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给我点童子尿唄
  低著头,我看不到屋內的情景,但我能感受到马师傅的怒气,他按著我的手十分有力,隱约间还有些发抖。
  孟哥迟疑一会道:“纹身师高人给我纹的,怎么成害人的了。”
  温玲搭话道:“我看过很多次了,不会害人吧。”
  马师傅用力掐了我一下,尷尬道:“哎呀,不好意思,我看错了,你把衣服穿上吧。”
  孟哥哼了一声,嘴里嘟囔著,没一句好话。
  马师傅赔笑道:“岁数大了,眼睛看不清,不好意思了。”
  说完,马师傅拉著我去了院子。
  我觉得马师傅不会看错,而且马师傅还掐了我一下,不会是无缘无故。
  “师父,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麻烦个屁,我没想到姓孟的会狗急跳墙。”
  “要不,咱不管了吧。”
  “不啊,为啥不管了,我还得会一会这老小子,他身上的法阵很厉害。”
  “是什么?”
  马师傅摇头道:“我也没看清,应该是邪物,可能来自东南亚,那帮猴子邪性,无所不用其极,万一他在光膀子,你不要看。”
  “行。”
  “还有,你心里知道是在帮温玲,帮人嘛,没错,过分帮忙,让人反感。”
  我琢磨了一会马师傅的话,还是没想明白。
  “师父,不该帮人吗?”
  “不是,帮人,有个度,那老小子是温玲的老相好,而你只是温玲遇见的路人,你一个路人,不要挑战老相好在温玲心里的地位,明白嘛。”
  这个道理我懂,村里两口子吵架,外人一般就是拉架,不多说別的,这种事不能帮男的,也不能帮女的,人家才是两口,不管打成啥样,睡一宿觉就好了,反而是劝架胡说八道的人招埋怨。
  “许多啊,那老小子在给咱们编故事,你不要拆穿,我得在他的故事中捕捉到蛛丝马跡,找到这邪物的命门。”
  “知道了。”
  “一是別打断,二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觉得自己是在救人,便可以什么都说。”
  “明白。”
  “我瞅著那外国的黄皮子不对劲,一会你离远点。”
  “师父,那叫皮卡丘。”
  “正常是那样吗,我看著有点奇怪呢。”
  我对那玩意没什么了解,毕竟我早早就用过了看动画片的年纪,我不看动画,只看片。
  马师傅没等到我的回覆,也不搭理我,自顾自返回屋子。
  屋內,孟哥正在给温玲看后背,那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温玲笑著道:“看著没啥事呀。”
  我能感觉出温玲的眼神变化,应该是孟哥和温玲说什么了,马师傅说得对,我们是想救人,同时,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这要是发生了什么危险的事,比如地震之类的,温玲第一反应还是保护孟哥。
  琢磨明白这层意思,我也不心急了,就静静地看著孟哥表演。
  孟哥又说了好几段灵异的事。
  其內容,可以说是枯燥乏味,全都是找什么出马仙,破解身上的怪事。
  別的出马仙给孟哥出的主意无非就是烧纸钱、供牌位啥的,还有的乾脆就是扯犊子,让孟哥又是换髮型,又是修眉啥的。
  髮型和纹眉这种做法,有没有用咱也不知道。
  不过许某人確实给人家用过这种办法,村里有个比我大几岁的爷们,裤襠里那东西不咋好用,又不好意思去医院看,来找我。
  许某人就用一个办法,直接给那爷们治好了,我让爷们给牛子上的头髮染成蓝色,正经的蓝色妖姬。
  那爷们用了我的办法之后,確实好用多了。
  咱这不是扯犊子,是心理暗示,正规的医院治疗这种病,也有排除心理障碍的疗法。
  当然,这种病,还是去医院治疗好一些,毕竟没有和尚、道士能给牛子开光。
  后来那爷们还找过我一次,说自己出去见女网友,两个人直奔宾馆,衣服裤子都没脱,直接蹭来蹭去,然后他裤襠突然疼了一下,之后就不怎么好用了,问我是不是那女网友什么说道。
  许某人依旧是一招制敌,告诉那爷们別穿腈纶裤衩子了,买点纯线的,要不然,一磨蹭是真起电呀。
  孟哥讲的故事,差不多也是我说的这种,都是一些野路子乾的荒唐事。
  讲了得有两个多小时,马师傅都听得不耐烦了,嘆息道:“行了,你別说了,许多,你把那黄皮子拿过来,我瞅瞅。”
  我把皮卡丘递给马师傅,马师傅用力一扯,皮卡丘穿上了开襠裤。
  隨后马师傅开始掏皮卡丘內的填充物,掏出来几块彭胶之后,马师傅用修长的手指夹出来一个橘子大小的红纸团。
  马师傅看著孟哥冷笑道:“这是啥啊?”
  孟哥脸色闪过一抹凶狠,磕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我可打开了。”
  “別打开,不能打开。”
  说话间,孟哥猛然起身,想要抢夺马师傅手中的红纸团。
  马师傅也略懂拳脚,一招抬膝盖,让孟哥变成了捂襠派。
  隨后又是一脚,孟哥直接躺在了地上。
  这都没完,马师傅哪是一个会吃亏的角色,他脱下鞋,骑在孟哥身上一顿小连招。
  大鞋底子每一下都清晰地印在了孟哥脸上。
  “师父,息怒啊,你別打死他。”
  马师傅口吐芬芳,根本不搭理我,一直骂著孟哥。
  咱也不知道马师傅和谁学的骂人,那是句句带主语,声声不一样行。
  这种骂人方式,我只在马师傅口中听到过。
  可谓是句句不离伦理。
  我得拦著点马师傅,不仅仅是怕把孟哥打死,更重要的是听马师傅骂人,我都快有反应了。
  马师傅是真动怒了,我和温玲两个人一起拉著,勉强把马师傅从孟哥身上挪开。
  “师父,息怒。”
  “你二大爷操你妈的,还不说实话,你大爷和你二大爷在这陪你玩呢吗?”
  马师傅说的大爷,我能理解,肯定是他,二大爷指的好像是我。
  要是按照这个算法,许某人和马师傅是哥们啊,不行,不行,马师傅许某人再怎么欺师灭祖,也不能和马师傅论哥们,再说了,马师傅安排那活,我也不爱干。
  我学著马师傅骂人的方式,提高声音道:“你大爷操你妈。”
  “你二大爷...”
  “师父,都这时候,你就別谦让了。”
  马师傅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温玲也反应过来了,问马师傅这红纸里面是什么。
  马师傅故意提高声音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孟哥挣扎道:“別,別打开,我说实话。”
  “行,你说实话,我能救你,要不然,我可就打开这红纸团了,你知道什么后果。”
  孟哥咬著牙,咿咿呀呀坐起身,马师傅下手真重,猛哥一只眼睛已经肿起来了,睁不开了。
  马师傅直接道:“你少他妈给我讲故事了,我问,你回答,事情咋开始的?”
  孟哥断断续续道:“早,早些年,呼,呼伦贝尔那边交通不方便,当地人出门,都搭货车,那时候我也开货车,有个小姑娘和家里闹矛盾,自己出来了,上了我的车。”
  “然后呢。”
  “小姑娘叫格格,很好看,我忘了是家里安排相亲还是让她强行嫁人,上车后一直哭,我安慰了一路...”
  马师傅打断道:“你捡重点的说。”
  “格格哭哭啼啼,不知道去哪,说跟我去大城市,开了好久之后,天黑了,格格也睡著了,我把车停在了没人的地方,强姦了格格,也不能说强姦,半推半就吧,她说跟著去大城市。”
  “然后,人,怎么样了。”
  “完事后,格格返回了,大呼大喊,我让她闭嘴,她不听,我捂著她的嘴,一不小心,把她闷死了。”
  马师傅突然踹了一脚,又让孟哥四仰八叉。
  我搭腔道:“强姦,你他妈该死啊。”
  马师傅又给了孟哥一鞋底子,骂道:“你他妈还不说实话,你先掐死的小姑娘,然后才做的猥琐事。”
  孟哥不可置信地盯著马师傅。
  马师傅继续道:“你死了,还去弄,你是真该死。”
  孟哥一下子哭了,抽搭道:“她也没放过我呀,之后我在哪条路上开车,路过那一段,总是开到坟地,她一直折磨我。”
  “你把尸体埋在了坟地,不找你,找谁。”
  “啊,我埋她的时候,道歉了,她还是不肯放过我。”
  马师傅哼声道:“你说过,老张对你说的,那一段吊死了一个司机,对吧。”
  孟哥点了点头。
  马师傅上去又是一巴掌,怒声道:“是你把老张吊死了,掛在那的,对吧。”
  孟哥又是一脸不可置信。
  马师傅举起鞋底子,在即將落下的时候,孟哥急忙道:“別人和我说的,当兵的一身正气,能压住孤身野鬼,我也是没办法啊,格格不放过。”
  “你他妈可真是畜生啊。”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孟哥一边说,一边抽自己大嘴巴,给我的感觉更像是表演。
  马师傅也不吃这一套,直接道:“车軲轆话你就別说了,捞乾的。”
  “我吊死了老张,掛在了格格墓地附近,格格还是不肯放过我,全都是邪门的事,后来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东南亚的师父,师父让我去把格格的骨头挖出来,然后去找他,你手中的红纸团,里面包裹的是格格的头髮,师傅说,把头髮放在身边,就没事了。”
  “放你妈屁,我问你,你身上的两个小鬼,哪来的?”
  孟哥一脸吃惊。
  马师傅继续道:“扯你妈蛋呢,你去东南亚,干啥了,还不想说吗?”
  孟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低声道:“是师父让我那么乾的,那两个儿童,也是师父提供的,是特殊的小孩。”
  马师傅无奈地摇了摇头。
  孟哥找的师父在菲猴子国,那边有些地区的贫民会住在坟地,在坟地生活几十年,当然那也包括生儿育女。
  解释一下菲猴子的墓葬文化,富人的墓地地面会先用混凝土砌筑地面,大概十几个平方,然后在地面上继续用混凝土浇筑棺材和棺材盖板。
  当然,也有人直接用石头做的棺材。
  富人的墓地外面还盖了房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姑且称之为房子,实际上也和房子差不多。
  当地的贫民没地方住,会去富人的墓地生活,棺材盖板当床,铺上被褥直接睡,墓地的房子还能遮风挡雨。
  坟地烧火、坟头做饭、棺材板上乐呵呵。
  生下来的孩子,也在墓地里养大。
  这是一件很悲惨的事。
  可在王八操的眼中,墓地里出生成长的孩子阴气重,別有用途。
  猛哥到了菲猴子国,那个师父不知道从哪偷来了两个儿童,然后让孟哥勒死,又取了两个孩子的心肺,煮汤给孟哥喝。
  大法说这样两个小鬼附在孟哥身上,百毒不侵。
  另一方面,那个大师说孟哥杀了人,又侮辱尸体,格格的怨气很重,需要添一条人命进去,还得是亲近的人。
  大师给孟哥一个尸油加上头髮做成的一个法器,让孟哥带回来了,说是放在想害死的人身边。
  孟哥第一个目標是自己的妻子,自从放了那个法器,妻子的身体每况日下,最后真的死了。
  奇怪的是,孟哥妻子死了之后,孟哥开始做噩梦了,梦中,妻子和格格一同来找孟哥索命。
  孟哥十分害怕,又去找了大师。
  大师说妻子身上有孟哥的痕跡,妻子白死了,需要换一个人,最好年龄和格格差不多,而且和孟哥关係很近。
  回国后,孟哥將目標锁定了给妻子按摩的小妹,也就是温玲。
  听到这的时候,温玲也反应过来,歇斯底里道:“你他妈是畜生啊,我祝你生日快乐,四季发財,笑口常开。”
  温玲一口气问候了孟哥半个家谱。
  相比於活命,女色好像不算什么,说个极端的例子,清朝时期,有些老爷们活下去了,自愿断了命根子进宫当太监。
  得知真相的温玲,彻底崩溃了,跪下求马师傅救救她。
  马师傅扶起温玲,別著急,等处理完孟哥身上的事。
  孟哥也跪下来了,求马师傅帮帮他。
  马师傅疑惑道:“你弄了个法器,消耗身边的人,我想不明白,你为啥后期突然消失了?”
  “为了活命,我害死了媳妇,媳妇死了之后,我越来越觉得没意思了,想著顺其自然。”
  马师傅上去就是一鞋底子,怒声道:“说人话。”
  孟哥磕巴道:“师父让我躲起来,不能让温玲身上有太多我的痕跡,避免接触。”
  温玲抡起板凳,直接砸在了孟哥的身上。
  马师傅问:“这法阵怎么破?”
  孟哥磕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马师傅冷笑一声道:“小姑娘,你把衣服脱光了,在他身上蹭一蹭,汗水,血水啥的,都成蹭你身上。”
  温玲也是个女汉子,直接照做,脱了个精光。
  马师傅有点职业道德,看了一分钟左右,招呼我出去。
  “许多,看明白了吧,这一招叫请君入瓮。”
  “温玲蹭上孟哥的汗水,会怎么样?”
  “那老小子用的法阵,是一把双刃剑。”
  “单刃的叫刀。”
  “少扯犊子,双刃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老小子害死媳妇,自己丟了半条命,这回害温玲,温玲沾上汗水啥的,也算带有老小子的痕跡,温玲要是死了,老小子也活不成。”
  话音未落,温玲光溜溜出来了,急切道:“马师傅,都蹭在哪里,有什么重点部位吗?比如脸,手掌心。”
  “没有,多蹭点就行。”
  温玲立马转身回去,隨后传来了孟哥痛苦的呻吟声。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问:“师父,你和温玲说没有重点部位啊,那蹭脸上,手臂上,也可以啊,为啥让温玲脱光衣服呀?”
  马师傅给了我一巴掌道:“老他妈多嘴。”
  “老色鬼。”
  “他妈的,你师父是为了看一眼吗?再说了,师父的为人,你不知道?”
  我吸了吸鼻子道:“师父,你的为人,我知道,但咱家附近十里八村的寡妇,也知道啊。”
  马师傅又踹了我一脚道:“那老小子满嘴跑火车,得用点极端的手段,让其彻底慌神。”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放冷涂的蜡。”
  说完,马师傅给我一脑炮道:“我他妈和你扯犊子玩智取威虎山呢啊,少他妈废话,一会差不多了,咱回去。”
  “等温玲穿衣服吧。”
  “去你妈的吧,装正人君子,刚才你小子眼睛都要出来了。”
  我没办法反驳马师傅,温玲也在气头上,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返回房间,孟哥的裤子褪到了膝盖处。
  马师傅咳嗽一声道:“行了,姑娘,没事了,差不多了,不用折腾了。”
  说完,马师傅做出要打开红纸团的样子。
  孟哥还在嘴硬,说不知道怎么破解。
  马师傅笑呵道:“姑娘的,你这有电脑,给你孟哥放个黄片看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温玲立马来到电脑边,熟练地打开网页。
  只是温玲这孩子有点谨慎,事事都要问马师傅。
  “马师傅,这个行不行?”
  马师傅不会用电脑,同时也是个挑剔的人,他一直说:“往后翻一翻。”
  看了十七八页之后,马师傅指著一个封面道:“就这个了。”
  我瞅了一眼那个封面,不得不夸讚马师傅的审美,那是真他么的到位。
  封面是...算了,不说了。
  马师傅寻思这玩意一点开就能放呢,没想到这玩意得下载才能看。
  时间不等人,马师傅问:“有没有现成的?”
  温玲点开了一个播放器。
  直到今天,我还在寻思,为啥一个小姑娘爱看强姦的剧情。
  电脑播放电影,孟哥也有了反应。
  温玲这娘们也有点缺心眼,电影带字幕,孟哥不看,温玲就在一旁讲解。
  讲真,如果温玲后期做这方面的讲解,那在不良网站上也是头部主播的存在。
  马师傅继续问:“怎么破解啊?”
  孟哥孟哥崩溃了,哭腔道:“用童子尿。”
  马师傅哼声道:“还他妈骗人,小姑娘,我们爷俩出去抽菸,一会你叫我俩。”
  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明白马师傅在暗示什么。
  温玲也聪明,完全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条件反射的附身仰头,马师傅一个脑炮打了下来,除了金星,我啥也没看到。
  孟哥这次彻底慌了,挣扎道:“真是童子尿,不要啊。”
  温玲根本不会理,马师傅也不让我看,招呼我往外走。
  还没到门口,温玲吼了一句:“马师傅,完事了。”
  我回头看了看,我大概走了五步。
  马师傅走到孟哥身边,蹲下道:“还不说实话吗?我要把你的红纸团拿走,后果你知道。”
  “真是童子尿啊。”
  马师傅哼了一声,让温玲起来,穿衣服。
  温玲看著我道:“你给我整点童子尿唄。”
  童子尿?
  我要是说我有童子尿,那都能按诈骗处理。
  马师傅道:“我明白了,用不上童子尿,污秽之物就能破解,任何脏东西都行,或者找个公共场所,或者旱厕就行,扔里面,不用管。”
  温玲穿著衣服,拿上红纸团立马出门。
  我看著躺在地上的孟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怒火。
  孟哥还不死心,求著马师傅救他。
  马师傅没什么反应。
  没十分钟,温玲回来了,马师傅提醒道:“別忘了吃药。”
  温玲点了点头。
  马师傅又看著孟哥道:“爷们,我救你一命吧,你去派出所,把格格的过程详细说说,警察一身正气,能分担你的罪过,你能活命。”
  “真的吗?”
  “只有这条路了,现在你去哪都是死,只有去警察,能保你一条命。”
  “那我杀人了,也是死啊。”
  “笨呢,你说你撞死的,算逃逸,没事,去吧。”
  温玲满脸怒气地看著马师傅,马师傅不以为意,让孟哥起身马上去。
  马师傅继续道:“破了你身上的法阵,你一个小时內到派出所,能保你无事,要不然,你得暴尸街头。”
  孟哥挣扎著起身,扶著墙离开了。
  温玲生气道:“马师傅,你太菩萨心肠了,他杀人了,你还救他。”
  马师傅呵呵道:“操,审讯室里,有监控的时是警察,关了监控,都是武警,有点拳脚功夫。”
  我恍然大悟。
  温玲还没听明白。
  我解释道:“去派出所说自己撞死人了,警察一调查,孟哥必死无疑。”
  “他要是嘴硬不说呢。”
  “你是真看不起警察的拳脚功夫,再牛逼的悍匪,关半个小时的监控,再打开监控的时候,悍匪都会抢答。”
  马师傅接话道:“行了,东西拿走了,你也不用寻思了,好好生活就行,现在没啥消耗你的东西了,这件事过去了。”
  温玲问:“那我用不用再干点啥,比如供点什么。”
  “你吃点避孕药就行了,其他事,不用管。”
  温玲更直接,含羞带臊道:“马师傅,你要是不嫌弃,我伺候你生活。”
  “扯淡,我不好这口,那什么,许多,你出去找小卖店给我买包烟去。”
  我咬牙道:“师父,你真要这样吗?”
  “扯犊子,师父啥为人,你不知道啊。”
  “寡妇更知道。”
  马师傅给了我一脚,让我去买烟。
  我他妈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
  家里师娘那么好,马师傅竟然还有心思。
  罢了,去就去,老小子愿意干啥就干啥吧。
  离开温玲家,我在大街上四处游荡,心里十分矛盾,每走一步,身上都好像有千斤重担。
  最后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在路边坐到了晚上。
  返回温玲家的时候,马师傅怒气冲冲地盯著我道:“你他妈去哪了,等你半天。”
  “买烟。”
  说著,我拿出了兜里的烟。
  “你他妈上哪买去了,买了半天。”
  “周围都是超市,哪有小卖店,我找了半天。”
  马师傅怒气冲冲地盯著我,我也不甘示弱,毕竟是他对不起师娘。
  温玲笑了笑道:“哎呀,没多大事,我出去买了一包了。”
  我哼笑道:“事后烟唄。”
  “不是的,你师父啥也没干,就是把那时候的电影看完了。”
  温玲不解释还好,解释完,马师傅竟然脸红了,原来钻寡妇被窝,我都没见马师傅脸红。
  马师傅还在给自己找补,底气不足道:“我是带著批判的眼光看的,看看鬼子是如何残害女性的。”
  说起来马师傅也有点可怜,有这个方面的爱好,买点光碟,都让师娘给掰碎了。
  一瞬间,我似乎明白我的钱应该怎么了。
  “师父,我想买台电脑。”
  “行。”
  我本以为马师傅会拒绝,没想到一口答应了。
  温玲要给马师傅钱。
  马师傅不要,说帮了我,还要什么钱。
  温玲又说带马师傅吃个饭。
  马师傅说不吃了,天黑了,去火车站,回东北。
  温玲觉得过意不去,要把她的电脑送我。
  我要了。
  临別之际,温玲特意和我解释,说马师傅啥也没干,就是把那个封面十分诱惑的电影看完了。
  这一点,我信。
  进车站前,温玲把我拉到一边,她抱了我一下,泪水在眼睛中打转。
  我也很感激温玲,是她在我衣不蔽体的时候,给了我了我体面,我情绪都酝酿好了,准备哭一段。
  没想到温玲突然道:“回去教一教你师父用vcd怎么快进。”
  许某人,无言以对。
  在火车站坐了两个多小时后,马师傅带著我搭上了回家的火车。
  我想坐臥铺,马师傅不让,说坐硬座。
  现在火车的速度,是经过多次提速后的结果,二十年前,唐山到哈尔滨差不多要二十个小时。
  二十个小时的火车,一直硬座,也是折磨。
  “师父,咱有钱,咱坐臥铺唄,就差一百多块钱。”
  “坐个屁臥铺,硬座一样到地方。”
  “差不了多少钱。”
  “是啊,一百多块钱,以后你工作了,一百多能让你从早坐到晚,还得干活,现在坐火车不用干活,你还坐不住了。”
  这句话说的,我无力反驳,仔细想想也真是这样,农民工出去干一天活,也就挣五十块钱。
  不过,坐硬座也有硬座的好处,周围都是东北人,一上车,直接开席。
  我不知道为什么,车上的东北人都喜欢分享食物。
  马师傅也没买吃的,周围人吃东西时,都会很认真地问我吃不吃。
  这不是礼貌性的询问,而是真给。
  还有人招呼马师傅一起喝酒。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明明素不相识,又能坐在一起快乐的喝酒。
  马师傅喝的很开心,这老小子也要脸。
  车厢有推车卖货的小哥,嘴里吆喝著啤酒饮料矿泉水,猪蹄子大碗面生米。
  每次路过马师傅身边,马师傅都买点,和那些赤膊黑皮的大汉们分享。
  以至於后来卖货小哥直接推车站在马师傅身边,马师傅不买,小哥都不走。
  这么说吧,没坐臥铺,省了不到二百块,马师傅买啤酒白酒猪蹄子啥的,了三百多。
  一过山海关,东北的气息更加浓郁。
  说心里话,我热爱东北那片土地,肥沃的黑土地上滋长出豪爽的性格与豁达的生活態度。
  我没经歷过东北的兴旺,我却眼睁睁看到了东北的衰败。
  自下岗潮之后,东北的生活变得平淡,平淡中又带著隱隱的痛,我认识的东北农村人中,大多数人都在等待。
  等到春天就好了,等过了夏天就好了,等秋收就好了,等卖了粮食就好了,等过完年就好了。
  我不知道在等待著什么,其实等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农村老人的家里把炕烧的滚热,嘴里总是说著兑付活唄,后面在想招。
  等待,也许就是兑付活著,或者说,对生活的期望,期望以后会越来越好。
  我听过很多东北的对话,言语中藏著淡淡的痛。
  “老王没了。”
  “咋没的?”
  “一脚睡过去了。”
  “哎呀,享福去了。”
  享福这个词,此刻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东北地大物博,当肥沃的黑土地种出来的玉米八毛钱一斤的时候,还没有一瓶矿泉水卖的贵,我不知道无私的土地中还能长出什么希望。
  振兴东北的口號我听了一年又一年,也信了一年又一年,东北农村的生活依旧是带著淡淡的钝痛。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东北人热爱那一片黑土地。
  最近两年哈尔滨旅游火了,变好的不光是文旅,就业和营商环境也会越来越好,重点是后面那半句,真希望有一天不再有投资不过山海关的说法,有更多的公司选择东北,让那些在外累了、倦了的游子返回那一片黑土地,上陪父母下伴妻儿。
  哈尔滨火了之后,对待游客,很少有人说黑龙江人怎么怎么样,大多都是以我们东北人开头,这是一片完整的黑土地。
  我依旧相信东北会振兴,即使东北什么都没有了,那里还有豪爽的姑娘和炙热的爷们,热情的汗水浇灌著这片黑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