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西北
  第213章 西北
  在种植粮食方面,大西北地区一直是困难重重。
  很多地区缺水乾旱,年降雨量少,平均气温低,无霜期和日照天数相对较短。再加上生產条件低,对农业投入严重不足导致农业抗灾防灾能力差,始终摆脱不了广种薄收、粗放经营、靠天吃饭的局面。
  但是,大西北同样具有自己的优势。它幅员辽阔,地形复杂,生態多样,气候乾燥,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是天然优良的中药材种植区,非常適合於根茎药类药材的生长发育和药用成分的积累。比如黄芪、甘草、枸杞、肉蓉、当归、大黄等等,皆以西北產地为佳。
  五月中旬的一天,西北某地的小镇上,突然来了群枪桿子。他们不顾一路上的风尘僕僕,一到了镇上就直奔著龙门药铺去了。
  龙门药铺的掌柜兼大夫一一周怀安,此时正坐在柜檯后面,手里拿著一本书,专注的阅读著。不时还会抬起头来看看门口,迎接著病患的到来。
  偶尔药柜里传来阵细微的药味,让人倍感亲切。
  “周大夫!”打门外传来的一嗓子,划破了药铺里的舒適。周怀安无奈的放下医书,起身迎了过去。
  “老李,你怎么过来了?”看清了来人,周怀安的脸色好了许多。
  老李抬手递来一张药方,笑看说道:“瞎,队伍里有个新兵蛋子渴的厉害,寻摸个水坑就驴饮起来。这不,昨晚上就病倒了!”
  接过药方,周怀安打量了一番:“一看这方子,就知道除了你没有別人。净是拿些虎狼之药提阳气。依我看,还是换成黄芪一类的温补之药,才稳妥。”
  老李並未搭理他,而是自顾自的寻了茶壶、茶碗,连喝了两大碗茶水。
  “一帮小年轻的,身子骨结实吶。下一剂猛药,好的快些。”老李打了个饱隔,抚著肚皮坐下了。这两大碗水,灌的他肚子里是晃晃噹噹。
  周怀安提起笔,减掉了几味药,復又提笔添上了几味。
  “那小子现在是体內凋,千疮百孔,还是慢慢调理才是。不然,可是会落下后患的。”
  见状,老李却不以为,挪输道:“周大夫,这可是你说的慢慢调理?那,人可就先放你这了。”
  “我这?那可不成!”周怀安连连摆手。“你瞧瞧,我这哪还有个落脚的地儿?
  老李瞪大了眼晴:“老周,那你还是把方子改回去吧!一剂猛药下去,或许这小子等下就能好了!”
  医者父母心。周怀安此时才明白,他掉进了老李的盘算。有心让那小子留下,家里却没个地儿;不留吧,那小子日后指定会留下病根!
  “老李,要不——-你们给他在对面人家寻个住处?”周怀安说起了打算。“这样离的近些,我也好照顾一二。”
  老李打量了一下四周。老周的药铺,前后各两间土坏房。靠里的两间是老周自家人住的地方,靠外的就是这两间药铺了。合计下来,確实是有些不便。
  “厨子!”老李朝外面喊了一声。
  “到!”一个背著铁锅的中年汉子,跑了进来。“周大夫好。”
  周怀安頷首,微微示意。
  老李打怀里掏出张票子,递给厨子:“去附近寻个人家,把那小王八蛋安置好。这段时间,就把他交给老周照应了。”
  “是!”厨子接过票子,屁顛顛的跑了出去。
  见厨子出了个,两人小声嘀咕起来。
  “还没找到那撮马匪?”周怀安摸出包烟,拍在了桌上。
  老李眼前一亮,忙不迭的把烟拆开,弹出一根点上。待点著后,顺手把烟塞进了怀里,正襟危坐起来。这一幕,看的周怀安直皱眉。
  “老李,我不抽菸的—”
  老李尷尬的笑了笑:“..习惯了、习惯了。你刚才是在问那股马匪?找到了!这帮傢伙贼著吶,带著咱们的队伍在荒山里转圈圈。要不是有老乡通风报信,还真不好找!”
  “什么时候动手?”
  “队伍里的药品不够了,下一批应该—-这几日就能到。等药品一到位,立马就把他们收拾乾净!”
  药铺里本是充溢著药香,经老李这老烟枪一祸祸。顿时,便被烟味给盖住了。周怀安揉了揉鼻子,起身走到了柜檯前,拿出一个牛皮信封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老李迟疑的问道。
  周怀安笑了起来:“四九城第一製药厂寄来的。说是要传承中医药文化,促进中医药发展,希望咱们这些中医齐心力,共同进步!”
  “这倒是件好事,最近几批的药物都是第一製药厂生產的,效果著实不错。”老李吐了口烟雾,忽又说道。“不过,你来这边也不过三年吧?他们怎么知道—”
  老李的话没说完,周怀安却已明白。
  “瞧见没,此处写著『施先生大力举荐”吶。”
  “施先生出面了?”老李的表情严肃了几分。“能让这位出面,看来製药厂是真打算在中药上大做文章。”
  周怀安点了点头:“再不做做文章,中医药可就没活路了。”
  “瞧你这话说的,新世界下那些骑墙派都能有活路,中医药反倒没活路?”
  前者嘆了口气,缓缓说道:“你这大半年净是在山区、荒漠里跑,不知道城里的事。
  年前,县卫生口就发了函,要所有的中医去考劳什子的行医资格证。你猜怎么著?考试內容竟然包含了生理学!这不是胡扯吗?拿著洋人的玩意儿,考咱们中医?!他们西医考证时,怎么就没有个灵枢、素问?”
  周怀安越说越激动,老李在一旁紧紧皱起了眉头。
  “好在这个第一製药厂,一连推出了好几款中药丸子。上级这才暂停了中医考证的事项!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中医馆子要被关掉!”
  见周怀安把话说完了,老李著忙递上茶碗,“別恼了,先润润嗓子。
  周怀安端起茶碗,顾不上形象的吨了一阵,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信上写了『无论药方、偏方、秘方,但经验证皆可。』”周怀安接著说道。“我打算找些大夫,一起把偏方验证完。然后再合著药方,寄到四九城去。”
  “嗯——-这样比较稳妥。”老李深吸了一口烟,说道。“等剿完了马匪,我也把各种方子整理一番。”
  “你不回去?”周怀安异的道。
  老李思了片刻,终是说道:“不回去了。等把这里建设好了,我再回去吧。”
  他边说看话,边想到了一些事,一些人。
  前年九月,西北的领导为弄清楚目前西北地区所存在的种种问题,遂亲自带队去西北乡下走访,从而方便日后在推行振兴西北的新政时,对症下药。
  某天来到某村庄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一户门庭破败的农户家中。农户的家里家徒四壁,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只见几个农村妇女坐在土炕上,身上盖著一条破絮。这些妇女见到突然有人闯进来,是大惊失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蜷缩在被之下。
  旁人介绍这是领导来看你们;妇女们很是高兴,却仍旧蜷缩在被下不愿下床。
  后来才得知,原来这户人家全家只有一条较为完好的裤子,当天恰巧被家中的男人穿出去干农活了,所以当领导一行人来到她们家的时候,她们才一直不好意思下炕。
  这件事给了领导一个很大的触动。连年动乱后,对底层百姓的生活是造成了十分严重的破坏,西北人们太贫穷了!
  之后领导就制定了一系列振兴西北的方案,却未来得及实施,就去了半岛。
  如今,他来了西北的这方土地,见过了形形色色的艰难困苦。又怎会因著四九城的生活优渥就回去?人,总是要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才对。
  “老李,那以后我可就有伴嘍!”
  “你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婆娘、孩子都在这,习惯了。”周怀安淡淡的道。“不瞒你说,打四九城那边传了个信过来—製药厂正在各地种植中草药。咱们西北这边,也被看上了。”
  老李犹豫的问道:“都种中草药了,粮食怎么办?”
  “嘿,这可算让你说到重点了!还记得顺子吗?就炊事班的那个!”周怀安提醒道。“他因伤退下后,就回了老家。前阵子给我来了信,信上说他们那里就是第一批种植中草药的山区。製药厂专门派了人过去,指导他们种植。並且在收购时,用粮食置换!”
  闻言,老李激动了起来:“嘴!那可真是太好了!就顺子老家那个地儿,半年的口粮都收不上来!每年早早的就进山采山货,换粮食。不说蛇虫鼠蚁的祸害,单是摔断腿的就有好些!如今有了药材置换粮食的法子,可是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
  周怀安笑了起来:“有了顺子的这封信,我就知道咱们西北的盼头也来了。”
  安置好伤员后,老李便回去了。临走前,他把那封製药厂的信函要了过去。毕竟,將来“献方』总得知道个收信地址吧?
  最近,四九城出了件新鲜事。
  不知打何时起,大医院、小医务室、甚至是诊所,突然冒出一群喊著咳嗽的『病人”。这些病人口口声声的诉说著自己咳的厉害,但是却个个中气十足、红光满面。
  医生们本不想给他们开药,奈何这帮人能磨得很——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著他们捧看川贝枇杷膏的小玻璃瓶,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郝老师,这个问题很严重吶!”厂长办公室里,老张一脸焦头烂额的拍著桌子。“卫生口找我了好几回,反应川贝枇杷膏的问题!”
  这会儿,郝仁也头疼的很。谁能想到,就因看川贝枇杷膏的甜』,这帮浓眉大眼的傢伙们竟然拿这玩意儿解馋!
  郝仁摊摊手:“张领导,这事我可是没辙儿。没了蜂蜜、麦芽,它就发挥不出全部的药效。”
  “少放点?”老张试探的问道。
  “只要它还是甜的,这事就断不了根!”郝仁小声说道。“要不然就收费,把价格调到和红一个水平!”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张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为了口醋,还能包顿饺子不成?”
  对於枇杷膏的这个问题,郝仁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
  这年头的人,对的渴望那是后人无法理解的。就在前两天,许大茂那廝还带著刘光福他们,满巷子的抓蜜蜂。愣是要对著蜂屁股挤蜜喝良久后,郝仁总算是出了一个老张能接受的主意。
  “肺部无杂音、喉咙无炎症的,一律不给开药!”
  瞎,终究还是缺闹得!
  两人谈完了川贝枇杷膏的事,郝仁话锋一转提及到了他的来意。
  “张领导,这一批共有三款农药需要移交技术。”郝仁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两款是用於病虫害,一款是用於除草。”
  听到郝仁的话,老张高兴的点点头。起身提起热水瓶,续满了茶水。
  郝仁继续说道:“现在有个非常棘手的问题,还需要同您商量商量。”
  “郝老师,你就痛快的说吧。”老张吹了吹茶叶,不在意的说道。
  “这款除草剂的除草效果非常好,远远超出之前研发的几款除草剂。”郝仁接著说道。“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解药—-致死率特別高。”
  老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没有解药?那岂不是很危险?”
  “如果按照操作规范喷洒农药的话,就没有问题。我所担心的是,该农药一经推广后,农民兄弟在使用时不按照规范—那就麻烦了。”
  郝仁说完这番话后,老张沉默了一阵。直到茶杯都要凉了,他才开口说道。
  “郝老师,只要它的除草效果好。你所考量的问题,並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农村正在推行合作化。农药的喷洒工作,会限制在特定人群。而且就此事,我会专门跑一趟农业口,向他们转达喷洒农药时的防护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