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流云剑,墨遮山
  “谁能在台上站到最后,这颗噬囊就归谁。”
  此话一出,眾人纷攘。
  一道身影率先窜上台,朝著下方抱了抱拳。
  “能不钱得到此等宝物甚好,贾家村,贾奈良,有哪位朋友想赐教?”
  可以说这次来天工堂参加鉴宝大会的人,所修之法或多或少都与炼器相关,不管是机关还是御物,都算得上炼器的分支。
  贾家村家传御物术和奔流掌,隨著修为提升,所御之物的数量增多,带在身上总归不方便,噬囊倒是正合贾奈良用。
  “呵!辽东天罡金虎,来会会你贾家御物术!”一个肌肉高高隆起的壮汉跃上高台。
  辽东天罡修得一身天罡气,可护体,也可將罡气转化成破坏性的掌力。
  见两人上台,马本在默默退到了一边,架起一具不知道是什么的器具,对准台上二人,並拿起一个小本本,似乎要记录什么。
  双方战斗很快打响,来得快,去得也快。
  金虎的天罡气確实很硬,但还扛不住贾奈良的破空锥,仅仅数个回合就被破开天罡气重创下台。
  台上,贾奈良负手而立,三柄前窄后宽的铁锥凌空悬浮在他周身,围绕著他快速飞动。
  “还有谁?”
  这囂张的態度让台下眾人一阵叫嚷。
  但还没等他们上台,就见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至,出现在台上。
  “请。”张景行摊了摊手,他不想等到最后出手浪费时间,率先上台,速战速决。
  “好!”贾奈良也不废话,管他哪家道士,先吃他一锥再说。
  然而,还未等他意念催动破空锥,就见眼前陡然一黑,隨即视线模糊,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
  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了台下,屁蛋儿一阵生疼。
  贾奈良揉了揉屁股,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嘶......还没准备好就偷袭,是不是不守规矩啊?”
  “贾家村的,別扯了,人家请了,你也应了,算个毛线的偷袭,我看你是被揍懵了吧,哈哈哈!”
  当局者眼,旁观者却是看得真亮儿。
  当时的过程很短,很简单,那道士动作极快,脚下一动便出现在贾奈良身前,接著一把薅住其衣领將之甩在了台下。
  这战斗结束之快,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同时也在情理之中。
  贾家村御物术天下一绝,可这本身的性命修为,却有点儿糟糕。
  眾人看得出张景行明显以性命修为见长,基础打熬的极为扎实,若是在外面空旷之地,双方对上了,那输贏不好说。
  而这大厅內虽然宽敞,可对异人来说,跨越两端也就那么一两个瞬间的事儿。
  被欺身,御物术可就不占优势了。
  对於战斗结束的这么快,一旁的马本在有些不满。
  他遍邀圈儿內人来天工堂,一是有展示噬囊,让天工堂和自己名声大噪的意思。
  再一个,就是想记录研究各门派的武功招式,以此更好的打造具有其特性以及针对性的法器。
  然而战斗结束的这么快,还是单纯的以性命修为碾压,没有任何记录的意义。
  但现在也没办法赶人家下台,只好看看后面上场的人有没有高手了。
  张景行挽了挽道袍的袖子,道:
  “下一位。”
  这话跟“还有谁”一样囂张,倒也不是他想装叉,实在是站到了这个台上,想不装都不行。
  气氛烘到这儿了。
  一名面容俊冷的白髮男子跃上台,他缓缓解下身后背著的布包,露出一柄没有剑珥的长剑。
  “流云剑,林子风,不知道长师出哪一家?”
  “天师府,张景行。”
  “原来是天师府的高徒,怪不得。”
  林子风頷首,道:“我流云剑虽也包含御剑,却与贾家村的御物术不同,需以“观”融入剑道,要观得气象万千变化,歷经选剑、练剑、养剑、御剑等完整流程,才能真正入门。”
  “御剑只是终年以炁养剑的基础,剑中还含有身法与剑气,讲究行云流水,剑隨心生,变幻莫测。”
  鏘——
  林子风拔出长剑,那是一柄无剑珥护手,通体漆黑,在灯光下也不折光亮的三尺青峰。
  “此剑名为『墨影』,张兄,小心了。”
  话音落下,林子风周身陡然爆发出浓白色的炁流,而他手中墨影的剑身上,却蒸腾起浓重如墨的漆黑之炁。
  只见他手腕轻抖,剑锋划出一道玄妙轨跡。
  剎那间,墨色剑气如决堤洪流奔涌而出,顷刻间化作遮天蔽日的黑云,將整座高台笼罩。
  那翻滚的黑云中不断析出万千黑色刃芒,宛若暴风雨前密布的阴云里窜动的雷蛇,带著摧城之势向四方倾泻。
  “嘶!这就是流云剑绝技墨遮山吗!”
  “好强的威势!看来龙虎山的道士这把够呛了。”
  在台下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漫天黑刃已形成合围之势,朝著高台上孤立的张景行席捲而去,那单薄的身影在滚滚黑云的映衬下,就像那即將被摧毁的城池。
  “观气象之剑么,有点意思。”
  张景行道袍一展,周身骤然迸发出旭日般的金芒。
  但见他剑指凌空虚点,璀璨金光瞬间分化作万千剑影,恰似大日初升时刺破云海的第一缕晨曦。
  金黑二色在半空交织的剎那,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响,那看似凶戾的黑云炁刃竟如晨雾遇朝阳般节节消融,转眼间云开雾散,天地復明。
  现场一片安静,隨后响起一阵齐齐倒吸凉气的声音。
  “流云剑的墨遮山威势这般浩大,却被如此轻鬆击溃,这小道爷究竟何许人也,以前怎么不闻其名?”
  “天师府的金光咒不是锤炼性命的护体功法吗,何时有了这等威力?”
  所谓外行看热闹,內行看门道儿,对於刚刚张景行的金光剑影,林子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竟神似他的墨遮山。
  作为流云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奇才,他垂下手中墨影,虚心请教道:
  “张兄,你是如何勘破我派墨遮山的?”
  既然对方虚心发问了,张景行也没急著將其打下台,他缓缓道:“我且说,你且听,至於正確与否,你自己衡量。”
  “你流云剑这手墨遮山说是剑气,但在我看来,其实核心还在化物这个层面上。”
  “终年以炁餵养手中之剑,待需要时,再以手中常伴之剑,增幅自身之炁,再以你所说的“观想”,来行化形之威。”
  “可再浓重的黑云,也终究遮不住恆日的照耀,即使你手中的剑能大幅度提升你的炁,可若你本身“命”的修为不精,就算再提升又能提升到哪里去?”
  “你流云剑的化物法门界內一流,可外求终究本末倒置,应该向內求知,以身化剑,方才能真正的剑隨心生,行云流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