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聚灵显威
  鸡叫第二遍时,李长山已经在后山转了半圈。
  晨露打湿了裤脚,他却浑然不觉。
  【採集者】能力全开,视野里的绿光比往日亮了数倍。
  “爹,你看啥呢?”
  李大牛扛著锄头跟在后头,打了个哈欠。
  “天还没亮透呢。”
  李长山没回头,目光死死盯著前方一片凹地:“別动,看那儿。”
  凹地不大,约莫丈许见方,土里长著几丛杂草,在【採集者】视野里却裹著层淡淡的白芒。
  那是灵气匯聚的跡象!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抓了把土。
  指尖传来的温润感比別处强了一倍,山河鼎的温度也跟著升了升。
  “聚灵点!”
  李长山心头一跳。
  “灵气浓度至少翻了倍!”
  这地方前几日採药时就路过,当时只当是普通洼地,没想到藏著这等好事。
  他摸出怀里用湿布裹著的七星草幼苗。
  正是前几日从后院移栽的那批,特意留了几株做试验。
  “大牛,搭把手。”
  父子俩七手八脚地把幼苗栽进凹地,李长山特意用山河鼎在周围扫了一圈。
  鼎口喷出的金芒没入泥土,那几株幼苗竟肉眼可见地舒展了叶片。
  “这地方邪门得很。”
  李大牛挠挠头,“草都长得快些。”
  李长山笑了笑,没解释。
  他知道,这聚灵点不光能催药材,说不定还能加速修行,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日子过安稳。
  回到家时,太阳刚爬上山头。
  李铁柱正在院里劈柴,看到他们回来,斧头顿了顿:“找到啥了?”
  “一处聚灵点,能让药材长得快。”
  李长山把事情简单说了说。
  “过几日再去移栽些金线兰试试。”
  李铁柱点点头,斧头起落间又劈碎一根木桩:“赵二狗早上来过,说村西头的荒地要分,问你去不去。”
  李长山皱眉。
  赵二狗是村里有名的懒汉,前几日见他採药换了钱,眼神就不对劲,此刻突然提分地,准没好事。
  果然,早饭还没吃完,院门外就传来咋咋呼呼的声音。
  “李长山!听说你在后山瞎折腾?种那破草能当饭吃?”
  赵二狗挎著个空篮子,斜著眼站在门口,身后跟著两个閒汉。
  “村西头那片荒地,村长说谁有力气谁种,你要是不敢去,我可就领了!”
  李长山放下碗筷,张氏刚想拦,被他按住了手。
  “荒地谁都能种,犯不著来我这儿嚷嚷。”他淡淡道。
  赵二狗嗤笑一声,故意撞了下门框。
  “有些人啊,刚卖了点药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真当练了几天庄稼把式就能上天?”
  他瞥了眼院角的石碾,那是村里共用的,足有小半吨重。
  “有本事你把这碾子挪个地方?別光会躲在后山摆弄草!”
  这话戳到了李长山的痒处。
  他最近练《铁衣功》正到关键处,气血流转越发顺畅,早就想试试力道。
  “你说的是这个?”
  李长山走到石碾旁,指尖在冰凉的石面上敲了敲。
  赵二狗没想到他真敢接话,梗著脖子道:“咋?不敢了?”
  李长山没说话,深吸一口气。
  体內气血陡然奔涌,淡红色的气流顺著“涌泉→百会”的路线转了一圈,最终匯聚在双臂。
  他能清晰感觉到肌肉賁张,骨头缝里都透著股劲。
  “看好了。”
  他俯身,单手扣住石碾边缘,猛地发力!
  “嘿!”
  半吨重的石碾竟被他硬生生掀了起来,离地半尺!
  石碾底部的泥土簌簌落下,惊得赵二狗身后的閒汉连连后退。
  李长山面不改色,提著石碾往旁边挪了三步,轻轻放下。
  地面被压出个浅坑,石碾稳稳噹噹立在那儿,与原来的位置分毫不差。
  院里一片死寂。
  赵二狗的脸瞬间白了,腿肚子直打颤。
  他刚才只是想找茬,哪想到李长山真有这神力。
  那石碾平时得四个壮汉才抬得动!
  “你、你……”
  赵二狗嘴唇哆嗦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李长山拍了拍手上的灰,眼神扫过去。
  “荒地我要了,你还有意见?”
  “没、没意见!”
  赵二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长山哥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滚。”李长山吐出一个字。
  赵二狗连滚带爬地跑了,那两个閒汉也屁滚尿流地跟著窜了,连篮子掉了都没敢捡。
  李大牛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爹,你刚才比戏文里的好汉还厉害!”
  李铁柱放下旱菸杆,独眼里难得露出笑意:“炼体一层中期,气血能聚於双臂,不错。”
  李长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发力,体內气血流转又快了几分,隱约有突破的跡象。
  他摸了摸怀中的山河鼎,鼎身温热,看来举石碾不仅立了威,还顺带巩固了境界。
  晌午时分,李长山揣著卖金线兰剩下的银子,带著张氏去了镇上。
  布庄里,张氏摸著一匹靛蓝色的粗布,眼睛发亮:“这布厚实,做冬衣正好。”
  “多扯几尺,给爹和孩子们都做一件。”
  李长山把银子拍在柜檯上。
  “再要两尺细布,给小做件小袄。”
  掌柜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麻利地量布剪裁。
  张氏在一旁看著,手指绞著衣角,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回家的路上,张氏拎著布包,脚步轻快了不少:“当家的,你说咱们是不是苦尽甘来了?”
  李长山看著她鬢角的碎发,心里一暖:“快了。”
  傍晚时分,李家院里飘起了针线的味道。
  张氏坐在屋檐下缝衣服,李铁柱在一旁削木桩,孩子们围著石碾打转,时不时摸一把,仿佛那是什么宝贝。
  李长山蹲在聚灵点移栽的七星草前,借著夕阳查看。
  不过一天功夫,那些幼苗竟长高了半尺,叶片上的银线亮得刺眼,比后院的壮实了一倍不止。
  “果然没白费功夫。”
  他掏出山河鼎,鼎身的裂纹又淡了些,【採集者】视野里,聚灵点的白芒似乎更浓了。
  这时,张氏举著件刚缝好的袄走过来:“当家的,试试这件。”
  李长山穿上袄,大小正合適。
  粗布磨著皮肤,却透著股暖意。
  “爹,你看我这件!”
  李大牛穿著新做的短褂,在院里蹦躂。
  李二虎和李三狗也穿著新衣服,互相打闹著。
  小抱著件粉色的小袄,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李铁柱看著这一幕,独眼里的皱纹舒展开来,默默抽了口旱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