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通路
在原城从齐宇区特殊地貌森林前西郊的路上一处有名的景点，紫衫公园，其南向大概四十公里处有著原城最大的医院。
周围不少小区商场都已经停电，但医院设备仍在运转，这个地方的贵重医疗器械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价值数千万，显然这里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地面有已经乾涸的黑色血跡，以及不少尚未处理的种族与人类尸体，残肢断臂，就连看上几眼都会感觉悲惨与恐怖，一股反胃呕吐衝动在脑海不断涌现。
不少种族喜爱夜晚，常在夜间活动，此时周围时不时会传来未知种族如猫科动物行动一般迅敏，悄无声息，若是在此刻发出声音，恐怕顷刻间就会被数十只种族围攻。
这是极为可怕的，就算全是蜕血境也不是秦跡能招惹的，所谓蚁多咬死象就是这个意思。
秦跡踮起脚尖，躡手躡脚的离开了这里。
“没有觉醒听觉秩序的种族，可以排除掉那些较弱种族了……”秦跡一边看向地面碎石与枯木树枝，一边想道。
“魔掠飞鸽一族还有旁系可以排除掉了。”
这座医院的后方有一座小型养老院，根据李雄安所给的信息，也是那位老人最常待著的养老院，她已经百岁高龄，非武者，却能活这么久，这也侧面印证了她与那灵泉之间有什么关係。
“原城竟然也有这么多未撤离的人啊……难道是来不及吗？”秦跡有些疑惑，按理说，原城与白龙市相隔较远，不应该没有时间撤离。
除非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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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里没有特別敏感的种族，才让藏在附近的人有喘息的机会，人类体內含有能量，种族很喜欢人类的血气。
一眼望去，时不时会有一个人从地面某处坑洼处、某处废弃房屋，破损的工厂库房伸出一个脑袋，观察著附近是否有异常情况，但这註定徒劳，那些种族也会悄悄的进行行动，来防止人类发现。
“陈姨……我们跟著部队走了该多好，就不用被困在这里了，连睡觉都不敢睡。”一个中年男人时不时会激灵一下，精神衰弱状態明显，面色颓废，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你小声点！若是被那群种族发现了，谁都別想活！”另一位中年人低声呵斥道，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而变得惊悚。
“我是因为我的妻儿都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选择留下，我看你们也是有机会走的，为何不走？”身穿蓝色工服男人疲惫的说道。
眾人一听，將目光转到了他们两位中年人的脸上，还有那位已经瘫痪，坐在轮椅上的……陈姨。
“你们是我收养的孩子，我不会坑你们两个，再等等吧……”苍老的声音说，已经听不出声音具体是男性或是女性了，她的年老色衰已经到达了极致，可秦跡却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似乎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看来来对了！
“喂，新来的，你哪来的？”一个自来熟的大叔似乎被困没多久，面色还算正常，坐下时还很讲究的用手扑了下台阶上的灰。
呼——！
一阵风吹过，夜晚有些冷，吹的不少人打哆嗦，甚至还有人低声骂这股风是邪风，明明他们就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还要针对他们。
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厚衣服。
这位大叔也是如此，他只穿了半截袖，那阵风吹来的时候大叔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双手抱在胸前，特別有喜感。
但他没有抱怨，反而乐呵的说：“嗨，这下省事了，都不用我扒灰了！”隨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你有信心活下来？”少年望著这个乐观的大叔，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开什么玩笑！谁能保证活下来？我可就拜他为师了。”说著，做了一个向天空作揖的姿势，“我告诉你小兄弟，你知道什么人能活下来吗？”
还没等少年回答，大叔双手一合，合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不能发出声响，巨大的恐慌感瞬间將他吞噬，急忙停下来，紧接著胸腔中发出咚咚咚的擂鼓声。
“嚇死我了……你知道谁能活下来吗？第一个那就是跟地星基地还有地星殿军离开的，第二就是人老成精的。”说到这，他眼睛微微眯起，能看得出两只漆黑的瞳仁在这条缝隙中转到了陈姨的身上。
少年愣了，这人有病吧……跟他说什么，又不认识他！
“不信？孩子，你到时候跟紧我，反正不掉队，你看著吧，这老太太才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大叔见少年不信，冷哼一声。
忽然，陈姨眼中闪烁起了某种希望，手快速的拧动轮椅的轮胎，缓慢的向前移动，看似就是正常的行走，可实际上能从她其他微观动作分析出她现在的情绪，十分高昂。
可她明明已经很多天不吃饭了，她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武者，也不是那些扛饿的年轻人。
秦跡还想跟上去看看，没想到陈姨竟然主动回头，將这件事告诉了大家。
“我的能力可以在某种操作下分析每条路的能量状態，现在有一条路的能量显示十分稀薄，如果你们有人想活下来，可以跟我们走。”
她像个稳重的家长，说话慢而清楚，再加上她的年岁，让人看著就感觉是一个行走的知识库。
更多人相信她的眼光与能力。
少年在这一瞬间，似乎也信了。
她领走的路十分通畅，从那个脏乱差的废弃工厂厂区右侧第十二號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就是她走的那条路，而他们原本的位置也是距离十二號门最近的。
这样离谱的巧合也令这位少年感受到了一丝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巧。
可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听见能活下去，有路走，纷纷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希望面前这位年迈不成样子的百岁老人能凭藉她的经验与能力带他们走出去，活下去。
眾人步子迈的很大，这样能防止露出奇怪的声响，毕竟行动的人很多。
“你怎么不走？”大叔忽然回头问著少年，表情疑惑道：“受伤了？还是其他情况？”说著便要拉起他。
可面前这位短髮寸头高大少年却突然站起身来，他足足比大叔高了一个头。
他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大叔：“觉得啊。”
“……”
少年刚准备说的话忽然被憋回了嗓子眼里，鬱郁的问道：“那你跟他干什么？”
“假如这个老人有问题，她不会放过这里不走的人的，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跟著她才有希望，那不跟她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发现她秘密的人？自然不会留他活路。”大叔笑著说。
“跟著就对了，晚死一会儿是一会。”
隨后，他拽著少年往那边大部队赶。
路上，少年调侃大叔：“你倒是乐呵，不怕死。”
大叔：“人哪有不怕死的啊，只要死亡还是未知的，人类总会对未知產生恐惧，但我与你们不同的是我自小就没有亲人，信奉的宗旨就是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你们看到的未来是未来一小时，未来一天，未来一年，可我看到的只有未来十秒钟，害怕与恐惧追不上我的思想。”
他在那侃侃而谈，而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又加快了些脚步：“神经病，不想活那就去死，人家都带著我们活命了还想著死呢？抱紧陈姨的大腿，肯定能活下去。”
“是啊，你不想活的话，那別跟著我们了。”
忽然有人坏笑一下，用力的推了一下大叔，手在接触到大叔的一瞬间，他就要被这力量推倒，常年不规律的饮食与作息令他的身体十分差劲。
“你身体这么差，就算跟我们走也活不下来，要不別跟著了吧。”
这里种族很少，眾人听到声音后惊恐的回头，忽然才想起来这附近几乎没有种族活动，他们將目光看向大叔，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旁边的少年。
“城防军也在组织搜救，要不你就留在这吧，等他们过来救你。”
他们看见大叔的身体如此之差，纷纷心中起了担忧，正好有人开这个头，便顺带著想把大叔踢出这个求生队伍。
少年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微妙。
“这不就是让人去死吗……说的倒是挺好听，他身体弱跟不上也没让你们帮他啊，自己走自己的得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姑娘，说完这句话就將自己藏在了人群中。
而那群人面色不善，专门有些人负责在后面看著大叔是否会跟上他们。
大叔第一次露出苦笑的表情。
看见那位少年也停下驻足脚步，脸上没有表情，但態度却发生了变化。
“跟上啊孩子，你身体这么强壮，可以帮助我们应付种族的，没关係来吧。”他招呼了下，见少年体態巍峨不动，愣住了。
“你停这干什么，赶紧跟他们走啊。”说话的並非队伍里的那人，那支队伍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即便招呼人也是行动状態，少年停在那，见队伍愈来愈远。
大叔见少年不走，队伍却越来越远，著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少年表情有些犹豫，见队伍越来越远，只要他去追一定能追上的，可他的样子像个刚上高中的学生，態度捉摸不定，犹豫不决，渐渐的，队伍在黑暗中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最后一咬牙，少年腿部发力，准备追了出去，临走时大叔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晶莹的紫水晶中有一条浑浊的丝线，看样子就是地摊货的价值。
“院长给我的，別看很丑，实际上很可能是正经的紫水晶宝石，他们都说这种天然矿石辐射很大，但我带了这么久也没出什么事情，看你还在上学吧……等出去之后可以把这个卖了，能卖不少钱呢，那些普通人不识货以为有辐射，可那些富商们尖著呢。”
“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找你的家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人就不必了，没必要去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我叫程小牛。”
少年接过吊坠，对著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未知的环境中渐渐不再安静，当月亮最圆的时刻，时不时从遥远的地方会传来狼的嗥叫。
自打人全部走了之后，这条路变得空空荡荡的，他停的位置是厂区十二號门刚走出没多久，头上还有一个標籤，圆圈中有个十二的数字，除了杂草，月光，只剩下这个孤单的中年男人躺在荒凉枯黄，却渐渐有了绿色嫩芽的草地上。
程小牛眼睛看著天空，时不时会有种族从月亮面前划过，他就像一个穿了拘束衣的人，十分老实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被束缚的人怎么可能再行动呢？他说自己只能看到未来的十秒，似乎確实是这样，普通人来这里，独自一人恐怕早就被嚇得疯癲了，至少他还能保持理智。
即便他把这份理智用在了等死这方面上。
他此刻心里愈加得浮躁，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的十秒，他距离死亡的十秒，此刻他才终於有了普通人的想法，不甘，与怯懦，怕死的心情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凭什么他就要去死，凭什么那些人要丟下他。
看到了死亡，只有面对一种办法，他在这最后十秒內站起身来，锤了自己两下用来保持清醒。
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向地面摸索，寻找武器，没有刀，那就用石头，石头不够大，那就找坚硬的土块。
反抗，是不需要看个人实力的，只要你想……
离开的队伍中，刚刚替程小牛说话的姑娘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另一边，躺著一个男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身体不断有血从腹部涌出来。
“常庆，老子早就想弄你了，你女儿在后面偷偷留標记，是给种族留的吗。”
那名姑娘痛哭道：“不是的，种族看不明白我们的標记，那是国际通用標记，是允许被留下的！”
隨后他被粗暴的踢了一脚，那人身体强壮，拎起那个女生就像拎个小鸡崽子一样。
隨手摔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偷偷在地面標记，你想害死我们吗！”
“是啊，你这么做，无疑是增加我们的风险，多亏了人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明知道他跟我爸有仇，你们不少人这几天吃的食物都是我爸提供给你们的！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姑娘哭著说，双臂环抱抱住男人的脑袋，不想让他被伤害。
“瞎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爸爸有食物就应该提供出来，这是应该做的，你的意思他还有恩於我们？”
话落，刚刚打伤常庆的那个男人忽然面露凶光，手中转著一把匕首向著女孩渐渐逼近……
而其他人面露不忍，纷纷转头不看那画面。
他舔著嘴角，眼神中露出疯狂之色：“我看你长的也不错，应该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做有恩於你了……”
周围不少小区商场都已经停电，但医院设备仍在运转，这个地方的贵重医疗器械都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价值数千万，显然这里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地面有已经乾涸的黑色血跡，以及不少尚未处理的种族与人类尸体，残肢断臂，就连看上几眼都会感觉悲惨与恐怖，一股反胃呕吐衝动在脑海不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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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极为可怕的，就算全是蜕血境也不是秦跡能招惹的，所谓蚁多咬死象就是这个意思。
秦跡踮起脚尖，躡手躡脚的离开了这里。
“没有觉醒听觉秩序的种族，可以排除掉那些较弱种族了……”秦跡一边看向地面碎石与枯木树枝，一边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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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城竟然也有这么多未撤离的人啊……难道是来不及吗？”秦跡有些疑惑，按理说，原城与白龙市相隔较远，不应该没有时间撤离。
除非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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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里没有特別敏感的种族，才让藏在附近的人有喘息的机会，人类体內含有能量，种族很喜欢人类的血气。
一眼望去，时不时会有一个人从地面某处坑洼处、某处废弃房屋，破损的工厂库房伸出一个脑袋，观察著附近是否有异常情况，但这註定徒劳，那些种族也会悄悄的进行行动，来防止人类发现。
“陈姨……我们跟著部队走了该多好，就不用被困在这里了，连睡觉都不敢睡。”一个中年男人时不时会激灵一下，精神衰弱状態明显，面色颓废，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你小声点！若是被那群种族发现了，谁都別想活！”另一位中年人低声呵斥道，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转而变得惊悚。
“我是因为我的妻儿都被困在了这里，所以才选择留下，我看你们也是有机会走的，为何不走？”身穿蓝色工服男人疲惫的说道。
眾人一听，將目光转到了他们两位中年人的脸上，还有那位已经瘫痪，坐在轮椅上的……陈姨。
“你们是我收养的孩子，我不会坑你们两个，再等等吧……”苍老的声音说，已经听不出声音具体是男性或是女性了，她的年老色衰已经到达了极致，可秦跡却有一种错觉，这个人似乎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成问题。
看来来对了！
“喂，新来的，你哪来的？”一个自来熟的大叔似乎被困没多久，面色还算正常，坐下时还很讲究的用手扑了下台阶上的灰。
呼——！
一阵风吹过，夜晚有些冷，吹的不少人打哆嗦，甚至还有人低声骂这股风是邪风，明明他们就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还要针对他们。
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厚衣服。
这位大叔也是如此，他只穿了半截袖，那阵风吹来的时候大叔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双手抱在胸前，特別有喜感。
但他没有抱怨，反而乐呵的说：“嗨，这下省事了，都不用我扒灰了！”隨后一屁股坐在了旁边。
“你有信心活下来？”少年望著这个乐观的大叔，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开什么玩笑！谁能保证活下来？我可就拜他为师了。”说著，做了一个向天空作揖的姿势，“我告诉你小兄弟，你知道什么人能活下来吗？”
还没等少年回答，大叔双手一合，合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不能发出声响，巨大的恐慌感瞬间將他吞噬，急忙停下来，紧接著胸腔中发出咚咚咚的擂鼓声。
“嚇死我了……你知道谁能活下来吗？第一个那就是跟地星基地还有地星殿军离开的，第二就是人老成精的。”说到这，他眼睛微微眯起，能看得出两只漆黑的瞳仁在这条缝隙中转到了陈姨的身上。
少年愣了，这人有病吧……跟他说什么，又不认识他！
“不信？孩子，你到时候跟紧我，反正不掉队，你看著吧，这老太太才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大叔见少年不信，冷哼一声。
忽然，陈姨眼中闪烁起了某种希望，手快速的拧动轮椅的轮胎，缓慢的向前移动，看似就是正常的行走，可实际上能从她其他微观动作分析出她现在的情绪，十分高昂。
可她明明已经很多天不吃饭了，她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武者，也不是那些扛饿的年轻人。
秦跡还想跟上去看看，没想到陈姨竟然主动回头，將这件事告诉了大家。
“我的能力可以在某种操作下分析每条路的能量状態，现在有一条路的能量显示十分稀薄，如果你们有人想活下来，可以跟我们走。”
她像个稳重的家长，说话慢而清楚，再加上她的年岁，让人看著就感觉是一个行走的知识库。
更多人相信她的眼光与能力。
少年在这一瞬间，似乎也信了。
她领走的路十分通畅，从那个脏乱差的废弃工厂厂区右侧第十二號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就是她走的那条路，而他们原本的位置也是距离十二號门最近的。
这样离谱的巧合也令这位少年感受到了一丝怀疑，为什么会这么巧。
可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听见能活下去，有路走，纷纷眼中亮起希冀的光芒，希望面前这位年迈不成样子的百岁老人能凭藉她的经验与能力带他们走出去，活下去。
眾人步子迈的很大，这样能防止露出奇怪的声响，毕竟行动的人很多。
“你怎么不走？”大叔忽然回头问著少年，表情疑惑道：“受伤了？还是其他情况？”说著便要拉起他。
可面前这位短髮寸头高大少年却突然站起身来，他足足比大叔高了一个头。
他说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大叔：“觉得啊。”
“……”
少年刚准备说的话忽然被憋回了嗓子眼里，鬱郁的问道：“那你跟他干什么？”
“假如这个老人有问题，她不会放过这里不走的人的，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跟著她才有希望，那不跟她的人是不是有可能发现她秘密的人？自然不会留他活路。”大叔笑著说。
“跟著就对了，晚死一会儿是一会。”
隨后，他拽著少年往那边大部队赶。
路上，少年调侃大叔：“你倒是乐呵，不怕死。”
大叔：“人哪有不怕死的啊，只要死亡还是未知的，人类总会对未知產生恐惧，但我与你们不同的是我自小就没有亲人，信奉的宗旨就是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你们看到的未来是未来一小时，未来一天，未来一年，可我看到的只有未来十秒钟，害怕与恐惧追不上我的思想。”
他在那侃侃而谈，而从他身边走过的人又加快了些脚步：“神经病，不想活那就去死，人家都带著我们活命了还想著死呢？抱紧陈姨的大腿，肯定能活下去。”
“是啊，你不想活的话，那別跟著我们了。”
忽然有人坏笑一下，用力的推了一下大叔，手在接触到大叔的一瞬间，他就要被这力量推倒，常年不规律的饮食与作息令他的身体十分差劲。
“你身体这么差，就算跟我们走也活不下来，要不別跟著了吧。”
这里种族很少，眾人听到声音后惊恐的回头，忽然才想起来这附近几乎没有种族活动，他们將目光看向大叔，自然而然的忽略了旁边的少年。
“城防军也在组织搜救，要不你就留在这吧，等他们过来救你。”
他们看见大叔的身体如此之差，纷纷心中起了担忧，正好有人开这个头，便顺带著想把大叔踢出这个求生队伍。
少年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微妙。
“这不就是让人去死吗……说的倒是挺好听，他身体弱跟不上也没让你们帮他啊，自己走自己的得了。”
说这话的是一个姑娘，说完这句话就將自己藏在了人群中。
而那群人面色不善，专门有些人负责在后面看著大叔是否会跟上他们。
大叔第一次露出苦笑的表情。
看见那位少年也停下驻足脚步，脸上没有表情，但態度却发生了变化。
“跟上啊孩子，你身体这么强壮，可以帮助我们应付种族的，没关係来吧。”他招呼了下，见少年体態巍峨不动，愣住了。
“你停这干什么，赶紧跟他们走啊。”说话的並非队伍里的那人，那支队伍始终没有停下脚步，即便招呼人也是行动状態，少年停在那，见队伍愈来愈远。
大叔见少年不走，队伍却越来越远，著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少年表情有些犹豫，见队伍越来越远，只要他去追一定能追上的，可他的样子像个刚上高中的学生，態度捉摸不定，犹豫不决，渐渐的，队伍在黑暗中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
最后一咬牙，少年腿部发力，准备追了出去，临走时大叔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晶莹的紫水晶中有一条浑浊的丝线，看样子就是地摊货的价值。
“院长给我的，別看很丑，实际上很可能是正经的紫水晶宝石，他们都说这种天然矿石辐射很大，但我带了这么久也没出什么事情，看你还在上学吧……等出去之后可以把这个卖了，能卖不少钱呢，那些普通人不识货以为有辐射，可那些富商们尖著呢。”
“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可以帮你找你的家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家人就不必了，没必要去打扰他们现在的生活，我叫程小牛。”
少年接过吊坠，对著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在这未知的环境中渐渐不再安静，当月亮最圆的时刻，时不时从遥远的地方会传来狼的嗥叫。
自打人全部走了之后，这条路变得空空荡荡的，他停的位置是厂区十二號门刚走出没多久，头上还有一个標籤，圆圈中有个十二的数字，除了杂草，月光，只剩下这个孤单的中年男人躺在荒凉枯黄，却渐渐有了绿色嫩芽的草地上。
程小牛眼睛看著天空，时不时会有种族从月亮面前划过，他就像一个穿了拘束衣的人，十分老实的躺在那，一动不动，像个死人。
被束缚的人怎么可能再行动呢？他说自己只能看到未来的十秒，似乎確实是这样，普通人来这里，独自一人恐怕早就被嚇得疯癲了，至少他还能保持理智。
即便他把这份理智用在了等死这方面上。
他此刻心里愈加得浮躁，因为他看到了未来的十秒，他距离死亡的十秒，此刻他才终於有了普通人的想法，不甘，与怯懦，怕死的心情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凭什么他就要去死，凭什么那些人要丟下他。
看到了死亡，只有面对一种办法，他在这最后十秒內站起身来，锤了自己两下用来保持清醒。
而另一只手，已经开始向地面摸索，寻找武器，没有刀，那就用石头，石头不够大，那就找坚硬的土块。
反抗，是不需要看个人实力的，只要你想……
离开的队伍中，刚刚替程小牛说话的姑娘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而另一边，躺著一个男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过去，身体不断有血从腹部涌出来。
“常庆，老子早就想弄你了，你女儿在后面偷偷留標记，是给种族留的吗。”
那名姑娘痛哭道：“不是的，种族看不明白我们的標记，那是国际通用標记，是允许被留下的！”
隨后他被粗暴的踢了一脚，那人身体强壮，拎起那个女生就像拎个小鸡崽子一样。
隨手摔在了地上。
“你他妈的，偷偷在地面標记，你想害死我们吗！”
“是啊，你这么做，无疑是增加我们的风险，多亏了人家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明知道他跟我爸有仇，你们不少人这几天吃的食物都是我爸提供给你们的！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姑娘哭著说，双臂环抱抱住男人的脑袋，不想让他被伤害。
“瞎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爸爸有食物就应该提供出来，这是应该做的，你的意思他还有恩於我们？”
话落，刚刚打伤常庆的那个男人忽然面露凶光，手中转著一把匕首向著女孩渐渐逼近……
而其他人面露不忍，纷纷转头不看那画面。
他舔著嘴角，眼神中露出疯狂之色：“我看你长的也不错，应该告诉告诉你什么叫做有恩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