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被囚困的龙女VS疯批艺术家(13)
  芸司遥看了看他。
  男龙笑意盈盈,“怎么,你觉得不对吗?”
  芸司遥心里也有这种想法。
  一个有自毁倾向,为艺术疯魔的画家,有什么变態嗜好都不稀奇。
  芸司遥淡淡应了声“嗯”。
  两人的合作算是勉强达成。
  这里的龙女智商太低,芸司遥想出去,除了和他合作也没有別的办法。
  所有的龙族中,只有她和那条男龙算是待遇好点的。
  研究员们每天都来送一次饭,分量少得可怜,只能勉强维持身体机能,让他们保持著难耐的飢饿感。
  芸司遥吃完,抬头看向一边的男龙,问:“你有名字么?”
  男龙眨了下眼,金色的眸子动了动,“名字?”
  芸司遥:“对。”总不能一直叫他“餵”或者“男龙”。
  男龙露出一抹困惑的神情,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芸司遥:“没有?”
  男龙点头。
  芸司遥看著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金色眼眸,说道:“那我给你起一个吧。”
  男龙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芸司遥思索片刻,目光落在他那双眼睛,“就叫……小金?因为你的眼睛是金色的,挺衬你。”
  男龙:“……”
  芸司遥取名纯属是为了好记,完全没心思。
  “不想要的话你可以自己取一个。”她说。
  男龙笑著摇了摇头,温和道:“就小金吧,我觉得挺好听的。”
  芸司遥点头,名字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研究员们送来了一些伤药,芸司遥估摸著小金要不了多久也会进画室。
  单论他的品相,在所有被关押的龙族中绝对是顶尖水准。
  画家一定会画他。
  芸司遥很少如此仔细地观察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小金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
  金色竖瞳如烈日下的琥珀,肩背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即使被束缚也难掩那股天生的锐利与优雅。
  芸司遥想著,小金进画室或许能带出些什么消息。
  那个画家对她和其他龙女的態度截然不同。
  如果是面对和她品相差不多的小金呢?
  “……你转过来,”芸司遥扯了一下小金的上衣,“我帮你上药。”
  小金诧异的转过身。
  芸司遥拿著药瓶,挑眉道:“没听见吗?“
  小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瓶,缓缓脱下上衣,露出满是血痂的后背。
  他的身材极为健壮,比一般人类或龙族都要结实。
  宽阔的肩膀线条流畅有力,背部肌肉在微弱灯光下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然而,这健美的背肌上却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仍在渗血,纵横交错。
  芸司遥帮忙上药,表面上是关心,实则是想藉此观察他的伤口恢復情况,估算他进画室的时间。
  作为“模特”,画家怎么会让自己的作品有了丑陋的瑕疵。
  就算有瑕疵,也该是他製造的,这才合理。
  “疼么?”
  她的手指轻触那些结痂的伤口,能感觉到肌肉微微颤动。
  “早就不疼了。”小金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安静地坐著,任由她为自己上药。
  芸司遥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在心中盘算:如果恢復顺利,不出三天,差不多就是他进画室的时间。
  她给小金包扎好伤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小金侧过脸,对她露出笑容,温吞道:“……谢谢你。”
  那笑容乾净而真诚,面对这样毫无防备的笑容,芸司遥视线顿了顿。
  “没什么,”她移开视线,语气儘量保持平淡,“只是不想你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小金点头,“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时间和她估算的一样,三天,小金身上的伤已然大好。
  三天后,一个研究员推开了豢养室,手中提著一串沉重的铁链。
  “编號a-07,出来。”他声音冷淡。
  他喊的是小金。
  芸司遥记得他,这人叫林爽,专门负责他们这个豢养室的固定人员。
  “画室今天需要新模特,你很幸运。”林爽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跟我们走吧。”
  两名助手將一个沉重的铁笼推了进来,小金走出来,被粗鲁地推进笼中。
  助手动作很粗鲁,“快点进去!”
  小金摔在地上,闷哼一声。
  林爽站在一边看著,眼皮不禁跳了跳。
  助手弯腰要把他拽起来,林爽伸手挡了一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好不容易把伤养好等下哪里磕著碰著,我们几个都赔不起。”
  助手一听也是,往后退了半步。
  铁笼“砰“地一声关上。
  芸司遥站在角落,目送著他们离开。
  小金在完全走出去时,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露出一个笑。
  *
  画室內。
  一个男人正靠在宽大的躺椅上睡觉。
  他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几缕髮丝遮住了他的额角。
  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让那双平日里锐利的眼眸此刻显得格外温顺。
  沈砚辞休息时最厌恶別人打扰,所以大部分人都等候在门外。
  林爽站在门口,掌心早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才轻声唤道:“沈先生……”
  在他前方,几名穿著研究员制服的助手早已双膝跪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直视椅上的男人。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画室里瀰漫著松节油和顏料的味道,厚重而压抑,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沈先生,豢养室內的监控……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林爽硬著头皮说道,“您那天察觉到监控失效,我们立马就换成了新的,按理说不会再有故障……我刚刚去查探,监控目前是完好的,您……”
  躺椅上的男人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
  林爽立马噤声。
  沈砚辞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磁性,“你的意思是……问题出在我身上?”
  林爽慌忙摇头:“不!不是的沈先生!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
  沈砚辞缓缓坐起,阳光从他身后洒下,在他周身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却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沉难测。
  林爽立马跪下磕头,脑袋都不敢抬起来。
  “负责监控的人是你手底下的吧?”沈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林爽將头埋得更深,“是、是……”
  沈砚辞:“既然是你的人出了问题,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有异议吗?”
  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爽结巴道:“没、没有。”
  “把他们全部处理掉,”沈砚辞淡淡地说,“我不想再在这个岛上见到他们。”
  处理?
  怎么处理?
  林爽猛地一颤,意识到了什么,他张张嘴想要求情,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沈……”
  几道黑影从门外走进来,径直朝著跪在地上的人而去。
  “啊!”
  “沈先生!沈先生饶了我!!”
  “沈先生——!救命!救命啊啊!”
  几名被拖走的助手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乱抓。
  林爽咬著牙,只能眼睁睁看著他的助手被拖出去,惨叫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沈砚辞站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些人,可都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
  阳光依旧照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冷冽。
  他温柔一笑,“恨我么?”
  林爽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不恨……”
  沈砚辞歪头,“是不恨,还是不敢恨?”
  林爽迅速低下头去,声音颤抖:“不恨……他们监管不力,罪有应得。”
  沈砚辞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由轻到重,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好,很好……”他缓缓抬起手,掐住林爽的下巴,“你这几天演的不错,我不杀你。”
  林爽被迫抬起头,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嚇得浑身一颤。
  “你知道该怎么做,“沈砚辞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继续保持,不要让任何人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