的时候,高达只是一个眼神扫过去,体內真气慢慢运转,一身八品境界的气势浅浅显露,立刻就將这五名鏢师威的一动不动。
  没有武功的寻常人,尚且对武者的气势感受较为迟钝,但已经到达六品的武者,对更高境界的武者气势感应更加清楚,高达只是微微將八品武者的气势显露几分,立刻就让这五名六品境界的鏢师心神震颤。
  他们凭藉武者气机,敏锐察觉到面前这名手持长刀的武者不一般,仅仅只是散发一点儿武者的气势,就让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危险至极的威胁,明白对方的实力远超自己。
  就在高达显露气势,將这五名鏢师当场威的时候,马车周围的二十多名八品境界的虎卫也围了上来,他们並没有直接出手,只是和高达一样,微微散发了一下周身气势。
  二十多名八品武者的气机,將中心五名鏢师牢牢锁定,对方但凡有一点儿异动,他们就能瞬间让这五人身首异处。
  这时候感应到周围二十多名同样手持长刀的虎卫,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机,立刻將五名鏢师嚇得魂飞魄散,他们清楚感应到这名小公子周围的二十多名护卫,每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机,都远远超过自己。
  “眶当”一声,五名鏢师手里拿著的武器掉落在地上,五个人此时面如土色,他们作为六品武者,能清楚感觉到自己与周围这二十多名护卫的差距,对方不止高出他们一个境界,细细感受,最起码要高出他们两个境界。
  “周围二十多名护卫全是八品武者,这怎么可能??”这是五名鏢师此时內心的真实感受,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几个八品武者,要知道他们鏢局的总鏢头,也只不过是一名七品上境界的武者。
  一般八品武者,已经可以在朝廷里担任职位不低的武官,或者去军中谋一份好差事,当个神將也无不可。
  就算一些武者天生爱自由,不喜欢被朝廷的条条框框约束,自己开办武馆或者鏢局,都能闯出一番天地,又怎么可能会给別人当护卫。
  眼前这二十多名八品武者,完全超出了这五名鏢师的想像,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对面这名小公子究竟有何种尊贵的身份,竟然能让二十多名八品武者成为护卫沿途保护。
  “小公子,在下没有半分恶意,只是一时好奇想来交个朋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海涵。”被二十多名八品武者的气机锁定,嚇得站在中间的周逸富两股战战。
  他虽然不会武功,无法清楚感应到周围二十多名护卫的真正实力,不过他僱佣过来的五名六品高手,还没有与对方交手,仅仅只是被二十多名护卫围住,就已经嚇得他们面无血色,手中武器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看著自己僱佣的鏢师这般表现,周逸富並不是个傻子,他清楚对面这二十名护卫肯定不是五名鏢师能够抗衡的存在,心知对面的这位少年贵公子,恐怕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说不定是京都的某位大人物家的子嗣,嚇得他带看哭腔连连求饶。
  “高达,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他们没有什么恶意,都是武功稀鬆平常的普通人,根本伤不到我分毫,没必要嚇嘘他们。”范閒看著对面的商人和五名鏢师都快被高达他们嚇哭,他及时出声让高达和护卫散开,不必使用气机威这几名鏢师。
  高达和周围的二十多名虎卫,听到范閒的吩咐,这才纷纷放下手中长刀,將身形散开,不再使用气机威镊对面的鏢师。
  感受到周围如同大山一样的威压消失,这五名鏢师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冷汗几乎將全身衣衫浸湿,面庞已经惨白得没有半分血色。
  “多谢小公子,多谢小公子!”看到周围杀气腾腾的二十多名虎卫散开,周逸富一干行商和五名鏢师,嚇得转身就跑,根本不给范閒半点儿说话的机会,生怕放过他们一命的范閒反悔。
  “你们,唉”范閒看著逃之天天的行商和鏢师,还准备出言挽留一下对方,毕竟是自己身边的虎卫嚇到了他们。
  没想到对方被嚇成了这副模样,就像是身后有嗜人猛虎紧追不捨,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仓皇逃跑得飞快。
  “小范公子,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咱们还是先进城住上一宿等明日再赶路,前往西南赴任不急於一时,路途还很遥远。”王启年脸上带著笑意,对范閒低声说著。
  明白王启年话中意思,范閒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王启年说的是实话,他们这会儿才刚刚过了长江,距离西南群山地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一时半会儿急也急不得。
  等他们一行人催马进城以后,城外原本摆摊的几个小贩,这时候也动了起来,收拾行囊,一路尾隨看范閒的马车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