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卷【求收藏、求追读、求月票、推荐票。(??????)???】
  天地之间,万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然世之眾人,如逐鹿於莽原,竞相奔竞,疲於奔命,谓之“卷”。
  …
  龙虎山,天门峰奇险,赤壁丹崖。
  山巔之上,张景行盘膝打坐,隨著呼吸吐纳默念金光咒口诀,体內之炁自然而然的按照特定的行进路线运转周天。
  他体表涌现著一层宛若流水般的金色光辉,扶摇直上,似在与夕阳的余暉爭锋。
  【金光咒熟练度+1】
  【金光咒熟练度+1】
  …
  良久,张景行缓缓吐了口气,沟通识海中飘浮的一本古朴书卷。
  此为“道书”,翻开后,其上写著密密麻麻的篆字。
  【身份:炼炁士】
  【性:8.0】
  【命:8.0】
  【功法:金光咒(大成128/5000)】
  【身份进阶:人仙】
  【进阶条件:1、一项功法达至化境。2、性命突破30。】
  【今日任务:修炼金光咒6个时辰(当前已修炼4个时辰)】
  【未完成惩罚:雷击10秒。】
  “还有四个小时,晚上再炼吧。”
  张景行胎穿至此,十岁拜师龙虎,如今在天师府修行已有七个年头了。
  原本生活还算瀟洒,每天劈劈柴挑挑水,跟师兄弟们吹吹牛逼,不要太舒服。
  天师府氛围很好,师兄弟们说话又好听,他很喜欢这里。
  但自从一年前识海中浮现道书,他的人类幸福指数一落千丈,再次化身牛马。
  说实话,这个金手指他不是很想要,希望它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去。
  每天都会刷新修炼任务,动輒十几个小时的修炼时间,逼著他卷。
  虽然这是一人之下的世界,异人的实力就是本钱。
  可他堂堂天师府“张”姓弟子,哪个宵小之徒敢上龙虎山伤他?
  本来穿越之前就是九九六的牛马,卷得怀疑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他只想舒舒服服的躺平。
  奈何。
  虽无鸿鵠之志,道书却要扶他上九霄。
  短短一年不到的光景,硬是让他把金光咒从仅仅的熟练卷至大成。
  期间他也试图反抗过,可那雷击的滋味......
  张景行浑身一颤,那从骨髓蔓延至全身的酸爽,只要想起来他身体都止不住的发软。
  那感觉,他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师兄,修炼结束了?”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小道士出现在对面的山头上,十五岁左右的样子,身形矮小,圆头大耳,仰头望向独峰上的身影。
  飘散的思绪迴转,张景行看向来人,笑道:“原来是怀义啊,有事儿?”
  林怀义道:“师父说让你过去找他。”
  张景行頷首起身,抬步便向前迈去。
  他前方,是万丈悬崖,这一脚踩下去哪怕是异人也会尸骨无存,这一幕著实惊得林怀义心头一紧。
  然而就在张景行这一脚快要踩空之际,一条金光大道陡然出现在他脚下,化成一道拱桥,延伸至另一端山头之上。
  看著漫步到自己身旁的人,林怀义惊心落定之余,眉头不易察觉的一挑。
  自己这位师兄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了。
  向来瀟洒隨性,对修炼之事从来不上心,能偷懒就偷懒,师父没少督促,可就是不改。
  但最近这一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勤奋起来。
  然而就这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金光咒的造诣竟精进至此!
  这般天赋,属实令他羡慕。
  怪不得再怎么散漫,师父也不会过多责罚。
  “怀义,盯著我看作甚?”张景行道。
  “额......我是看师兄这金光咒啊,如臂使指,以炁化形信手拈来,怕是已经赶上门中前辈了吧。”林怀义正色道。
  张景行含著笑搂住林怀义的肩膀,悄声道:“嘿嘿,你也差不离儿吧?”
  听到这话,林怀义身体微僵,但隨后便很好的藏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挠了挠头,憨笑道:“师兄莫要打趣,我那点儿微末的本事,大伙儿都清楚。”
  “微末?”张景行轻笑一声,饶有意味道:“怀义啊,对山外面的人,藏没错,哪怕他对你很诚。”
  “可对自家兄弟也藏,活的不累吗?”
  林怀义表面不动声色,內心却是惊疑不定。
  他自认为自己隱藏的很好,平时呼吸脚步都十分匹配他所表现出来的修为。
  连师父都不曾察觉,景行师兄为何如此篤定自己藏拙了?
  林怀义想不通个中缘由,也没应这句话,而是催促道:“师兄咱快走吧,別让师父等急了。”
  “哎走走走。”对方既然不想说,张景行也没再追问。
  林怀义幼时因太过张扬闯下祸端导致全家惨死,从那以后便再也不想引起他人注意,只想当个小透明。
  这无可厚非。
  没有坏心眼儿,就是不想受到关注。
  对於这个日后会成为三十六贼的师弟,张景行能拉自然会拉一把,但要是拉不了的话,他也不会勉强自己。
  本心所至,隨性使然。
  天师府,正殿。
  碧瓦飞檐古朴庄重,祖师神像威严矗立。
  当代天师张静清居坐在殿堂中,虬髯苍劲,剑眉朗目,不怒时也带著三分威仪。
  “师父,唤弟子来何事啊?”
  张景行阔步走进大殿,停在中央。
  张静清扫量了一番,仪態饱满,神完炁足,只是一身懒散气,虽脊樑挺直,却总给人一种想要找个地方躺平的感觉。
  “你近来很勤快啊,转性了?”
  “这不是谨听师父教诲嘛。”张景行信口道。
  “哼!”张静清冷哼道:“你要是早听我的,修为能落下那么多?一天天散漫成性,就知道跟之维他们打鸟网鱼,廝混胡闹!。”
  “哎,欢乐时光总是短暂……”张景行为以前瀟洒生活的逝去感到唏嘘,但看到张静清逐渐危险的眼神,立马掉转口锋。
  “呃,享乐是迷障,我曾经迷失了自己,好在我现在回归本质了。”
  听到这话张静清脸色才多云转晴:“千金难买一回头,现在也不晚,来,让我看看你这一年的长进,运足你的金光攻向我。”
  “这……不好吧师父。”张景行搓了搓手,“当弟子的岂能跟师父动手?”
  张静清淡淡一笑:“怎么?你还怕伤了我不成?不许留手!”
  “那...好吧。”话音未落,张景行周身陡然金光大作,宛若实质般化作一柄数米巨剑,熠熠生辉,锋芒毕露,朝张静清头顶直直劈去。
  先前推脱时倒是一副尊师重道的样子,可这动手的架势根本不见半点留情,纯下死手。
  好小子!
  张静清瞳孔放光,略感惊讶。
  他知道张景行这一年来修为有所精进,但没想到竟有这等进步。
  这金光的凝实程度与化形本事,同辈中仅次於张之维那混不吝的孽障了。
  短短一年光景便精进至此,这般天赋若是早些勤修苦练,成就怕是不可估量。
  一念至此,张静清便更加恨铁不成钢起来。
  早知道他就应该使雷霆手段將这颗不好好成长的树苗掰正。
  一道金光於张静清周身映起,並没有化形成任何模样,只是薄薄一层笼罩在了头顶。
  噹——
  伴隨一声金铁交鸣,金液四溅,力量传导下张静清座下的石板顷刻碎裂,只是巨剑却並没能破开那看似薄薄一层的金光。
  张景行见状甩了甩膀子,再次抡起金光巨剑欲要劈下,却听张静清厉喝道:
  “孽障,你是要拆了这大殿吗!”
  金光巨剑陡然在半空来了个急剎,好似被下了定身咒。
  本想多劈几下过过癮的张景行訕訕的將其收回,口中嘟囔道:“让我全力出手,我全力出手了您又不高兴......”
  “嗯?”张静清横起剑眉。
  张景行乾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咳咳,师父您找我来究竟何事啊?”
  张静清感觉自己早晚会被这孽障气出个好歹,他揉了揉突起的太阳穴道:“山下贩茶的李老板家中生了一些祸端,你去看看,把怀义也带上。”
  龙虎山弟子时常下山行善,或是治病救人,或是驱邪除祟,山下百姓有个什么难处,也总爱往山上跑。
  有钱的人家会奉上几块银元酬谢,贫苦些的也会提篮鸡蛋或是新摘的时令菜蔬。
  如今这军阀割据的乱世,生活在龙虎山脚下倒也得了一方安寧。
  张景行应了一声,拍了拍胸脯道:“事儿交给我办,您放心。”
  “那师父您要没別的事儿,弟子就告退了。”
  张静清摆了摆手,静静看著其离去的背影。
  这次的委託是他故意安排给张景行的,算是一场受传雷法前的考验。
  天师府的高功都有资格继承雷法,前提是要姓“张”,不管原本就姓,还是冒姓。
  后者的含金量反而更高些,因为外姓人只有有资格继承天师之位的,才会被赐“张”姓。
  张景行自然是有继承雷法资格的,只不过修行雷法需要金光咒达到一定境界,或者换句话说,金光咒的修行就是在给雷法打地基。
  原本他散漫成性,一天吊儿郎当,金光咒的修行一塌糊涂,地基虚浮的不行,自然是无法修行雷法的。
  而如今却有了这个基础。
  只是其心性存在一些问题。
  隨性散漫,心无方圆。
  虽然修行上勤奋了,可这本性却並未更改多少。
  张静清想要看看其这般心性,在大是大非前,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若是其本性在大是大非前可以做出正確的选择,倒也不算大问题,反倒会成为难得的优点。
  就怕心有墮念,內心偏离正道,那传其雷法怕是会为祸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