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蚀刻机开锋,先碾黑心开发商
  厂房入口那扇被他推开的小铁门处,光线被一道窈窕的身影遮挡。
  柳月如!
  她依旧穿著那身標誌性的酒红色丝绒旗袍,只是外面罩著的黑色羊绒大衣换成了更显贵气的银狐毛领。她站在那里,逆著门外透进来的天光,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但此刻,她那张顛倒眾生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慵懒魅惑,只剩下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锁定在叶牧身后那台静静矗立、流淌著幽蓝光芒的蚀刻机上!那眼神,充满了惊骇、贪婪,以及一种发现了惊天秘密的狂热!
  “蚀…蚀刻机?”柳月如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勾魂摄魄的慵懒,带著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尖锐,在这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0.1纳米级?!不可能!这种级別的设备…实验室都还在理论阶段!你…你从哪搞来的?!”
  她踩著高跟鞋,一步步走进厂房,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叶牧和蚀刻机之间扫视,最终死死钉在叶牧脸上,那双桃眼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审视:“叶牧…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牧缓缓转过身,面对著这个神秘而危险的女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只是在那平静之下,隱藏著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戒备。
  “柳小姐,跟踪可不是好习惯。”叶牧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呵…”柳月如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顛倒眾生的媚笑,只是眼底深处的那抹惊骇和凝重,怎么也抹不去。她摇曳生姿地走近,高跟鞋踩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迴响。
  “姐姐只是好奇嘛…”她走到离叶牧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依旧贪婪地流连在那台蚀刻机上,红唇勾起诱人的弧度,“一个能精准预测樱国巨头覆灭、在期货市场狂揽几十亿…转眼间又弄来一台超越时代的蚀刻机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家心痒难耐呢?”
  她微微歪头,眼波流转,再次恢復了那种勾魂摄魄的姿態:“怎么样?小弟弟,有没有兴趣…跟姐姐深度合作一下?姐姐背后的力量,超乎你的想像。这台机器…还有你这个人…都很有意思呢。”
  “没兴趣。”叶牧的回答乾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柳月如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隨即变得更加嫵媚,也更加危险。她往前又凑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叶牧身上,那股混合著顶级香水的幽香更加浓郁。她仰起头,红唇距离叶牧的下頜只有咫尺之遥,温热的呼吸带著诱惑的气息拂过他的皮肤。
  “別这么绝情嘛…”她的声音甜腻得如同蜜,带著一种令人骨头酥软的魔力,“姐姐能给你的…可比你想像的要多得多哦…金钱,地位,情报…甚至…”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舌尖轻轻舔过饱满的下唇,眼神迷离而充满暗示,“…姐姐我自己呢?”
  那赤裸裸的诱惑,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賁张。
  叶牧的眼神,却依旧冰冷如初。他看著近在咫尺的这张绝美脸庞,看著那双仿佛蕴藏著无尽春水的桃眼,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冰冷的算计和警惕。这个女人太危险,像一条色彩斑斕的毒蛇。
  “柳小姐,”叶牧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甚至带著一丝淡淡的嘲讽,“你的美色,对我而言,不如这台机器的一个螺丝钉有价值。请回吧。这里,不欢迎你。”
  柳月如脸上的媚笑彻底消失了。她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如同淬了毒的冰针,死死地盯著叶牧。那股慵懒魅惑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冰冷威压!
  “叶牧,”她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危险,“拒绝我的好意,后果…你承担不起。”
  “哦?”叶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你可以试试。”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了!废弃厂房內,只剩下蚀刻机內部晶格旋转时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两人之间无声的、充满火药味的对峙!
  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死寂!
  是柳月如的手机。
  她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极为不悦,但还是从手袋里拿出一个最新款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大哥大)。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按下了接听键。
  “餵?什么?…张铁牛?…强拆?!…女儿被砸了?!…重伤?!”柳月如接听电话的声音带著一丝惊讶和凝重,目光下意识地瞥了叶牧一眼。
  张铁牛?!
  叶牧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瞬间触动了他心底那根紧绷的弦!那个在鬼市里被生活压弯了腰、却又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汉子!他的女儿?!
  柳月如快速对著电话说了几句:“…知道了!我马上到!稳住局面!別闹出人命!”她掛断电话,再次看向叶牧时,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有凝重,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看来…”柳月如红唇微启,声音恢復了平静,却带著一丝异样,“你那个在鬼市认识的朋友,张铁牛,摊上大事了。他守著祖传的老房子,不肯签拆迁协议,结果今天拆迁队强拆,房子塌了半边…他女儿…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人现在在浦江三院抢救…据说…情况很危险。”
  轰!!!
  柳月如的话,如同惊雷般在叶牧脑海中炸响!
  张铁牛!那个朴实木訥的汉子!那个在鬼市里,面对黑心刘的暴行,最终挺直了腰板喊出“打断他另一条腿”的张铁牛!他的女儿?!
  一股冰冷的、如同火山岩浆般的怒意,瞬间从叶牧心底最深处轰然爆发!
  柳月如那句“情况很危险”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叶牧的心臟。
  张铁牛那张被生活压垮、却又在鬼市里爆发出血性的木訥脸庞,瞬间在他眼前闪过!还有那个气息奄奄、被老妇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现在,是他的女儿?!
  冰冷的岩浆瞬间衝垮了所有理智!与柳月如的对峙、那台价值十亿的蚀刻机、乃至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
  “地址!”叶牧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死死盯著柳月如。
  柳月如被他眼中那瞬间爆发的、如同火山喷发般的冰冷怒意惊得心头一凛。这绝不是偽装!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暴戾和急切,让她这个见惯风浪的女人都感到一丝寒意。她红唇微抿,报出一个地址:“浦江三院,急诊手术室。”同时,她迅速从精致的坤包里掏出一把造型独特的车钥匙,上面镶嵌著一个咆哮的银色豹头標誌。
  “开我的车!捷豹xj6!厂区外面黑色那辆!钥匙在车上!”柳月如语速飞快,將钥匙拋给叶牧,“我处理点尾巴,隨后就到!”她指的是自己跟踪叶牧可能留下的痕跡。
  叶牧一把抄住钥匙,没有丝毫废话,甚至没再看那台价值连城的蚀刻机一眼,转身如同离弦之箭般衝出厂房!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发出痛苦的呻吟。
  柳月如看著叶牧瞬间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厂房中央那台流淌著幽蓝光芒、如同神跡般的蚀刻机,桃眼中光芒闪烁,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嘆。她迅速拿出另一个小巧的通讯器,压低声音快速下达了几个指令,內容涉及“清除痕跡”、“监控干扰”等字眼。做完这一切,她才快步离开这废弃的钢铁坟墓,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带著一丝凝重。
  黑色的捷豹xj6如同一道撕裂雨幕的闪电,在通往市区的道路上疯狂疾驰!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转速表指针死死钉在红线区域!雨水在挡风玻璃上被雨刮器疯狂地扫开,又瞬间被新的雨幕覆盖。道路两旁的景物在高速下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叶牧双手死死握著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死死盯著前方,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雨幕,直接降临到那该死的手术室门口!右臂刚刚癒合的伤口因为过度用力而隱隱作痛,肋下也传来阵阵闷痛,但这些都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张铁牛!那个汉子!他叶牧两世为人,真正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数!在鬼市那骯脏混乱之地,张铁牛面对黑心刘的暴行,最终喊出的那句“打断他另一条腿”,是叶牧重生以来,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来自底层陌生人的血性和仗义!
  这份情,他记著!
  而现在,他的女儿!那个无辜的孩子!因为那些畜生强拆!生死未卜!
  “赵天霸!”叶牧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个名字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杀意之上!柳月如简短的信息里,这个名字是核心!浦江新晋的地產大鱷,靠著背景和黑手段迅速崛起,强拆逼迁,劣跡斑斑!这一次,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他叶牧要护著的人!
  车子一个近乎失控的甩尾,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狠狠剎停在浦江第三人民医院急诊大楼门口!刺耳的剎车声惊得门口几个躲雨的行人连连后退。
  叶牧推开车门,如同猛虎出闸,浑身带著冰冷的雨气和滔天的煞气,大步冲向急诊通道!雨水顺著他刚毅的脸颊线条滑落,眼神锐利如刀,扫视著混乱的急诊大厅。
  哭声!嘶喊声!浓烈的消毒水味混合著血腥气扑面而来!
  大厅一角,围著一群人。人群中心,一个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汉子正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和哀嚎!
  “我闺女!把我闺女还给我!!”
  “你们这些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是张铁牛!
  他浑身湿透,沾满了泥浆和暗红的血跡,蓝色的工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额头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糊住了他一只眼睛。他像疯了一样,被几个穿著保安制服的人死死按在地上,但他依旧在疯狂地挣扎、嘶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急诊手术室那扇紧闭的、亮著刺眼红灯的大门!那眼神里,是绝望,是无助,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铁牛!”叶牧低吼一声,分开人群,如同坦克般撞开那几个试图压制张铁牛的保安!
  “叶…叶兄弟?!”张铁牛看到叶牧,那绝望的眼神里猛地爆发出最后一丝希冀的光芒,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挣扎著抓住叶牧的裤腿,声音嘶哑破碎,带著血沫:“叶兄弟!救救妞妞!救救我闺女!房子…房子塌了…房梁砸下来…她…她就在我眼前…好多血…好多血啊!!!”这个在鬼市面对混混都敢挺直腰杆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几乎將他彻底摧毁。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酸楚瞬间衝上叶牧的鼻尖!他蹲下身,用力按住张铁牛剧烈颤抖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妞妞会没事!我保证!铁牛哥,你信我!”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不和谐、充满嘲讽和轻蔑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哟?保证?你算个什么东西?拿什么保证?”
  叶牧猛地抬头,眼神如同冰封的刀锋,瞬间锁定声音来源!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只见一个穿著昂贵阿玛尼西装、梳著油亮背头、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在一群穿著黑色西装、戴著墨镜、气势汹汹的保鏢簇拥下,叼著雪茄,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他脸上带著一种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戏謔笑容,眼神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张铁牛和蹲著的叶牧,如同看著两只螻蚁。
  正是赵天霸!
  他身后,还跟著一个穿著白大褂、戴著金丝眼镜、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医生,胸牌上写著“副院长刘启明”。刘启明脸上掛著一种虚偽的悲悯,眼神却躲躲闪闪,不敢看地上悲慟的张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