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处斩二十八人,震慑百官!
  一晚神清气爽,嘉靖上朝时发现,昨晚为了惩治皇后教导不严之过,经过一整晚修炼,练气十层境界已经臻至圆满。
  十几天以来,卡在练气十层的瓶颈,开始出现鬆动。
  “眾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披著道袍,端坐在龙榻上的嘉靖,看著一大早上朝,就神思无主的文武百官。
  最近十几天鉴查院在嘉靖的支持下,全力查办春闈科举舞弊案,至今已有三十多名官员、二十多个江南商贾被下狱。
  其中最低是六品官员,大多数都是四五品官员,这些官员多为参与会试的礼部官员。
  礼部三十多名官员被拿下大狱,顷刻就將礼部中层堂官群体抽空。
  今天上朝,心情最为忧虑的二人,就是主管礼部的郭攸之和郭錚。
  他们一个是礼部尚书、一个是礼部侍郎,春闈会试这次出现问题,他们两个首当其衝。
  剩下官员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人並非礼部官员,可他们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次春闈会试案,抓了二十多个江南商人,这些商人多年在京都活络关係。
  不仅在春闈科举中向礼部官员行贿,六部中的其他几部官员,日常生活中总难免与商人打交道。
  吏部主管官员升迁,哪些官员背后是江南商贾支持,自然就有江南商人向吏部官员的投献。
  兵部製造甲冑,其中用到的原材料,同样需要和商人打交道,尤其是內库底下的江南商贾。
  內库有独一无二的精钢锻造工艺,用来打造甲冑兵刃再好不过,就有了这些內库官员与兵部相互勾连的契机。
  还有工部,更是接受商人投献重灾区,要论与商人打交道最多的人,就属工部堂官。
  京都內外大小工程建设,都需要工部总揽,这座宫殿用谁家原木,那片园子用哪家石料,给了商人钻营的巨大空间。
  这次十几天时间,鉴查院抓了二十多个商人,凭藉鉴查院那让人闻之丧胆的拷问手段,没有受过多少苦的商人,几乎很难扛得住。
  別说拷问商人跟京都官员之间的不正当交易,就算是他们祖宗十八代以前的事情,进了鉴查院大狱,都能一五一十吐露出来。
  十来天发生的事情,导致今天上朝气氛有些沉闷,一个个心里有鬼的官员,將头都快缩到了裤襠里,谁都不想被陛下盯上。
  “往日各位不都字字珠璣,能在朝上痛陈天下利害,今天怎么都哑巴了!”嘉靖看著默然无语的殿下百官,说话语气变得冷淡。
  片刻都没有人敢率先站出来说话,坐在龙榻上的嘉靖没有动怒,脸上掛著淡淡笑意,给了束手站在旁边的侯公公一个眼色。
  侯公公顿时心领神会,从袖中抽出一卷简章,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
  “传陛下口諭,近日经过鉴查院督办,查出春闈会试舞弊涉案官员三十八人,涉案商人二十六人。
  其首恶二十八人,著即抄没家產,免去官职,不日將在午门外斩首示眾以儆效尤。
  其余诸人褫夺功名,贬为庶人,刑部按律严惩,该流放的流放,该下狱的下狱。希望在朝百官引以为戒,莫要再犯。”
  將这道諭旨念完,侯公公便收回口諭,重新束手站在嘉靖身侧。
  这道諭旨公布后,殿下百官心惊胆战,更加不敢多说一句话,纷纷嚇得默不作声。
  嘉靖漠然瞧著殿下百官,指尖轻叩在手边玉磬上,发出清越响声。
  “诸位爱卿想必清楚,春闈科考乃是我庆国,选才用人的盛大典礼。
  不曾想有人沆瀣一气,视国法於无物,败坏律法纲纪。
  把恩科典礼当成生意场,把科举考场变成腌臢地,明目张胆掘我庆国的根基,实在是不杀难以平民愤。”
  嘉靖森然目光扫过殿下群臣,平淡声音中夹杂著浓浓杀气,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下降。
  “陛下天纵圣明,臣等必引以为戒。”
  嘉靖话音落下,殿下群臣立刻跪伏在地战战兢兢,慌忙向皇帝告罪。
  “但是…仅仅这三十多人还不够。”嘉靖话锋一转,语气肃然。
  “朕心里清楚,这些人里有哪些是你们的弟子门生,有哪些是你们的故吏旧部。
  你们嘴上说著引以为戒,心里可能还在犯嘀咕。
  十多年来又不是一次春闈舞弊,都已成为官场上墨定成规的事情,犯得著小题大做吗?”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群臣百官心思各异,赶忙应声回答。
  看著跪趴在地上的文武百官,嘉靖语气突然柔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朕晓得你们难,为官做人都是一样,刚过易折,柔过易卷。
  迎来送往乃是人之常情,天下之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以割裂。
  谁家的子弟,谁不关照,谁家的儿孙,谁不提携?
  做人难,做官难,不做小人…做个好官更难。”
  嘉靖目光扫过趴在地上的官员,语气平淡舒缓:“这个堂官曾经对你们有知遇之恩,那个师长曾经对你有提携之劳。
  他们若要找你办事,你不愿背恩负义,为他们在规则以外行了方便,这就是知恩图报不愿做小人,朕也体谅你们。
  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做的是大庆的官,做的不是某个堂官,某个师长的官,你们的俸禄是朝廷发的,朝廷的俸禄是万民给的。
  身为朝廷命官,各部堂官,都是从科举春闈中杀出来的天之骄子,你们其中不乏有寒门子弟。
  曾经寒窗苦读十余载,父母妻儿紧衣缩食,一碗冷粥可能要分成六份。
  终於在半百之年站在了这里,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又是何等风光无限。”
  “咚……”嘉靖说著,拿起手边玉杵轻击了下玉磬。
  他的说话声,再次伴隨悠扬磬音传来:“最后你们在官场上学会了和光同尘,懂得了如何上下一心蒙蔽圣听,这是你们为官几十年来的本事,你们將其奉为圭臬。”
  “臣等不敢,陛下恕罪。”
  “你们又有什么不敢…”嘉靖语气突然加重:“明目张胆春闈舞弊,三百贡生,二百多人向考官投献行贿暗做手脚,这还不是你们的本事?你们的胆量?
  尤其是礼部尚书郭攸之、礼部侍郎郭錚二位。
  科考会试糜烂成风,你们身为礼部堂官,职司抡才大典,主考失察是为昏聵,同流合污便是奸佞!”
  殿上嘉靖语气变重,嚇得郭攸之、郭錚二人身子哆嗦,赶忙磕头叫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