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秋月姐姐
  姨家也是三间房,经典农村房结构,中间厨房,两边住人。
  姨家里並不富裕,但很乾净,炕席上局部贴著胶带,炕头的位置有些发黄,家里没有电视,只是炕梢的位置放了一个插电的收音机。
  这种炕席我们那叫地板革,不是很贵,看姨家的,得有五六年没换过了。
  再看其他地方,两个掀盖似的柜子,上面贴著红纸剪的,柜子上面摆放著生活用品和一个老式镜子,镜子前面有两瓶搽脸的,一大一小,大的是友谊雪膏,小的是万紫千红,在旁边还有一个手油。
  (哈哈哈,手油这个词,好多年没听过了,就是那种像奶一样大小的护手霜。)
  房间內东西不多,但很整洁。
  马师傅不客气地躺在炕上,姨有些尷尬。
  这时,一个姑娘掀门帘进来了。
  姑娘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马师傅,笑道:“马大爷来啦。”
  这个姑娘,典型的邻家姐姐模样,十五六岁,身穿校服,梳著高马尾,脸很白,眼睛很大,但一笑眼睛就咪咪上。
  姑娘的长相,並不像现在的网红脸,怎么说呢,小家碧玉邻家姐姐样。
  马师傅应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一沓钱道:“来,拿著,这是大爷给的,好好学习。”
  姨拦著道:“干啥还给钱呀,上次给的还没用完呢。”
  “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姑娘没有接,也说上次的钱没用完。
  马师傅道:“让你拿著就拿著,等你毕业了赚钱再给马大爷打酒喝。”
  姨不让拿,马师傅嘶了一声,瞪了姨一眼,硬把钱塞给了那姑娘,应该是一千九的红票子加上一百块钱的零钱。
  姑娘把钱递给了姨,姨把钱放在了马师傅身边,马师傅嘶了一声道:“让你们拿著就拿著,等娃上班了,这点钱算个啥?”
  我是看明白了,啥徒弟都没有娘们亲啊,白他娘的天天烧火做饭了,就是许某人当上小钻风,在马师傅心中,也抵不过娘们。
  马师傅看了我一眼道:“许多,叫姐。”
  “我不叫。”
  “他妈的,不听话呢。”
  马师傅嘶了一声,我立马道:“姐姐好。”
  “来吧,来我屋里。”
  此时,我真后悔把马老爷子送过来,不过看拿出来的钱,估计我不送过来,他也得自己来。
  姨绝对是个好人,马老爷子沾枕头就著,姨把炉子上烧的水放到盆里,洗个毛巾给马师傅擦脚。
  许某人都羡慕了,要是我能找到个这样的媳妇,该有多好。
  咱是个明白人,马师傅在那睡觉,姨给擦脚,咱也不方便赖在这。
  只是一个姨和马大爷,这两称呼也不配套呀。
  跟著姑娘来到她的房间,香,扑鼻的香。
  姑娘的房间也很乾净,同样也很简单,一个柜子,一个当成书桌的缝纫机,一张炕,除此之外,別无他物。
  缝纫机上摆满了书和卷子,好像在学习。
  屋內只有我们俩,气氛有点尷尬。
  “你叫什么名字?”
  “许多。”
  “我妈的名字是春,我叫做秋月。”
  “秋月姐。”
  秋月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她道:“你知道马大爷那是多少钱吗?”
  “应该是两千。”
  秋月拿起笔写了上去,她道:“每一笔钱我都会记上,等我赚钱了,一定要报答马大爷。”
  我心里说还报答啥了,你马大爷快变成你马爹了。
  “你上几年级了?”
  我瞬间脸红。
  “嗯?几年级了,哪个学校的?”
  “我,我没上过学。”
  秋月不可置信地看我一眼,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不信,有惋惜。
  “你多大了?”
  “十三。”
  “我比你大,我十六了。”
  我心里算了一下,女大三,能抱金砖。
  大不了以后各论各的,你叫马爹,我叫师傅和老丈人,他俩过他俩的,咱们过咱们的,对面屋住著也不错。
  “你没放寒假吗?”
  “放了。”
  “那你怎么还穿校服?”
  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秋月脸红了,她不好意思道:“衣服洗了没干,先穿两天校服。”
  我想了想,摸出了身上的全部家当,攒了一个月的一百二十七块钱,低声道:“这是马师傅让我给你的,你自己留著买衣服。”
  “我不要。”
  “不要不行,你不要,马师傅会打我的,你就算帮帮我。”
  如今想起这一段,真像是歌中唱的那样,爱情这杯酒,他妈的阎王爷喝了都得醉。
  秋月不肯收,我把钱放在缝纫机上了,换个话题道:“你上高中吗?”
  “师范。”
  “那挺好,有工作了。”
  (解释一下,零几年的时候,东北农村有的学习好的孩子不上高中,初中毕业后考中专师范,毕业包分配,能直接去学校当老师。哎,不对呀,咱许某人写的是灵异文,怎么和年代文似的,不行,我得收著点了。)
  秋月看著这一百块钱,低声道:“这钱你留著用吧,我听说过你,你也不富裕。”
  “不行,师父说了,必须给你买衣服,要是下次来你不穿新衣服,师父还得骂我事情没办好。”
  秋月笑了,她笑的很甜,笑得我心都融化了。
  时间来到了晚上,马师傅还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咱心疼师父,不想让师傅赶夜路回家,於是,我去叫马师傅。
  姨做著饭道:“別叫他了,让他睡吧,天黑了就別回去了。”
  我想了想,这事不行,马师傅睡了小半天,晚上肯定睡不著,睡不著能干啥?肯定干生孩子没菊的事。
  你说说咱睡觉又浅,马师傅和姨睡一个房间,我和秋月睡一个房间,晚上有动静,多尷尬。
  我故意为难道:“家里还有事呢。”
  “能有啥事,你们在这睡一宿,你和师父睡这屋,我去姑娘那屋睡。”
  这句话彻底坚定了我想回家的想法,反正都是和老光棍子睡一个炕上,还是回家睡吧。
  我顿了顿道:“姨,不行,答应別的人事,得回去。”
  姨用围裙擦了擦手道:“那行,那吃完饭走。”
  我把马师傅叫了起来,马师傅懵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姨的手艺不错,溜达鸡燉蘑菇真香。
  不过咱经常和马师傅干白事,吃喝不差,所以我只吃汤泡饭,连姨夹给我的鸡腿都让我夹给了秋月姐。
  (哎,想想也难过,当年许某人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审美也变了,原来喜欢邻家姐姐,现在就他妈爱看短裙高跟鞋手里拎著手提箱的技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