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一战惊天下,万国来求和
  恆河平原的风,带著湿润的水汽,吹过钦敦江河谷。但这一次,它带来的,不再是生的希望,而是死亡的预兆。
  当秦锋率领的一万精锐,如天神下凡般出现在联军的背后时,这场战爭的结局,便已註定。
  布吕歇尔的军队,瞬间陷入了首尾不能相顾的巨大混乱之中。
  正面的士兵,还在和石头髮起的猛烈反击,进行著殊死的搏斗。而他们的后方,却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和钢铁巨兽的轰鸣。
  “我们被包围了!”
  “东方人的援军来了!”
  “上帝啊,救救我们!”
  恐慌,如同瘟疫,在联军的阵营中,飞速蔓延。
  士兵们的斗志,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们不知道敌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稳住!都给我稳住!”
  “后队变前队,迎击背后的敌人!”
  一些忠於职守的军官,挥舞著佩剑,声嘶力竭地试图重整阵线。
  但他们的努力,在绝对的恐慌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更何况,秦锋根本没打算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铁甲车,衝锋!”
  隨著秦锋一声令下,十辆“龙兴二式”蒸汽铁甲车,猛地提速,像十把烧红的利刃,狠狠地切入了联军那混乱臃肿的后阵。
  车上的重型连珠銃,喷吐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形成的金属风暴,横扫著周围的一切。
  那些穿著不同顏色军服的联军士兵,在密集的弹雨面前,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这钢铁怪兽的肆虐。
  “神机营,自由射击!”
  跟在铁甲车后面的神机营士兵,迅速展开战斗队形。
  他们手中的,是最新式的“神行”半自动步枪。
  “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连成一片。
  士兵们只需要不断地扣动扳机,將弹匣里的子弹,尽情地倾泻到敌人的身上。
  联军的士兵,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很多人,还在使用需要从枪口装填火药和弹丸的前膛枪。面对大夏军队这种闻所未闻的,可以连续射击的武器,他们甚至连一次有效的还击,都组织不起来。
  “玄甲龙骑,两翼包抄!不留一个活口!”
  林勇率领的玄甲龙骑,如同两股黑色的潮水,从铁甲车的两侧,席捲而过。
  他们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的光。
  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屠杀。
  布吕歇尔站在自己的指挥高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军队,如同被洪水冲刷的沙堡,一片片地崩塌,瓦解。
  他引以为傲的欧洲精锐,他训练有素的士兵,在东方人那超越时代的武器,和立体化的战术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正面,是石头那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步兵方阵,和威力巨大的“神威大將军”炮。
  背后,是秦锋那如同鬼魅般的铁甲奇兵,和可以连续射击的恐怖步枪。
  天空中,还有那些银色的飞艇,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俯瞰著整个战场,为地面的炮火,指引著目標。
  海陆空,一体化打击。
  布吕歇尔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词汇。
  他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元帅阁下!我们快走吧!”一名忠心耿耿的卫队长,拉著他的胳膊,焦急地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布吕歇尔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已经近在咫尺的东方骑兵,又看了一眼自己那面象徵著普鲁士荣耀的元帅旗。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
  “走?我们还能走到哪里去?”
  他缓缓地拔出腰间的佩剑。
  这柄剑,是普鲁士国王,在他出征前,亲手授予他的。
  “我,格布哈德·冯·布吕歇尔,一生征战,从未有过败绩。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败在一群东方人的手里。”
  他举起佩剑,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我不能成为敌人的俘虏,为我的国王,和我的祖国,蒙受羞辱!”
  “元帅阁下,不要!”卫队长大惊失色,猛地扑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元帅!您不能死!”卫队长的眼中,含著热泪,“战爭还没有结束!只要您能回到欧洲,只要您能將东方人的可怕,告诉国王陛下和整个欧洲,我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您是欧洲的希望!您不能死在这里!”
  卫队长的话,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布吕歇尔。
  是啊,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可欧洲怎么办?
  那些还沉浸在天朝上国美梦中的君主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东方,面对的是一个怎样可怕的敌人。
  自己必须回去!
  必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他们!
  求生的意志,在最后一刻,战胜了军人的荣耀。
  “扶我上马!”布吕歇尔扔掉佩剑,声音沙哑地说道。
  “保护元帅,突出重围!”
  卫队长大吼一声,仅剩的二百多名普鲁士近卫骑兵,立刻集结起来,將布吕歇尔,紧紧地护卫在中间。
  他们像一柄锋利的锥子,朝著包围圈最薄弱的,靠近海岸线的方向,发起了决死衝锋。
  秦锋在马上,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股企图突围的小股骑兵。
  尤其是中间那个,被眾人簇拥著的,穿著华丽元帅服的白髮老头。
  “想跑?”
  秦锋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从背后,取下了那支陈平川亲赐的,“神行”半自动步枪。
  他抬起枪,通过瞄准镜,稳稳地锁定了那个正在顛簸的马背上,仓皇逃窜的身影。
  五百步的距离,对於这支枪来说,轻而易举。
  他的手指,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只要他轻轻一扣,这位被欧洲人传颂为不败神话的“前进元帅”,就將命丧於此。
  但是,秦锋迟疑了。
  杀了他,很简单。
  但,就这么让他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陛下曾经说过,一个活著的,却被彻底击败的英雄,比一个死去的英雄,对敌人的打击,要大得多。
  让他回去吧。
  让他像一条丧家之犬,逃回欧洲。
  让他把他看到的,经歷的一切,都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西方君主。
  让他成为一个散播恐惧的种子。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远比肉体上的消灭,来得更彻底,也更长久。
  想到这里,秦锋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传令下去。”他对著身边的传令兵,冷冷地说道,“放那个老头子过去。”
  “將军?”传令兵一愣,有些不解。
  “执行命令!”秦锋没有解释。
  “是!”
  大夏军队的包围圈,悄然地,让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布吕歇尔的卫队,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拼死衝出了重围,向著远方的海岸线,亡命奔逃。
  布吕歇尔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了那个骑在马上,手持著奇怪步枪的东方將领,也看到了对方脸上,那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的眼神。
  他瞬间明白了。
  对方,是故意放他走的。
  一种比战败,还要强烈无数倍的屈辱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堂堂的普鲁士元帅,竟然成了敌人手中,用以炫耀武功的,一个活的战利品。
  心里一阵闷堵,他的眼前一黑,险些从马上栽了下来。
  ……
  当夕阳的余暉,將恆河的河水,染成一片血红时,这场惨烈的决战,终於落下了帷幕。
  神圣同盟的五万大军,除了布吕歇尔等少数人逃脱外,其余,非死即降。
  恆河岸边,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秦锋和石头,並肩站在一处高地上,看著手下的士兵,打扫著这片广阔的战场。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味。
  “就这么把他放了,甘心吗?”石头看著远方的海岸线,瓮声瓮气地问道。
  “杀了他,我们只是贏得了一场战爭。”秦锋的目光,同样望向远方,眼神深邃,“放他回去,我们贏得的,可能是一个时代。”
  石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相信秦锋的判断。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道。
  “清点俘虏,收缴武器,然后,班师回朝!”秦锋说道,“这场仗,打完了。剩下的事情,就该交给陛下去头疼了。”
  他知道,这场辉煌的胜利,將给整个世界格局,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大夏帝国,又將在这场巨变中,走向何方?
  这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个远在京城,运筹帷幄的年轻帝王手中。
  ……
  法兰西,巴黎,杜伊勒里宫。
  刚从流放地返回,重新登上皇位的路易十八,正一脸烦躁地听著外交大臣塔列朗的匯报。
  自从滑铁卢战役结束,拿破崙被流放到圣赫伦那岛后,欧洲大陆,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以英、俄、普、奥为首的战胜国,正在维也纳,为如何瓜分战后的欧洲,吵得不可开交。
  而法兰西,作为战败国,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別人的脸色行事。
  “陛下,根据我们从伦敦和柏林传来的最新消息,神圣同盟在东方的远征,似乎……似乎遭遇了毁灭性的失败。”塔列朗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了路易十八的耳朵里。
  “毁灭性的失败?”路易十八皱起了眉头,“塔列朗,我的大臣,你確定你用词准確吗?那可是布吕歇尔元帅,还有英国人最精锐的步兵团。五万人的大军,怎么可能被一群愚昧落后的东方人,毁灭?”
  在他的认知里,东方,依旧是那个遍地黄金,却愚昧落后的古老帝国。
  塔列朗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陛下,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布吕歇尔元帅,已经乘坐一艘商船,逃回了普鲁士。据说,他回去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一百名护卫。他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而且,”塔列朗从隨身的文件中,抽出一份报告,“这是我们安插在伦敦东印度公司的线人,冒死传回来的情报。上面,详细描述了东方人使用的一种……一种名为『铁甲战车』的战爭机器,和一种可以连续射击的火枪。”
  路易十八接过情报,快速地瀏览著。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是凝重。
  情报上,用夸张而惊恐的笔触,描绘了“龙兴二式”铁甲车,如何在战场上横衝直撞,视壕沟和胸墙如无物。描绘了“神行”半自动步枪,如何以数倍於前膛枪的射速,屠杀著联军的士兵。
  “会喷火的钢铁猛兽……不需要装填就能连续发射的火枪……”路易十八喃喃自语,脸色开始发白。
  “塔列朗,你认为,这份情报的真实性,有多高?”
  “陛下,我认为,有九成。”塔列朗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布吕歇尔的惨败,是无法偽造的。而且,您还记得吗?几个月前,美利坚人的『復仇者』號巡洋舰,在南洋被击沉。当时,就有传言说,东方人拥有了一种……一种不用风帆,就能航行的铁甲军舰。”
  路易十八的身体,微微一震。
  他想起来了。
  当时,所有欧洲国家,都把那当成一个笑话。
  现在看来,那根本不是笑话。
  “蒸汽机……他们竟然真的,將蒸汽机,运用到了战爭中!”路易十八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作为刚刚经歷过工业革命萌芽的欧洲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蒸汽机,意味著什么。
  那意味著,一个全新的时代。
  而现在,那个遥远的东方帝国,似乎已经在这个新时代的门口,走到了他们的前面。
  “他们不仅走到了前面,甚至可能,已经一脚迈了进去。”塔列-朗补充道,“陛下,我们必须重新审视我们对东方的策略。那个国家,已经不是我们可以隨意揉捏的软柿子了。它是一头……一头已经甦醒,並且长出了钢铁獠牙的巨龙。”
  路易十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英国人和普鲁士人,现在是什么反应?”他问道。
  “还能有什么反应?”塔列朗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伦敦的报纸,还在粉饰太平,宣称远征军只是遭遇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但私底下,他们的国会,已经吵翻了天。普鲁士那边,更是一片死寂。据说,腓特烈·威廉三世国王,在听到布吕歇尔的匯报后,当场就晕了过去。”
  “维也纳的会议,也因此陷入了停滯。所有国家的目光,都转向了东方。”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路易十八看著他最倚重的大臣。
  “静观其变,陛下。”塔列朗毫不犹豫地回答,“甚至,我们可以暗中,向东方人,示好。”
  “示好?”
  “是的,陛下。”塔列朗的眼中,闪烁著狐狸般的狡黠,“欧洲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一个强大的东方帝国,不符合英国人和俄国人的利益,但,却符合我们法兰西的利益。”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可以尝试,与东方人,建立一些……非官方的联繫。比如,技术上的交流,或者,商业上的往来。”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变天了。我们必须为法兰西,在这场即將到来的暴风雨中,找到一个最有利的位置。”
  ……
  不仅仅是法兰西。
  维也纳、柏林、圣彼得堡、伦敦……
  几乎在同一时间,欧洲所有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都收到了来自东方的,那份令人心悸的战报。
  震惊,怀疑,恐惧,贪婪……
  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这些君主和政客的心中交织。
  他们像一群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鱼,既对那头东方巨龙的力量,感到恐惧,又对它所拥有的,那超越时代的技术,充满了贪婪。
  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和互相指责后,这些欧洲的“老狐狸”们,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
  现在,还不是和那个东方帝国,进行全面战爭的时候。
  他们的技术,还不够成熟。他们的军队,还没有做好与那种“魔鬼”般的军队作战的准备。
  他们需要时间。
  於是,一个由英国主导,普鲁士、奥地利、俄国等国共同参与的议和使团,被迅速地组建起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不惜一切代价,稳住东方人。
  用最谦卑的姿態,换取一份和平条约,为欧洲的追赶,爭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
  半个月后,大夏,京城。
  当南疆大捷,全歼西方联军五万主力的消息,传回京城时,整个大夏,都沸腾了。
  百姓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敲锣打鼓,燃放鞭炮,庆祝这场决定国运的伟大胜利。
  陈平川的名字,和他的赫赫武功,被编成了各种各样的评书和戏曲,在茶馆酒楼里,传唱不休。
  在百姓们的心中,这位年轻的皇帝,已经成了继秦皇汉武之后,又一位开创了不世之功的千古一帝。
  武英殿內,陈平川看著手中,由秦锋和石头,联名呈上来的战报,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內心的笑容。
  “好!打得好!”他將战报,重重地拍在龙案上,“秦锋,石头,朕的这两员虎將,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殿下的文武百官,也都是满脸喜色,颂圣之声,不绝於耳。
  “陛下圣明,天佑我大夏!”
  “此战过后,四海之內,再无宵小,敢犯我天朝神威!”
  陈平川摆了摆手,示意眾人安静。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战爭,只是手段。
  如何在战后,攫取最大的利益,將胜利的果实,牢牢地握在手中,才是对一个统治者,最大的考验。
  “陛下,急报!”
  就在这时,一名內侍,匆匆跑进大殿。
  “讲。”
  “启稟陛下,西洋英吉利国,联合普鲁士、奥地利、罗剎等国,派遣使团,已抵达天津港。说是为求和而来,希望能覲见陛下,共商万国和平大计!”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瞬间炸开了锅。
  求和?
  那些前不久还气势汹汹,叫囂著要瓜分大夏的西方蛮夷,现在竟然主动派人来求和了?
  “哈哈哈!这帮蛮子,被打怕了!”
  “打不贏就求和,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陛下,万万不可答应!我等应乘胜追击,远征欧洲,將我大夏龙旗,插遍那片大陆!”
  群臣激愤,慷慨激昂。
  陈平川只是静静地听著,面无表情。
  求和?
  他早就料到了。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看来,南疆的那一战,是真的把他们给打疼了,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