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们成了通缉犯
  第167章 我们成了通缉犯
  在阿青给樊章压制寒毒的时候,元照来到了隔壁的屋子,这里整整齐齐地摆放著圆真的那些收藏。
  她走到那两秘籍前,一本一本检查起来。这些绝学种类很多,五八门,刀法、剑法、枪法、拳法、指法·—应有尽有。
  当然,大多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学,圆真收集它们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收集癖。
  一番挑选之后,元照从里面挑选了两门剑法一一《碎玉穿云剑》和《青冥断愁剑》,又挑选了两门爪法一一《玄铁裂骨爪》和《枯叶缠丝爪》,打算回头让樊章和孤傲雪练一练。
  既然要改头换面,那就换的彻底点吧他们內力深厚,重练两门绝学不算什么难事。
  这四门绝学都不算特別高深,肯定比不上樊章和孤傲雪原本的绝学,但將就著用足够了,至於他们原本的绝学就当作是压箱底的本领吧,或许有时可以打对手个出其不意。
  当然,既然都要用压箱底的本领了,那对手就非死不可了。
  等元照从屋里出来,阿青也带著压制好寒毒的樊章出来。
  她將四本绝学交给阿青道:“回头你把这个交给他们练,既然要改换身份,以前的绝学就不好再轻易使用了。”
  “好,还是姐姐考虑的周到。”阿青接过秘籍,隨手扔给了不远处的樊章和孤傲雪。
  这时元照略一思考之后说道:“既然如此,索性把他俩的名字也改了吧。”
  阿青疑惑地问道:“怎么改?”
  元照看了看樊章,又看了看孤傲雪,“以后樊章就叫阿繁,孤傲雪就叫阿简。”
  只是两个打手傀儡,元照也懒得费心思给他们取名,就隨后说了两个名字。
  “阿繁—·阿简——”阿青默念两边后点点头道,“行,就叫这个了。”说著她看向樊章说道,“以后你就叫阿繁了。”接著又看向孤傲雪道,“你叫阿简。”
  “是!”
  “是!”
  樊章和孤傲雪不,现在应该叫阿繁和阿简了,他们同时用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语气回答道隨后大家便一起围在桌子前用晚膳,这次晓空空在罗钦的换扶下也出来跟大家一起用餐。
  原来他已经服用了用雪灵芝和白骨生肉製作的药物,现在精神头已经好很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他一脸感激地看著阿青和司徒大夫道:“这些日子多亏小老板和司徒大夫的照顾,辛苦了。”
  阿青:“哼~知道就好。以后可得好好爱惜这条小命,不然可对不起我们千里迢迢来救你,还有用在你身上的那些珍贵的好药。”
  “是,小老板说的对。”晓空空笑著点头,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於是大家气氛愉快地吃完了晚膳。
  晚膳过后,在院里歇了一阵后,元照便再度带著罗钦和阿繁出发去了田清越的铁匠铺。
  三人到那里的时候,田清越依旧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等候著。
  不多现在的石墩子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在白天阿繁和蒋不疑战斗时,被二人的剑气波及,化作了一堆碎石。
  “元姑娘,你来啦!”看到元照到来,田清越立马激动地上前迎接。
  只是当元照目光扫过铁匠铺门口时,发现蒋不疑正抱著他的龙吟剑倚靠在那儿。
  “你怎么还在这里?”元照冷声问道,
  “当然是等元大师啊。”蒋不疑满脸堆笑地说道,“白日里,我听大师说晚上还要来此处,想必是要锻造什么神兵利器吧?蒋某人閒来无事,想来观摩观摩,大师应该不会介意吧?”
  田清越冷嘲热讽道:“蒋不疑,以你的年纪,算是元姑娘在江湖上的前辈了,还这么没脸没皮,就不怕丟了你天龙山庄的脸面?”
  蒋不疑无所谓地说道:“要是脸面能换来神兵,这脸面不要也罢!”
  田清越铁青著脸:“厚顏无耻!”
  元照笑著对田清越说道:“好了,別理会无关紧要的人了,咱们办正事吧。”
  “好,办正事,办正事。”对上元照,田清越立马换了一副脸色,“今日由田某来给姑娘拉风箱如何?”
  元照闻言笑道:“那就有劳田师傅了。”
  罗钦则高兴地说道:“那这次我就偷个懒嘍!”说著他大大咧咧地走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而阿繁则抱著玄青剑像个门神一样站在蒋不疑的对面,像是在警戒著什么。
  蒋不疑无奈道:“用不著像防贼一样防著蒋某人吧?蒋某只是看个热闹,顺便长长见识啊!”
  没人理会蒋不疑,元照和田清越已经来到锻造炉旁。
  元照隨手一挥,一道灵火便落入了锻造炉中,点燃了炭火。
  田清越见此立刻开始哼味哼味地拉起风箱来。
  儘管昨晚已经见识过一次灵火,但今日如此近距离地再看一次,田清越还是惊嘆不已:好玄妙的火焰!
  儘管好奇这火焰到底是什么,但他却並未开口询问,这种秘法绝学,稍微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刨根问底,毕竟这对他人来说是一种冒犯。
  但就是有些人没有眼力见。
  看到那朵散发著恐怖高温的火焰,蒋不疑瞪圆著眼睛问道:“元大师,那是什么火?怎么出现的?”
  他还想上前观看,可刚抬脚,就见阿繁手中的玄青剑已经出鞘。
  他无奈地退回去道:“哎~不说就不说嘛,何必剑拔弩张?”
  他自然也知道这种秘法绝学不便询问,但他自小出身不凡,爷爷是四绝之一,自己年轻时是不可一世的天龙山庄少庄主,后来又成了江湖上名声赫赫的龙吟剑,行事自然无所顾忌,隨心所欲。
  別看他现在对待元照的態度很恭敬,但其实打心底里依旧心高气傲。
  等灵火彻底烧起来之后,元照將腰间的天狱刀取下,鋰的一声拔刀出鞘。
  田清越问道:“姑娘是要重铸这把刀?”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把刀的品质已经是上等中的上等,在往上,就只能铸成神兵了。
  元照点点头道:“正是。”
  田清越闻言不禁感到惊讶,不愧是元姑娘啊,昨日才刚刚铸成一把神兵,今日竟又要铸造第二把。
  而蒋不疑也一眼就认出了这把刀,正是白天白元照和他交手时用的那把,他惊讶地问道:“元大师,你这是要把它重铸成神兵?”
  元照没回答他,算是默认。
  蒋不疑见状顿时满脸羡慕,如果他的龙吟剑也能重铸成神兵就好了。
  元照可不知道蒋不疑心里有多羡慕,她將天狱刀拔出鞘之后,她又从罗钦手里接过一个木盒,
  打开之后,露出了装在里面的一捧金灿灿的细砂一一正是金河砂。
  看到金河砂的瞬间,田清越忍不住惊呼道:“这——这是—金河砂?”
  自从金河的金河砂矿脉被开採一空后,江湖上已经多年未有金河砂现世了。
  金砂倒是还有人收藏了一些,但数量同样不多。
  田清越没想到,自己今日竟有幸还能见到金河砂。
  “不错,正是金河砂。”元照点点头。
  从木盒中取出一部分金河砂之后,元照將木盒重新盖上,又交给了罗钦抱著。
  虽说金河砂能够提升兵器的品质,但並不是加的越多越好,凡是都要適量。
  一切准备就绪,锻造就正式开始了。
  元照站在锻造炉前,指尖先抵在炉壁上感知了一下温度,隨即转头对田清越说道:“提高火温,否则很难熔链金河砂。”
  “是!”田清越点点头,闻言立马紧风箱拉杆,沉腰发力,双臂肌肉隨著拉杆的推拉绷紧,
  木柄与铁轴摩擦发出“嘎哎”闷响。
  隨著大量气流涌入炉中,原本只是淡蓝色的灵火瞬间暴涨,火焰尖端渐变成刺眼的炽白,火星子像炸开的碎星般往炉外蹦,落在地面的青砖上,烫出一个个细小的黑印。
  感知到了火焰传来的高温,罗钦抱著装金河砂的木盒,默默往后退到铁匠铺角落的旧木桌旁。
  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远处火炉里传来的高温,一时间他的身体开始出汗。
  阿繁则守在铁匠铺门口,玄青剑斜挎在腰间,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目光冷冷扫过蒋不疑。
  蒋不疑靠在门框上,视线却黏在炉中那团灵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脚边悄悄往前挪了半寸,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刚一动步,就对上阿繁骤然锐利的眼神,於是只能汕汕地停下动作。
  等炉温足够,元照取过一旁早已备好的紫铜坩堝,然后將金河砂缓缓倒入其中。
  细砂落入时发出“沙沙”轻响,填满坩堝底部,堆成一小捧金灿灿的沙丘,
  她单手提著堆堝的耳柄,將其缓缓送入锻造炉深处,那里的灵火最烈,火舌几乎是裹著堆堝在烧。
  田清越见状,调整了风箱的节奏,不再猛力推拉,而是保持著平稳的频率,让气流均匀地送入炉中,確保灵火能持续稳定地包裹坩堝,不让局部温度过高或过低。
  炉內的温度越来越高,连铁匠铺里的空气都变得燥热,罗钦忍不住解开了衣领,蒋不疑也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可两人的目光都没离开过那只紫铜坩堝。
  约莫过了两灶香的时间,元照才伸手,用特製的铁钳夹住堆堝耳柄,缓缓將其从炉中取出。
  此时坩堝里的金河砂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滩浓稠的金液,泛著琉璃般的光泽,表面没有丝毫浮沫,只有偶尔升起的细小气泡,在金液中轻轻炸开,又迅速归於平静。
  她提著坩堝走到铁砧旁,將坩堝放在预先垫好的防火石上。
  接著,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三滴透明的碧绿色液体。
  这正是她白天刚刚抽取到的灵液。
  从前元照锻造兵器时,会牵引天地之力注入其中,以此来提升武器的品质。
  但今天她想试试直接用这种灵液来代替注入天地之力的过程。
  灵液是最精纯的灵气所化,按道理说,效果应该比她临时牵引过来的天地之力效果要好。
  灵液刚滴入金液,就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白色的雾气瞬间腾起,縈绕在坩堝上方,带著一丝“生”的气息,玄之又玄的感觉隨之出现。
  待雾气散去,金液变得愈发澄澈,原本略带粘稠的质感,变得无比顺滑,像是会流动的琉璃。
  这金液仿佛就像是活过来似的。
  元照將手放到增堝上方,试了试金液的温度,確认时机正好,才转身走向锻造炉,將先前放在炉边预热的天狱刀送入炉中。
  虽说天狱刀刀身极其坚韧,可在灵火的高温下,也渐渐开始变化。
  先是刀身表面泛起淡淡的红晕,隨后红晕逐渐加深,蔓延至整个刀身,最后变成通透的赤红色。
  田清越依旧保持著风箱的节奏,目光紧紧盯著天狱刀,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变化。
  他学习锻造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一块金属能被烧得如此通透。
  又过了半烂香,元照估摸著时间差不多了,用铁钳夹住天狱刀的刀柄,將其从炉中取出。
  赤红色的刀身散发著灼人的热浪,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刀刃上原本存在的纹路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光滑的赤红色表面。
  她將天狱刀刀刃朝下,稳稳架在铁砧上,刀身与铁砧碰撞时,发出“鐺”的一声闷响,震得铁砧上的火星又蹦起几分。
  紧接著,元照端起装有金液的紫铜坩堝,手腕微微倾斜,金液便顺著坩堝边缘缓缓流出,像一条金色的小溪,顺著天狱刀的刀刃往下淌。
  金液刚接触到赤红色的刀身,就瞬间被高温融化得更稀薄,迅速渗入刀身的纹理之中。
  原本赤红色的刀身,在金液的浸染下,渐渐透出一层暗金色的光泽,从刀刃往刀背蔓延,像是给刀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等金液在刀刃上铺满一层,元照放下坩堝,双手握住一柄玄铁大锤。
  这锤子足有几十斤重,锤面光滑平整,是用一整块玄铁打造而成的,还是田清越师父的师父传下来的。
  田清越被江湖上人称“清风铁锤”,就是因为这把玄铁锤之故。
  元照深吸一口气,手臂发力,大锤带著破空声,重重砸在天狱刀的刀刃上。
  “咚!”沉闷的撞击声在铁匠铺中迴荡,空气被震动的產生道道涟漪,引的屋顶的灰尘都落下。
  第一锤下去,金液被牢牢压进刀刃之中,刀刃的厚度微微增加,
  元照没有停顿,紧接著落下第二锤、第三锤锤击的位置从刀刃慢慢移向刀背,每一次落锤的力道都恰到好处。
  隨著时间的推移,元照捶打的动作越来越快。
  锤声密集如鼓,“咚咚咚”的声响与风箱的“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韵律,听得眾人都忘了炎热,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跟著节奏在跳动。
  田清越的自光紧紧锁在天狱刀上,看著暗金色的刀身在锤击下渐渐成型,刀背上原本模糊的云纹,在金液的填充下变得清晰起来,每一道纹路都泛著金光,像是用金丝勾勒而成。
  他忍不住在心里讚嘆一一这不仅是锻造,更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这就是锻造大宗师的技艺吗?今日他才清晰地认知到,自己和锻造大宗师之间的差距。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元照的动作,想要把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进自己的脑海里。
  蒋不疑在旁看得眼热,双手不自觉地紧,指节泛白。
  他的龙吟剑若是能像天狱刀这样,融入金河砂,再经这种特殊火焰的锻造,不知道能否蜕变成神兵。
  若是能手持神剑,那么在这江湖上,宗师之下,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不行,他一定得说服这位大师出手!蒋不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此时元照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鬢边的髮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可她的眼神始终专注,没有丝毫偏移。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锤击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天狱刀的轮廓在她手中渐渐变得完美一一刀刃更锋利,刀背却更厚实,刀身的弧度也调整到了最適合劈砍的角度,暗金色的金纹布满整个刀身,像是流动的星河,在旁边炉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锤落在刀背中央,將一道细微的凸起砸平后,元照终於停了下来。
  她放下玄铁大锤,双手扶住刀柄,將天狱刀从铁砧上提起。
  此时的天狱刀,刀刃雪白,刀背漆黑,金纹在刀背上豌蜓流转,仿佛有生命般。
  刀刃轻颤时,发出了一声清越的嗡鸣,像是龙吟,又像是凤鸣,在铁匠铺中久久迴荡。
  该淬火了。
  元照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铁桶上,里面装著清澈的山泉。
  青山城附近多山,山中隱藏著非常优质的山泉水,很適合用来淬链兵器,这便是田清越选择隱藏在这里磨链技艺的原因之一。
  元照掀开盖在铁桶上的厚麻布,铁桶里的山泉水立刻冒出丝丝缕缕的冰雾,寒气顿时扑面而来。
  这水是田清越专门替元照准备的,水中早早浸泡上了珍贵的冰魄石。
  冰魄石是一种很稀有的石头,將它放入水中之后,它能够吸取水中的热量,將水变成適合淬链武器的寒水,是很多锻造师梦以求的宝贝。
  田清越这块冰魄石,同样是他师父的师父传承下来的。
  有了这冰魄石,元照就不必再自己亲自给泉水降温了。
  在进行淬链之前,元照再度取出了刚刚的小玉瓶,將其中的灵液全部倾倒进了寒泉水之中。
  隨著灵液在水中荡漾开来,原本清澈的寒泉水瞬间被染成了浅绿色。
  等到灵液和泉水彻底融合,元照提著天狱刀,手腕轻抖,滚烫的刀身便“刺啦”一声刺入寒泉水中。
  瞬间,白色的雾气冲天而起,整个铁匠铺都被白雾笼罩,水中的灵气化作一条条灵蛇缠绕上刀身,一路向上攀爬,隨后一点一点没入进刀身里。
  在灵气的浸染下,刀背上的暗金色纹路渐渐蜕变成了浅绿色,犹如一根根藤蔓缠绕在刀背之上。
  果然,灵液对於兵器的锻造有极好的加成效果!元照心里满是欢喜。
  蒋不疑忍不住往前凑了凑,透过白雾缝隙,死死盯著桶中的天狱刀,眼中满是期待一一他想看看,经过淬火后,这把刀会变成什么样。
  白雾渐渐散去,元照伸手將天狱刀从寒水中取出。
  此时的刀身已彻底冷却,银白的刀刃上没有半点水渍,仿佛从未被水浸泡过,上面泛著锐利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刀背上的翠绿纹路在火光下清晰无比,像是翡翠形成的绿色枝,让原本戾气十足的长刀变得柔和了一些。
  元照试著往刀中注入灵气,神奇的是,刀背上那些绿色藤蔓竟然微微亮起。
  这把刀竟比从前更加能够接纳灵气。
  接著她抬手挥刀,对著旁边一根碗口粗的石桩斩去。
  这石桩本就是一块试刀石,上面早就遍布无数划痕。
  錚~
  伴隨著一声轻吟,刀刃过处,石桩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得能映出人影,连一丝火星都没溅起,
  甚至听不到丝毫刺耳的摩擦声,仿佛斩断的不是坚硬的石桩,而是柔软的豆腐。
  “成了!真的成了!元姑娘,你又铸造出了一柄神兵!”田清越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想触摸一下天狱刀的刀身,可刚靠近,就被刀身散发出的刀气逼得缩回了手。
  他只能围著天狱刀打转,眼神中满是惊嘆和敬佩,突然他双膝跪地,对著元照行了一个叩拜大礼。
  “元姑娘,今日之恩,田某永世难忘,今后姑娘若是有用到田某的地方,请儘管开口。”
  因为元照让他看的这两次神兵的诞生过程,他感到茅塞顿开,从前的疑惑和迷茫迎刃而解,恍若新生。
  他觉得,他这次之后,锻造技艺一定能突飞猛进。
  像他们这样级別的锻造师,一般是不会轻易向除弟子之外的人公开锻造过程的。
  但元照却毫无保留地向他展现了所有的过程和细节,这让他无比佩服元照的心胸。
  元照被田清越突如其来的动作嚇一跳,连忙弯腰將他扶起,“田师傅,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何必行如此大礼。”
  其实元照的想法很简单。
  她的锻造技艺最初是由桂师父启蒙,后来又传承自古家,其中又融合了她作为修仙者的特殊手段,她觉得如果真的有人能从她的身上学到一分半分,那也是那人的造化。
  反正关键的地方別人是学不了的。
  扶起田清越后,元照轻轻抚摸著天狱刀的刀柄,感受著刀身传来的细微震动,隨即缓缓將其插入鞘中。
  蒋不疑终於按捺不住,往前迈了一步,“元大师,您这锻造之术,当真是天下无双呀!”
  元照没有看他,只是把他的话当作是耳旁风。
  將手中的天狱刀交给罗钦后,元照又从他手里接过另一个木盒,这里面装的自然是那块赤铜。
  接下来元照要继续给阿青锻造一把属於她的刀。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不过元照也没把握將这把刀锻造成神兵,因此也就没再管会不会引人注意了。
  见元照始终不理会自己,蒋不疑有些著急。
  “元大师,蒋某先前確实多有得罪,现在郑重地向你道歉,如何?只要你愿意替蒋某重铸龙吟剑,您从今往后就是我天龙山庄的座上宾。”
  元照抬起头淡淡警了他一眼,隨即又低头忙著手上的事,依旧不给丝毫回应,
  蒋不疑见状更加焦急,他想要靠近一点和元照说话,这时阿繁则往前一步,右手握住玄青剑的剑柄,轻轻一拔,剑刃出鞘半寸,凛冽的寒光映照到了蒋不疑的脸上,蓄势待发。
  蒋不疑神色一顿,连忙后退两步,汕汕地笑道:“这位兄弟何必如此严肃,我只是想跟元大师说说话而已。”
  阿繁用木訥的目光死死盯著他,没有半分鬆懈,手中的玄青剑隨时做好了出鞘的准备。
  “好好好,我退下行了吧,真是个顽固的木头。”蒋不疑只好退到一边。
  这时元照已经再次做好了锻造的准备。
  田清越见状连忙说道:“元姑娘,我继续给您拉风箱。”
  元照点点头。
  於是不一会儿,铁匠铺中再次响起了叮叮噹噹的敲击声。
  时间转眼来到午时,此时元照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新的长刀。
  此刀刀刃雪白,刀背赤红,上面缠绕著和天狱刀一样的绿色藤蔓纹路。
  只是可惜,儘管元照用了金河砂,也用了灵液,但它依旧未能成就神兵,甚至距离原本的天狱刀都差了一丝,让她不免感到可惜。
  不过就目前而言,给阿青用足够了。
  元照轻抚著刀背上的藤蔓纹路,心想:也许这能成为自己所铸兵器的一种標誌也说不定。
  至於这刀的名字还是等回去之后,让阿青自己取吧!
  那块赤铜分量很大,元照並未用完,因此又將其装回木盒,交给了罗钦抱著。
  將阿青的刀收好之后,元照对著田清越拱拱手道:“田师傅,我在青山城之事已了,今日就会离开此地,咱们后会有期了。”
  田清越点点头,同样拱手道:“那就祝元姑娘一路顺风。其实田某也打算离开这里返回八宝山了,如果將来元姑娘有机会路过八宝山境內,请务必来八宝山做客,届时田某必定好好招待姑娘一番,儘儘地主之谊。”
  元照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告辞!”
  田清越:“姑娘保重。”
  话別之后,元照便带著罗钦和阿繁离开了铁匠铺。
  蒋不疑见状正要追上去,却听田清越开口说道:“蒋庄主,我劝你还是不要纠缠的好,你这样只会引起元姑娘的反感。”
  听到田清越的话,蒋不疑脚步一顿,他犹豫片刻,觉得田清越说的有道理,终究是没有追上去他静静地站在铁匠铺门口,望著元照等人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羡。
  他摸了摸腰间的龙吟剑,心中暗暗盘算著:今日虽没能让元照答应帮他重铸宝剑,可至少他见识到了元照高超的锻造技艺,也坚定了让元照帮他重铸龙吟剑的决心。
  不过他得仔细考虑考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打动这位顽固的大宗师。
  这样想著,蒋不疑快步离开了田清越的铁匠铺。
  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田清越也开始收拾东西。
  他也是时候离开青山城了。
  元照一行人回到小院时,正见阿青在院中与阿简切磋。
  阿简使出的恰是方才新学的两门爪法,招式尚显生疏,一时竟未能完全压制住阿青。
  见二人打得难分难解,元照没有上前打扰,目光转而落在了那只鸡身上。
  她端详了好一会儿,没看出丝毫变化,於是凑近仔细打量,结果依旧毫无异样。
  得,看来是没什么效果了。
  这时,她的视线又移到院墙上的牵牛上,隨即发现那儿开得比先前愈发明艷动人。
  看来灵液还在持续生效。
  说起来,前日她倒在牵牛根部的灵液確实不少,毕竟是一整棵白杨树所蕴含的灵气。
  元照快步走到司徒大夫身旁,问道:“司徒大夫,行礼都收拾妥当了吗?”
  司徒大夫笑著点了点头,语气轻鬆:“都收拾好了,隨时可以出发。”
  “那就好。”元照也跟著点头应道。
  司徒大夫又关切地问:“姑娘,您用过午膳了吗?阿青姑娘特意给您留了饭。”
  “还没呢。”元照摇了摇头,隨即说道,“那我就先去吃一点吧。”
  眼下若不吃,等上路之后,荒郊野岭的,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吃饭可就难了。
  於是元照招呼罗钦和阿繁,一同去用膳,
  三人刚用完餐,阿青与阿简的切也恰好结束。
  阿青蹦蹦跳跳地来到元照身边,兴冲冲地问:“姐姐,咱们是不是可以出发啦?”
  “现在就出发。”元照点头应著,伸手从桌上拿起那把刀,递到阿青面前,“喏,这是姐姐给你新锻造的刀,以后平日里就用它吧。”
  “哇,好漂亮的刀!”阿青惊呼一声,满心欢喜地接过刀,指尖轻轻抚过刀身,眼神里满是喜爱,“谢谢姐姐!”
  元照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好,出发!”阿青用力点头。
  就在这时,罗钦提著那只鸡过来问道:“老板,这只鸡要带上吗?”
  元照点点头:“带上啊,路上燉汤喝!”阿青在上京城买的那口铜锅正好用的上。
  这是只老母鸡,烤著吃恐怕不太好吃,燉汤倒是无妨。
  “好嘞!”罗钦闻言提著鸡去了外面。
  隨后,一行人驾著马车,缓缓驶离小院,渐渐远去,离开了青山城。
  时光飞逝,转眼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一日,元照她们进入了充州武威郡境內。
  此前因绕路去了一趟上京城,她们返程的路线与来时並不相同。
  临近午时,驾著马车走在前方的罗钦转过头,对著元照说道:“老板,前面不远就是武威郡的郡城一一义侠城了,咱们去那儿歇会儿脚吧!”
  元照点头应允:“好,去歇歇脚也好,咱们都好几天没经过村镇了,想必大家都累了。”
  “好嘞!”罗钦应了一声,隨即驾著马车,朝著义侠城的方向赶去。
  此时马车內,阿青正小心翼翼地帮阿简拆掉缠在脸上的绷带。
  阿简的脸经过多日恢復,终於到了检验换脸之术是否成功的日子。
  隨著绷带被一点点拆开,一张陌生的脸庞很快出现在阿青、司徒大夫和晓空空眼前。
  这张脸清秀有余,俊美不足,和之前孤傲雪美的令人室息的容顏截然不同,
  “阿青姑娘,成功了!”司徒大夫脸上满是欣喜,语气难掩激动,“看来这换脸之术当真可行!”
  阿青也难掩喜悦,伸手在阿简脸上轻轻捏了捏,说道:“確实成功了,跟他自己原本的脸没什么两样。”
  晓空空在一旁喷喷称奇:“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秘法,要是我当年能换张脸,哪还用天天担心被人追杀。”
  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晓空空的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只要不运使內力,外表瞧著与常人已无差別。
  阿青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想得倒美!你当年招惹了那么多仇家,就算换再多张脸也没用。况且,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换一次脸,不然脸会直接烂掉的。”
  “啊?还有这种副作用?”晓空空惊讶地咋了咋舌。
  阿青又捏了捏阿简的脸,眉头微微皱起:“这脸好像有点僵硬。”
  说著,她对阿简吩咐道:“阿简,笑一笑。”
  阿简闻言,立刻咧嘴笑了起来,可这笑容十分僵硬,活脱脱詮释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看来这换脸之术还是有副作用。”阿青语气略带惋惜地说。
  司徒大夫听后,连忙说道:“或许只是咱们第一次操作,还不够熟练,才留下了这样的后遗症。”
  阿青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回头咱们再好好研究研究,爭取把阿繁的脸换得天衣无缝。
  +
  司徒大夫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隨即阿青又取来一张面具递给阿简。
  就算换了一张脸,阿青也还是要求戴著面具示人,保持著神秘感,
  没有別的原因,单纯就是觉得有趣。
  又行了半个时辰的路程,元照她们终於抵达了义侠城的城门口。
  此时城门口排著两条长长的队伍,一条是进城的,一条是出城的,守城的城卫正一丝不苟地检查著进出城的人。
  元照一行人见状,也走到进城的队伍末尾,跟著排起队来。
  由於元照身旁跟著一只白虎,排队时,周围的人都面露惧色,纷纷往后退了一大截,与她们保持距离。
  虽说白虎常被视作祥瑞之物,可这么大一只猛兽在眼前,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忌惮。
  没多久,就轮到了元照她们。晓空空递上眾人的路引,城卫仔细盘问了几句后,她们便顺利进了城。
  然而她们没有察觉的是,几个城卫目送她们进城时,正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著雪蕊。
  等元照一行人走远后,其中一个城卫朝著另一个城卫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脚步匆匆地朝著一个方向跑去。
  元照她们进城后,没多耽搁,很快就找了一家客栈,打算先吃点东西,之后就在义侠城歇一晚,明日再继续出发。
  可就在她们准备走进客栈时,不远处突然涌来大批官兵。
  起初,元照等人还抱著看热闹的心態,纷纷伸长脖子张望,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片刻之后,她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一官兵竟径直朝著她们围了过来,將她们团团困住。
  不等元照他们问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那领头的官差朝著官兵们挥手道:“都抓起来!”
  罗钦见状“啪”的一下把手中的摺扇打开,怒吼一声道:“我看谁敢?!”
  官兵们被他的气势所,下意识停下脚步不敢上前。
  领头的官差见此怒斥道:“拒不受捕,罪加一等!都给我上。”
  “吼!!!”
  这时元照座下的雪蕊嘶吼一声,伏低身体,摆出了进攻的姿態,官兵们再次被嚇退。
  领头的观察怒极反笑:“好好好,好一群恶名昭彰的凶徒,竟然威胁官差,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时元照终於开口,“这位官爷,我们初来义侠城,连落脚的地方都才刚找到呢,不知我们到底翻了什么过错,竟劳烦你们如此大动干戈?”
  那官差冷笑道:“你们身为通缉犯,难道还要我向你们说明你们犯了什么罪行?你们该心知肚明才是!”
  通缉犯?听到这三个字,元照她们齐齐一愣,她们什么时候成通缉犯了?
  元照和罗钦对视一眼后,朝著领头官差说道:“还望官爷说清楚点,我们到底是因犯何事成的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