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皇帝的圈套
  第244章 皇帝的圈套
  祸起萧墙了。
  孙司徒是没有想到,一向是霸道的皇帝,竟然也遭遇到了如此局面。
  能够怪谁呢?
  当初你杀儿子的时候,有想过吗?
  当初你抬晋王的时候,有想过吗?
  虽说孙司徒也不想让宋时安回来,可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去替皇帝解忧。
  名义上我是晋王那一派,可晋王今日可不是在保宋时安,而是顶皇帝。
  你们父子,相杀吧。
  果然。
  魏忤生从吴王那细微有些为难的表情,证实了他的猜想,他根本就不是真心让宋时安回来。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要爭皇位。
  宋时安对他允诺的皇图霸业,並未打动他。
  亦或者说,他认为自己离了宋时安依旧能够自立。
  但,与我何干?
  “四哥。”死死的盯著吴王,魏忤生眼神压迫的低声催促。
  这一幕,旁人都看在眼里。
  魏忤生把他架起来了。
  这个时候,你若不替宋时安开口,魏忤生就有理有据的能够直接脱离他。
  哪怕他现在实力不太够,可现在市面上还有一个正值低价的晋王股。
  人家轻轻一拉,你一个人如何抗衡三王?
  没办法,吴王只能硬著头皮顶上。
  就在此时,皇帝突然道:“晋王说的对,我们的使者,在边境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朕,会问罪燕王。”
  “陛下圣明。”吴王也顺势道,“宋时安的安危,乃第一要务。倘若燕国限制了他的自由,甚至还软禁加害於他—我大虞军队应即刻北上,荡平北燕!”
  说完后,他视线还悄然的瞥向了魏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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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留给他的,只有面无表情。
  里面,还夹带了一抹失望。
  吴王在避重就轻。
  晋王说的是,前一个使者为燕所杀,不应当让宋时安留燕。
  可皇帝跟吴王的说出来,便带偏了节奏:如果宋时安在燕国受到了伤害,就不能答应。
  言下之意,他只要没被软禁强迫,那还是可以去的。
  没办法,如若双王反对,余下人都会被闭麦。
  吴王与皇帝的默契被点破了。
  魏忤生不是傻子。
  没人能骗得了他。
  “晋王,还有什么进言吗?”
  皇帝凝视著这个才智和胆识突然提升的儿子,平和的问。
  但鼻息下的龙鬚,已经颤动。
  你真的要跟你老子打擂台吗?
  “陛下圣明,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说完,晋王退了回去。
  离间之计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忤生,你应该看清楚这个“贤』得很是时候的四哥了吧?
  这时,叶长清开口道:“臣以为,宋时安是大才,是能臣。这样的人留在我大虞,可使国富而民强。”
  他要反对。
  因为这是吴王党的明面態度。
  有找补的意味。
  且显得尤其虚偽。
  因为,他只是个叶长清。
  “对啊,这大虞没了宋时安,国也不能富,民也不能强。”一位酸腐的老臣,阴阳怪气道。
  吴王的话不能反驳。
  可不代表吴王党等同於吴王了。
  “大人何意?”叶长清问。
  “叶府君也是年轻而居高位,自然觉得这朝堂上的老臣既没用又胆小,都应该退了。”那位老臣,继续的阴阳道。
  “长清不是这个意思。”叶长清解释道,“有些事情,需要宋时安去做。”
  “那別人,就一定做不了?“
  持续的扣帽子和道德绑架,让叶长清知道,这样说下去之后,绝对討不了好。
  真没想到这晋王会横插一手。
  他事先可是不知道此事。
  而且,这位王一向是优柔寡断。
  今天怎么就如此果断?
  叶长清失算了。
  他实在是太低估这位王求生的本能了。
  晋王,逆风的神。
  “可屯田大事,请问谁能来做?”叶长清反问。
  这句话,让场上气氛骤然改变。
  大家不想让宋时安回来的理由,就是屯田。
  可谁敢把这种事情挑到明面,“陛,陛下让谁做,谁就去做。”老臣错开脸,做出不与之爭论的意思。
  “诸位不要跑偏了。”这时,孙司徒终於开口,“我们当前要谈的,应当是如何处置那燕国吧?”
  “孙司徒有何想法?”皇帝问道。
  “陛下。”孙司徒颇为镇定的说道,“臣不懂军事,但若不答应此事,燕国是要战,还是和?”
  赵烈接话:“请司徒再说明白一些。”
  孙司徒笑了,面向这位荀候,解释道:“倘若宋时安不去做这燕相,我们也能够联燕抗齐,那为什么要损失这样一位状元呢?如若我们不准许,这燕王又要做什么?打,还是和?”
  “康逊自然是不想打。”赵烈道,“可如若我们不应,他应当也不会与我大虞结盟。”
  赵烈虽是赵毅的父亲,但现在是抑制少壮派的绝妙时机。
  谁都明白,宋时安革完世家的命就要去革勛贵的命了。
  “那老朽就明白了,多谢荀候指教。”孙司徒点首。
  “司徒言过了。”
  赵烈回应他的客套。
  两个人看似说了些有的没的,可这番话几乎能够把宋时安钉在燕国。
  失去宋时安,我们能够获得什么?
  不失去宋时安,我们会损失什么?
  如此两问,比什么话都狠。
  “宋爱卿,这是你的儿子,应当由你来决定。”皇帝问道,“爱卿如何看?”
  这时,眾人才將目光聚集在这位大人身上。
  缓缓的走出来,宋靖沉重的开口道:“时安他一直说,想报国。臣便教训他,勿要自大,这大虞不止你一个官,报国两个字你还不配说。如若此番,他能够以身报国,还真的发挥了些作用,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宋大人莫要如此悲观,小宋大人是去当相,而非是做质子。”孙司徒假笑的安慰,“这燕国向我们称臣,那燕王就是我们的藩国。宋时安他,依旧是虞臣嘛。而且,还相当於官居一品的刺史,是封疆大吏呢。”
  “宋爱卿,此事是否要应,是看他做不做,而不是逼他做。”皇帝道。
  “那陛下,时安是什么意思?”宋靖问。
  “据燕王来信说,他请由朕来决定。”皇帝道。
  “那就,”宋靖忍痛道,“请陛下圣裁。”
  “他若不决定,就由宋爱卿你来决定,你再定不下来,再是百官商榷。”皇帝充分展现民主的说道。
  拒绝啊。
  魏忤生看向宋靖,用眼神请求对方拒绝。
  按理来说,宋靖在这里否了后,宋时安必定能够回来。
  可他已经被放在了烤火架之上。
  大家都得出了结论宋时安做燕相是好事,利国利民,能避免大战休养生息,且宋时安也得到了好前程。
  你要是不答应,就是有私心。
  而且皇帝都有这个心思,你领悟到了却唱反调,那就是大不忠。
  所以宋靖只有那一条路。
  “臣—对时安诚然不舍,毕竟他是我的亲儿子啊。“掩著袖子,宋靖哽咽落泪。而后,抬起手向眾人道,“臣听他的决定,他若定不下来,诸位来商榷出一条,他的报国之道吧!”
  这番话说得,让那些上了些年龄的,都有了共鸣。
  其实每个人都反对屯田。
  並不意味著每个人都討厌宋时安。
  在朝堂之上,没有发言的是多数。
  有几位,都被感染得潜然泪下了。
  对此,皇帝做出感动的讚赏道:“宋爱卿,真担得起公忠体国这四个字。”
  剩下的人,都在附和的点头。
  魏忤生知道,所谓吴王的努力,已经结束了。
  走到中间,他肃然道:“陛下,臣以为结盟只可解一时之患,而改革方才是长久之计。”
  这话,让全场静默无声。
  “中山王,继续说。”皇帝道。
  “宋时安於《国富论》中所言,皆乃治国之良策。屯田,通商,治军,此事刻不容缓。”魏忤生道,“燕王乃两面逢源,见利忘义之辈。我们不可安逸於这片刻的安寧,而对於此刻的问题,视而不见。”
  魏忤生这一刻,就像是宋时安一样,尤其的刚。
  而且其皇子的身份,也让百官难以开口。
  但皇帝却丝毫不乱,尤其平静。
  这反应,明显是自己没有对他造成困扰。
  什么意思?
  “臣以为,殿下所言极是。”这时,孙司徒认真的开口道,“不能够享这片刻的安逸,在醉生梦死之中,忽视这大虞真正的问题!”
  老东西,你要做什么?
  魏忤生睁大了眼睛。
  “臣以为,在宋时安为大虞燕相,北境暂且安寧之后,应马上启动屯田。”孙司徒道,“我等士族,更应当起到表率作用,主动配合屯田!”
  “——”魏忤生怔住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个多大的圈套。
  他们並不抵制屯田。
  他们抵制的是宋时安。
  宋时安屯田,要改变的是贫富差距。
  而这些人赞成的屯田,是剥削中產阶级。
  那皇帝如何办?
  皇帝他只要粮。
  至於粮从何来?
  与朕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