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平庸,爱人,背叛,那些英雄並不如想像中的光鲜亮丽
  【任务简报:莫斯科五一,红场照例被工人方阵横扫,向观礼台上的戈巴契夫点头致意。
  游行一散,总理雷日科夫把车诺比小组拉回会议室,部长、將军、克格勃、核研究所所长悉数到场。
  窗外节日未散,屋里只剩坏消息。
  卫生部已撑不住,雷日科夫把应急指挥权交给副部长。
  每天报住院人数、確诊数,普里皮亚季撤出的谢尔比纳、列加索夫等人辐射超標,需立刻轮换。
  设备得向西买,必须要用硬通货结算,外国医生想帮忙,也得考虑。
  总参谋长报告:军队在厂区清污,人手仍缺,辐射在扩散。
  西方记者堵门追问,雷日科夫决定开记者会,点名谢尔比纳出面。
  次日清晨,新委员会飞基辅:前航空部长西拉耶夫带队,首席科学家换成列加索夫的邻居兼对手韦利霍夫。
  雷日科夫与其他部门的部长一同前往,但是戈巴契夫未隨行。
  直升机降落在临时安置村。
  案头摊开的,是三份各自独立、却同样加盖“绝密”火漆的等高线地图——军方航测、水文气象署与地质总局各执一词,却都指向同一片被玷污的土地。
  以普里皮亚季为圆心,放射性尘屑似墨渍洇纸,先向东南漫过车诺比,再一路掠过乌克兰—白俄边境,深深扎进白俄罗斯北境。
  三十公里的標尺已形同虚设;在更远处的田垄与屋顶,正威胁著一大片土地上的成千上万名居民的生命。
  雷日科夫俯身仔细端详著地图,所有人都明白必须决断,却无人敢先开口,显然,应当做点儿什么,但到底应该怎么去做却难以確定。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等著他的决策。
  “我们要疏散30公里禁区內的人口。”雷日科夫终於发话了。
  “疏散整个地区?可是戈巴契夫....”有人发问。
  “我管他有的没的,疏散整个地区!立即执行!”】
  【疏散三十公里內的人群。】
  【撤离小组的组长,请完成你的所有职责。】
  ...
  弹幕看到任务简报,看到雷日科夫的话,纷纷是讚扬起来。
  【新上来的雷日科夫是有气魄的。】
  【如果是雷日科夫,我觉得这场游行很大概率是开不起来的。】
  【別说谢尔比纳了,他也不错了,面对一把手的压力,还是硬生生的削短了活动时间。】
  【话说,这次疏散难度应该不高吧?】
  【不好说,估计跟上次疏散不一样,不然就重复了,而且我都猜到队长是谁了】
  【我也猜到了,肯定老费力,老费力,这种亮眼人物,肯定是被分配到了“撤离小组的组长。”】
  ....
  ....
  ....
  此时,老费力那头、
  【你的身份:撤离小组的组长】
  看到提示,老费力內心道了一句:“果然”。
  老费力虽然谦虚,但是自己什么表现,表现的好不好,自己早有定数。
  儘管嘴上说著不是不是,还需要再练练,但內心早已对自己的表现早就有了一个不低的排名。
  “兄弟们,撤离小组的组长,最有水平的一集。”
  弹幕自然也是鼓励居多。
  【加油哇,老费力。】
  【老费力,看看这个和正常疏散有什么不一样吗?】
  【的確,看看怎么调动npc的。】
  老费力看向周围。
  营帐,礼炮硝烟味传入鼻中。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混合了柴油、湿土和碘伏的味道扑面而来。
  帐內比他想像的安静。
  桌上有一本日记。
  很显然这应该是来帮助他了解身份的东西。
  “兄弟们,这有一本日记,估计是我扮演的这个角色名字,瞅瞅。”
  老费力打开日记。
  刚一翻开,就听见一声系统解锁音。
  【已解锁名人堂人物谢尔盖·克拉西尼科夫】
  日记翻开。
  从隔离区回来已是傍晚。
  一路上儘是被丟弃的战车、翻倒的通讯车和半截埋在泥土里的飞弹发射架。
  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我快受不了,哭声、咒骂声、行军口令混在一起,炸的我脑袋难受。
  联邦是不可能瞒住了。
  我们被莫斯科的命令派到这里。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走到一棵白樺旁,点燃一支烟,把额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
  就在这时,我看见它们——蚂蚁,排成细细的黑线,沿著树干的沟壑往上爬。
  没有一只偏离队伍,也没有一只抬头看我们。
  炮火、辐射、人类的末日,对它们来说仿佛只是另一种风。
  我蹲下来,第一次这么近地看它们。六条腿交替得如此精確。
  它们不会知道几分钟后我们就会离开,更不会知道这片森林会发什么。
  它们只是爬,朝著某个只有它们自己懂得的方向。
  回营地的路上,我又想起那个科学家的话。
  “铀-238的半衰期是十亿年,釷-232是一百四十亿年。”
  十亿年是什么概念?我试著掰手指数,手指很快就乱了。
  五十年、两百年我还可以想像,可十亿年....十亿年以后,连这棵樺树都会变成化石,而这些蚂蚁的后代或许依旧在这条沟壑里爬行。
  这该死的灾难。
  该死,该死,该死。
  最近一整天都在下雨,灰暗暗的。
  那天也是!
  他们敲门的时候,我正和伊莲娜站在厨房,桌上摆放著离婚协议,財產的分割,谁去谁留。
  她的眼神像一面碎镜子,我则盯著地板,看著那些瓷砖的裂缝。
  就在这时,门被拍响,像有人用枪托砸。
  好吧,那就是枪托。
  通知单是蓝色的,薄薄一张,印著“紧急徵召”。士兵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像押送。
  我忽然想起1937年的故事:深夜破门,把人从被窝里拖走。
  后来不灵了——妻子们学会撒谎,说丈夫出差、去疗养、和父母在度假小屋。
  於是士兵改在午休的工厂食堂、在排队买麵包的队伍里直接拽人。
  我竟觉得轻鬆。
  我以前的爱人伊莲娜,她的背叛像一根鱼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上车前我最后看她一眼,她抱著胳膊站在雨里,嘴唇发白,像在说“终於结束了”。
  车门“砰”地关上,世界被切成两半——一半是她的背影,一半是我即將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