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今晚......需要我陪你吗?」
  於是,温朵小心地去喊季淮深:
  “你还在吗?”
  “在。”
  男人低沉的回应从旁边传来,比她想像中要近得多。
  甚至,他说话吐出的气息温朵都能感受到。
  好似......
  他就在离自己不远的距离。
  这么想著,温朵控制不住的想要睁眼。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要是这么面对面对视,该多尷尬啊!
  温朵等了等,可还是没有起身的声音,或者推开门的声音。
  “季淮深?”温朵又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嗯,我在。”季淮深的声音依旧在旁边。
  温朵:“.......”
  不用你在啊!
  “你没有工作要忙吗?”她试图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忙完了。”
  温朵:“........”
  忙完了,不会去忙其他的事情吗?
  难道她真的得主动赶他走吗?
  “那......”
  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询问:
  “你留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床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季淮深似乎又靠近了些。
  温朵闭著眼,却能清晰感觉到他存在感极强的气息笼罩著自己。
  “我想陪著你。”
  他说得十分平静,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句话,直接將偷偷嗑的弹幕直接炸出来。
  【啊啊啊男主张嘴后甜死我了!】
  【该死的,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哪至於这么虐!】
  【呜呜呜甜得我满地乱爬!】
  【我已经打胰岛素了,请让更多些吧!】
  【就单单陪著吗,不能........】
  她的耳根烫得要烧起来。
  所以呢?
  他说想陪著自己,是说滴眼药的这段时间,还是........
  想要晚上留在这里?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如果是后者........
  是不是发展太快了呀!
  温朵害羞的想转过头去,背对著季淮深。
  可是,她总感觉季淮深离的自己很近。
  近到只要她一动,就能亲上去一般。
  如果拒绝他的话,她又不太想.......
  就在温朵纠结的时候。
  “可以睁眼了。”
  季淮深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温朵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真的好了,原本十分模糊的视线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季淮深坐在床边,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的小臂。
  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此刻盛著月光般的温柔,正专注地望著她。
  扑通——
  温朵的心突然剧烈跳动一下。
  在小说上就听过,特別喜欢一个人,心就会跳的很凶。
  她以为那只是夸张说法。
  但.......
  如今她真切的体会到了,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她开始喜欢季淮深了吗?
  “今晚......需要我陪你吗?”
  季淮深轻声询问,声音中带著些许期待。
  温朵还是愣愣的,没有回答。
  季淮深看著温朵这副模样,以为她是拒绝,於是失落起身:
  “明天早上,我来帮你上药。”
  温朵就这么愣愣的看著他走向门口,就在门把手被按下的瞬间,他回头,对著温朵轻声道:
  “晚安。”
  直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温朵才后知后觉地对著空气小声回应:
  “好.......”
  她说著这句话后,先是愣了愣,隨即直接翻了个身,將整张脸埋在枕头里。
  啊啊啊——
  她把脸埋进鹅绒枕里无声尖叫,双腿在床上胡乱扑腾了两下。
  她刚刚怎么了!!!
  就在刚刚,如果不是季淮深走的太快,他就会听到自己答应了!
  还好还好,他走了,没有听见。
  “肯定是太热了,嗯,热的脑袋都发昏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喝点水就好了!”
  於是,她將脑袋从枕头里拔出来,摸索著找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吸管水杯。
  这是江醉月怕自己喝水撒的哪里都是,特意买的吸管水杯。
  她抱著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大半杯水。
  沁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好似浇灭了些许燥热。
  “果然是因为太热了。”她自欺欺人地嘟囔著。
  .........
  温朵是被膀胱的胀意硬生生憋醒的。
  “唔......”
  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试图忽略那股越来越强烈的尿意。
  但身体的本能最终战胜了睡意,她不得不睁开惺忪的睡眼。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水了......”她小声嘀咕著,揉了揉眼睛。
  睡前那杯水喝得太急,现在果然遭了报应。
  她摸索著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透过眼瞼,在视线里晕开一片模糊的橘色,就像隔著一层毛玻璃一样。
  这灯开不开都一样,反正她也看不清。
  於是她將床头灯关上,坐在床边,双脚在冰凉的地板上摸索著寻找拖鞋。
  找到拖鞋穿上后,她站起身,凭著记忆向卫生间的方向摸去。
  走进卫生间,等解决完生理需求,她摸索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
  “毛巾......毛巾在哪里......”
  她闭著眼睛伸手在墙上摸索,却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洗手台上的玻璃杯。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温朵嚇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却绊到了放在地上的洗衣篮。
  “啊!”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慌乱中,她的手在空中胡乱抓挠,终於摸到了一个金属物体。
  温朵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力一拽。
  可是,她拉的是门把手,因为用力一拧,门被打开,门板以惊人的速度朝她迎面撞来。
  “咚!”
  一声闷响在颅腔內迴荡,温朵只觉得额头一阵剧痛,眼前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
  她顺著门板滑坐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呜......好痛......”
  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额头,只感觉头痛欲裂。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臥室门被猛地推开。
  “温朵?”
  季淮深的声音里带著罕见的慌乱。
  他在隔壁睡的好好的,突然听到隔壁“咚”的一声。
  他本身睡眠很浅,况且还是从隔壁传来的。
  不管那是什么声音,他都得过来看看。
  於是他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著脚就冲了过来。
  透过月光,他看到床上空无一人,而卫生间的方向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季淮深三步並作两步衝到卫生间门口,一把推开门。
  灯光下,温朵坐在地上,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双手捂著额头。
  那指缝间出现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温朵受伤了!
  季淮深立刻將温朵抱起,朝著客厅走去。
  ..........
  “有些淤肿和破皮,上点药就好。”被叫来负责处理外伤的女医生道。
  酒精球触碰到伤口的瞬间,温朵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
  是季淮深。
  他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无声地安抚。
  “忍一忍。”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很快就好了。”
  温朵哽咽的嗯了一声。
  “好了。”
  医生收起东西,叮嘱道:
  “这几天不要碰水,48小时內可以冰敷一下。另外......”
  他转向季淮深,语气认真:
  “季先生,我知道夫人现在视力还没完全恢復,所以夜里最好有人陪著,免得再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