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贵妃娘娘:怎么跟前世不一样了
  韶光宫。
  “把脸抬起来,”一道轻柔慵懒的声音自上首传来,“叫本宫瞧瞧,咱们陛下连著宠了几日的妹妹生的什么模样。”
  这一届的大选,是新皇登基后的头一回。
  后宫空虚,就连中宫之位都还空悬,年轻的帝王不但手握实权还俊美无儔,甚至现在膝下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样的条件下,不知多少身份尊贵的贵女们来参选。
  可皇帝陛下却连面都没露,只对著画像留了几位重臣之女,而姜翎月虽出身將军府,但她父兄手中的兵权不多,其实並没有入祁君逸的眼。
  三妃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几个被祁君逸钦点入宫的贵女身上,自然没有多余精力去关注其他人。
  姜翎月突然之间冒出头来,其实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的。
  秀女侍寢后才有资格来韶光宫请安,淑而妃一连几日没有露面,是以,她確实没见过姜翎月。
  其实若不是听说皇帝一连三天翻同一个人的牌子,昨夜更是彻夜留宿於储秀宫,淑妃今日都不一定会坐这儿。
  她自詡美貌,昔年在东宫时,就最为得宠,如今又年华正盛,当然不会將这些新人看在眼里。
  姜翎月了解这位老对手,但此刻不得不依言將头抬起。
  淑妃垂眸端详了她许久,懒散的坐姿不自觉端正了些,似笑非笑道:“果真是个妙人儿,明艷娇嫵,不怪陛下偏宠了些,就连本宫见了都忍不住欢喜。”
  “娘娘谬讚,”姜翎月道:“臣妾闺中时就听闻您的大名,都说娘娘您风华绝代,容色倾城,六宫无人能及娘娘您的十之一二,臣妾蒲柳之姿更是自嘆不如。”
  “瞧,”淑妃看了一眼左右,掩唇笑道:“就连这张嘴都跟抹了蜜儿似得,怎么不叫人喜欢。”
  这话含枪带棒,无人听不出来,主位的惠妃摆摆手,嗔道:“姜宝林初入宫,正是拘谨的时候,妹妹你就不要拿她打趣了。”
  说罢,她含笑望了过来,“既入了宫,大家都是姐妹,你这几日服侍陛下有功,底下奴僕若是伺候的不尽心,都可以同本宫说。”
  姜翎月福身道谢。
  被刁难时不疾不徐,被宽待时依旧面不改色,这样荣宠不惊的姿態根本不像是娇养於闺阁,初入宫逢宠的新人。
  眾人心中皆是一凛,暗道若是不出意外,他日这位姜宝林在后宫必有一席之地。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贤妃温婉一笑,抬手指了指角落的空位,道:“姜宝林入座吧。”
  贤妃出身永乐侯府,论辈分是姜翎月的表姐,不过自外祖母去世后,姜翎月再未登临过永乐侯府,她们说是表姐妹,实则並无情分。
  韶光宫的席位,当然是按位分高低排的。
  而宝林仅仅是从八品,只能排在末席。
  姜翎月落了坐,有宫婢奉上热茶。
  茶香清淡,回味悠长。
  才端起茶盏品了口,就听见端坐上首的惠妃笑道:“说起来今日有桩喜事,要告知与诸位妹妹听。”
  “哦?”淑妃微愣,“有何喜事?”
  宫里能称得上喜事的……
  惠妃含笑道;“是赵美人有喜了,几日前就有所怀疑,不过当时脉象不明,今儿一早沈太医诊断出来,就连陛下都还不知道呢。”
  皇帝今年二十有三,膝下子嗣空虚,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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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公主或是皇子,都是天大的喜事。
  此言一出,眾人哪里还顾得上才得宠几日的姜翎月,目光都落到了赵美人身上。
  “赵妹妹真是好福气,入宫才不到两月吧?”孙贵嬪率先开口,笑著看向面色难看的刘淑仪,明知故问道:“不知姐姐可知此事?”
  刘淑仪是宝华宫主位,而赵美人住在宝华宫偏殿,算是她宫里的人。
  自己宫里的人有孕,却要在惠妃口中得知……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丟了脸面。
  被点名的赵美人急忙起身福礼,“都是淑仪娘娘照看得当,臣妾才有今日。”
  “这个功劳本宫可不敢擅居,”刘淑仪暼她一眼,慵懒的语调里带著些许冷意,“从前本宫就未曾照看你,如今妹妹身娇肉贵,更是不敢照看了。”
  说罢,她视线转向惠妃,似笑非笑道:“这是陛下第一个孩子,姐姐摄六宫事,还得有劳姐姐您费心照看。”
  一面防备著她,连孕事都小心瞒著,而今还要她捏著鼻子出力照看,一个不小心孩子若是没保住……
  这样出力不討好的事,谁乐意做。
  眾人互相交换著眼神,心思各异。
  姜翎月手捧著茶盏,总算確定了自己重生回到哪个时间段。
  这届大选入宫的新人里,她不是第一个承宠的,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她之前,有赵美人,许良人,陈常在,在她之后还有胡采女,虞宝林……
  可……
  姜翎月蹙眉,是她缠绵病榻太久,记忆出错了吗?
  她怎么依稀记得,赵美人传出有孕消息时,自己还未曾侍寢。
  正想著事儿,殿外突然传来通报之声。
  “陛下驾到——”
  眾人神情皆是一惊。
  皇帝勤政,临幸嬪妃都鲜少踏足后宫,多是招人去承明殿宠幸,更別提在诸妃请安的这个时间点来韶光宫了。
  这是登基三年来,从未有过的事。
  惊诧过后,除了几个一宫主位外,其余嬪妾呼啦啦跪了一地。
  祁君逸缓步入內,在上位坐下,垂眸目光环视一圈,道了声:“免礼。”
  姜翎月隨著眾人一同起身,敏锐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
  “你这儿倒是热闹,”祁君逸侧目去看一旁立著的惠妃,道:“都在说些什么?”
  “是有桩天大的喜事,陛下才下早朝,想必还没得到消息吧,”惠妃含笑道:“就在今儿早,赵妹妹被沈太医诊出了喜脉。”
  不自觉转动扳指的手一顿,祁君逸目光落到满面娇羞的赵美人身上,剑眉微微蹙起,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可看神情,又不像是欢喜之色。
  “陛下…”淑妃按捺不住唤了他一声。
  祁君逸回眸暼她一眼,道:“何事?”
  他言语间並无什么情绪,却无端叫人不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