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丑八怪一个
  程文博听闻此言,眉头拧紧看向崔厚枝。
  “你听她胡说!我要是想娶定远侯府小姐,又怎会向你崔家提亲?”
  “可是,她还说,你当时想从土匪手中救下的是定远侯府小姐。她还说……”
  “她说,她说!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
  程文博突然暴怒,“事实就是,我从土匪手中救下的是你崔厚枝,是我同你定亲,你是我的夫人,你却相信外人挑拨离间的话!”
  “可二小姐……不是外人。”
  “够了!所有人都对不起我,所有人都有愧於我。就连你也不信我了。
  崔厚枝,我自问待你不薄。
  你呢?你怎么回报我的?
  你爹答应好好的,要给我提官。
  我升职宴都请了,你却告诉我,答应给我的官职飞了。
  你爹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程文博,你胡说什么?
  你怎么能说我爹是小人?
  我爹已经给圣上递去为你提官的摺子。
  是你断了手臂,一直告病假。所以圣上没有准奏。
  这也能怪我爹言而无信吗?”
  听到断了手臂几个字,程文博顿时炸毛。
  他眼中烈火熊熊。
  酒劲上涌,一把掐住崔厚枝的脖子。
  “是不是因为我残废了,你们都瞧不起我了!
  都想再踩我一脚!
  別人也就罢了,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你是什么东西!
  丑八怪一个,要不是你有个工部尚书的爹。
  你以为我肯娶你进门?”
  “你……你鬆手。你放开……我。”
  崔厚枝被掐得喘不上来气。
  脑子一片空白,只不停迴荡程文博那句话。
  『丑八怪一个,丑八怪一个!
  要不是你有个工部尚书的爹。
  你以为我肯娶你进门?』
  心底寒意腾起,眼角登时滚下泪来。
  那端的程文博突然回过神,慌忙鬆开手。
  “夫人,你没事吧?
  我不是故意的。
  我……喝多了。没有伤到你吧。”
  喉间大手鬆开,崔厚枝这才得以呼吸,只喘了一口气,却又弯腰咳了起来。
  好半天才缓过来。
  “夫人。”
  程文博为崔厚枝拍著背,直到她渐渐平息了,才急急辩解:
  “夫人,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请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你刚才差点掐死我!”
  崔厚枝瞪向他。
  “夫人,抱歉。我真是喝多了。”
  崔厚枝一肚子火,还想审问他为何说她丑八怪。
  可见程文博猩红的眼底,到了喉间的话硬生生又咽了下去。
  见识过他刚刚的疯狂举动,她哪里还敢再激怒他。
  那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她不敢再试一次。
  “夫君,我先回去了。”
  “夫人。”
  程文博喊住她,脸上挤出一抹笑,伸出手臂將人揽入怀中。
  他相信,崔厚枝最吃他这一套。
  “夫人,近来仕途受阻,我才以酒买醉。
  却差点误伤了夫人。
  为夫很是愧疚,也心疼你。
  为夫想补偿你,让为夫好好伺候你……”
  耳边传来他的温柔言语。
  温暖湿润的唇贴上她的脖颈。
  崔厚枝身子一僵。
  换做往日,她早就沉醉其中,热烈迎接他了。
  只是今日,喉间隱隱的疼,还有那句挥之不去的『丑八怪』都在提醒她。
  崔厚枝推开他。
  “我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了。”
  程文博眼底瞬间清冷。
  “那好,夫人好好休息。”
  崔厚枝走后,程文博依旧盯著房门,眼眸微眯,眼神凌厉如刀锋。
  很快,一抹邪魅的笑爬上脸颊。
  你既已无用,还留你作甚?
  崔厚枝回到房里,就让人唤来程文博的小廝。
  用了一枚金锭子,很快从小廝口中得知了程文博有意定远侯府嫡小姐之事。
  就连大少爷怀疑是定远侯府打伤他这些猜测,也一五一十倒给崔厚枝听。
  打发走小廝,崔厚枝面无血色呆坐半晌。
  忽而她想起什么,抬脚去了瑶光阁。
  从前楚瑶几次明里暗里劝她慎重嫁进侯府,楚瑶肯定知道什么。
  松鹤堂里,楚瑶事不关己听了会儿李氏训斥程怡不懂事,怎么在崔厚枝面前说了那些不该说的话。
  程怡不服气,嘟著嘴巴。
  她今日不顺,哪里有閒心听李氏教训?
  胡乱听了两句,就推说有事,匆匆出门。
  楚瑶好戏看完了,也就告辞出了松鹤堂。
  刚跨出松鹤堂大门,就瞧见月儿蹲在地上,抚弄著李氏的雪球猫。
  走出几步,楚瑶不知为何,回身又看向月儿。
  竟瞥见月儿一双眼冰冷如刀。
  蒙著薄薄面纱的脸上也无一点笑意。
  小小的人就那样表情木然地一下一下抚摸著猫儿雪白的皮毛。
  楚瑶忽然想到老嬤嬤提来那只鲜血淋漓的死猫。
  心底不知为何,顿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她没去再看,而是吩咐秋月。
  “等下让伺候雪球的丫头好生照看雪球,莫让它也遭了毒手。”
  “是。”
  秋月一脸懵,看了看月儿,又看了看雪球。
  少夫人怎么突然说这个。
  回到瑶光阁,就见崔厚枝等在院中。
  “弟妹。”
  还没等楚瑶开口,崔厚枝急急迎上来。
  “弟妹,我有话问你,借一步说话。”
  “大嫂,有什么事?”
  楚瑶示意崔厚枝喝茶。
  崔厚枝没接茶水,一脸焦急,匆匆环顾下四周,见並无旁人,忙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
  楚瑶喝了口茶,淡然问道,“不知大嫂指什么?”
  “大少爷。你是不是知道大少爷什么事?”
  楚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垂首轻吹了口茶。
  杯中茶叶盪向一边。
  “弟妹,楚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都知道多少,告诉我!”
  “就算我知道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瑶对崔厚枝並无多少好感,况且该提醒的早都提醒她了。
  她若是有心,就不该一门心思栽进程家这个虎狼窝。
  更不该被设计不孕。
  如今,她又来问什么!
  “楚瑶!”
  崔厚枝冷下脸,“你当初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想我嫁进侯府,是为何?是想你那表姐嫁来同你做妯娌?”
  真就蠢到无可救药!
  楚瑶抬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崔厚枝。
  直看得崔厚枝心底发毛。
  “你倒是说话呀!程文博瞧中的是定远侯府嫡小姐,就是你那个表姐对吧?”
  “他瞧中不瞧中有用吗?定远侯府怎么会將掌上明珠给人续弦?”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