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致命招
  三天前他们在幽灵船的燃料舱发现那些紫色晶簇时,谁都没想到这些常温下如同黑曜石般稳定的结晶体,竟能在熔炉里爆发出媲美恆星內核的能量。
  赵铁头突然抓住指挥台边缘,指节泛白:“昨晚和我拼酒的老周,他尸体现在还泡在轮机舱的冷却液里!”
  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亮起,二百三十七个红点正在船体结构图上明灭,每个光点都代表著一具被魔能辐射碳化的躯体。
  “知道为什么选择蒸汽朋克模板吗?”沈冠文的机械义眼收缩成针尖状,虚擬屏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演算公式:“当量子潮汐淹没大陆时,只有最基础的物理规则不会背叛你。”
  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嵌著的魔能核心,幽紫光芒顺著人造血管脉动,“这艘船,包括我,都是通往新纪元的摆渡舟。”
  钢铁兄弟会的舰队正在十二海里外编织火网。余伟达瘫在指挥椅上,看著战术屏上逐渐解体的岛屿,油腻的指印在咖啡杯沿围成同心圆。
  “老张,你说那畜生能忍到第几轮齐射?”他舔掉嘴角的曲奇渣,三百门高斯炮的充能声让甲板微微震颤。
  “它不是在忍。”张志刚扶了扶防辐射护目镜,全息沙盘突然爆出刺目警报。
  当崩裂的岩层下露出森白獠牙时,所有人终於看清,那所谓的海岛,不过是巨兽脊背上经年累积的珊瑚礁。
  硝烟散去后的焦土上,余伟达揉著太阳穴嘀咕:“这畜生骨头够硬,炮火洗地都不露头,八成从海底溜了!”
  张志突然按住耳后低语片刻,转身匯报导:“巡逻组在东北水域发现豹形残骸,体表覆著彩色鳞甲,躯干碎成三段难以拼接,不过……”
  他比划著名补充:“头颅保存完整,目测直径超过一米。”
  此时珍仇號甲板上,林肃云正握著特製钓竿消磨时光。虽然海域中鱼群密集到触手可及,他却执著於体验垂钓的仪式感。
  苍白蠕虫钓竿的特殊机制,首杆必中开始生效,细长的饵虫刚触水就吸附在游过的银鯧身上。
  “系统你玩我呢?”青年哭笑不得地收竿,將扭动的银鯧扔进活水舱。这些將成为刘雯诗实验室的活体样本。
  接下来的三小时里,收穫清单逐渐丰富:两尾正常体型的海鱼、某个锈跡斑驳的黑铁箱,以及令人惊喜的晶钻矿石。
  当指尖触碰到钻石般坚硬的晶体时,林肃云眼睛发亮,这种珍稀材料正是高阶船只升级的关键。
  特別引起注意的是条活力十足的长腿沙丁鱼,在丰饶海域污染区能捕获正常鱼种实属异常。
  不过隨后钓上的肿胀版同类打破了他的猜想,青年耸耸肩將诡异肉块拋回海中,转身继续体能训练。
  夜幕降临时,世界频道愈发活跃。多数人已做好迎接丰饶海域的准备,但系统的反常平静反而令人不安:
  “说好的生存模式呢?连个突袭警报都没有?”
  “该不会在憋大招吧?”
  “別乌鸦嘴!趁现在多囤点物资……”
  林肃云关掉光屏揉著发酸的手臂,望著逐渐泛起白沫的海平面陷入沉思。这种诡异的平静,往往预示著更凶险的浪潮即將到来。
  “这不是正合心意吗?难不成你还指望系统提前发预告?”林肃云啃著压缩饼乾嘟囔道。
  “绝对有陷阱!”通讯器里传来队友压低的声音,“我敢打赌系统正在酝酿致命杀招!”
  公共频道突然刷过一条匿名信息:【招募血族同伴,免疫狂狼病毒优先】
  林肃云盯著屏幕若有所思,快速切换了“夜行猎手”的称號標识。这个新获得的称號在月光下泛著暗红光泽,却没能像预期那样触发相关线索。
  无论是悬赏榜单还是暗网悬红,关於吸血鬼的条目始终呈现灰色锁定状態。
  正当他准备关闭界面时,收件箱突然弹出刺目的红点。点开只有短短七个字:“你觉得自己很有趣?”回復键还没按下,对方头像已经变成无法回应的灰白色。
  “果然还是要从腐鯨入手……”他揉著太阳穴喃喃自语,指节有节奏地敲击著金属桌面。
  投影屏上实时更新的舰队排行榜刺痛著眼睛,前三名都已是四级强化的幽灵战舰,船体轮廓在数据流中若隱若现。
  此刻珍仇號的生活舱內,刘雯诗正用匕首將风乾猴肉削成蝉翼薄片。她把处理好的肉片码在椰子碗里,与撕成絮状的黑麦麵包层层交叠,最后淋上半勺琥珀色的树蜜。
  “滋滋”的蒸汽从老式铸铁锅边缘溢出,带著焦与肉脂混合的醇香。
  林肃云的压缩饼乾突然卡在喉咙里:“你居然会烹飪?”
  “至少不会把合成餐包烤成碳块。”刘雯诗隔著防毒面罩白了他一眼,灵巧地用竹筷夹起颤巍巍的麵包肉卷。
  面罩铰链隨著咀嚼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是他们在污染海域养成的特殊进餐方式。
  海面忽然传来异样的骚动。原本规律的海浪声被此起彼伏的拍打声割裂,成群的银鳞鱼疯狂跃出水面,月光下宛如千万把碎裂的匕首。
  林肃云警觉地竖起耳朵,防腐蚀披风无风自动。
  第一滴“雨水”落在战术目镜上时,他条件反射地举起臂甲。淡黄色的黏液在强化玻璃表面拉出细长银丝,远处传来腐鯨特有的低频呜咽。
  刘雯诗握著饭糰的手悬在半空,林肃云突然按住她手腕的动作让海苔碎簌簌落在桌面上。远处舷窗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天幕撒了把砂。
  “別碰雨水。”林肃云的指尖还沾著半凝固的透明液体,在鯨油灯下折射出琥珀色光泽。
  刘雯诗低头看自己挽起袖口的小臂,那些细密水珠正缓慢地凝结成胶状物,像是融化后的水果硬。
  他们跌跌撞撞衝进船长室时,桅杆横桁上已经掛满了冰般的结晶。
  刘雯诗用匕首尖挑起门框边缘的渍,淡褐色浆立刻拉出细长的金丝,这让她想起童年熬麦芽时,祖母手中那柄永远缠著蜜丝的铜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