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早有盘算
  林肃云突然伸手凌空一抓,精准握住飘落的蔷薇瓣。
  这个动作让周黛后颈寒毛倒竖——那朵白蔷薇,早在二十分钟前就被她別在了战术背心的暗袋里。
  林肃云心中早有盘算,这枚刻著圣纹的秘匣必须交由周黛转呈。
  他深知幽灵船的特殊性——若是让圣教军撞见这艘船,怕是要当场给自己来个“净化仪式”。
  那秘匣与女祭司遗体上闪烁的圣痕,简直就是自带定位的警报器。
  虽说感应范围难以估量,但揣著这等圣物航行,无异於揣著定时炸弹。
  周黛作为圣教成员代为转交,既能完成萝妮特的夙愿,又能让自己远离危险,可谓两全其美。
  至於用遗体换取机械僕从的念头,早在饮下诀別酒时就被他彻底掐灭。
  此刻面对周黛的提议,他表面佯装犹豫,实则早已打好算盘。
  经过几番煞有介事的討价还价,最终“勉强”应允时,还顺手多赚了万枚海螺幣。
  “其实巨舰崩塌……”林肃云欲言又止。
  “若没有你斩杀噬脑魔,我早成盘中餐了!”周黛果断截住话头。
  她此刻最焦心的是逐渐麻木的左腿——在废墟深处,林肃云正摸索著实施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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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木樑缝隙透进的微光,林肃云的指尖传来黏腻触感。
  周黛的足踝早已被重压碾碎,此刻强行施救只会引发二次坍塌。
  “情况很糟。”他声音沉了三分,“必须做出抉择。”令人意外的是,这位素来精致的圣教使者並未惊慌。
  经歷短暂的颤抖后,她的声线竟比金属还要冷硬:“截断吧,总好过成为活棺槨。”这般果决让林肃云暗自心惊,他忽然意识到,眼前女子远非表面那般娇弱。
  林肃云彻底收起了对周黛的轻视,寒光乍现间海蛇之刃精准切断她扭曲变形的左足。
  喷涌的血雾中,两人终於挣脱了坍塌物的死亡夹角。
  甫脱险境,周黛咬著髮簪扯开秘银瓶封蜡,將琥珀色液体倾倒在断肢截面。
  隨著第二瓶药剂入喉,她竟用绷带在血泊中熟练地打出生死结。
  全程佇立的林肃云如同隱形人——他的特殊体质竟完全隔绝了血腥视觉。
  当薄汗浸透周黛的鬢角时,反常现象出现了:断足处传来的痛楚正以异常速度消退,仿佛这具身躯將创伤判定为无需在意的擦伤。
  她凝视著绷带上晕开的血,眼底流转著金属般的冷光。
  “或许……”林肃云突然打破沉寂,“我能为你重塑肢体。
  但原料需要替换。”他摩挲著腰间暗纹密布的咒文袋,“废墟里或许能找到適配的左足——不过需要活体组织作为媒介。”周黛扶著残垣直起身,月光勾勒出她鼻尖的细密汗珠:“需要多少血肉?”她敏锐捕捉到关键。
  当得知需要额外生物组织时,指尖不自觉地抚过腰间短銃。
  “成交。”她將战术匕首拋给林肃云,“若能成功,军械库任选三件。”暗夜中金属交接的脆响惊飞了渡鸦。
  当他们在残肢堆中翻找时,林肃云突然僵在原地。
  某种温润能量如潮汐漫过四肢百骸,视网膜上竟浮现出淡蓝数据流:
  【圣痕加持:san值+20/精力閾值+20(倒计时01:59:59)】
  这竟是周黛的天赋异能!林肃云握刀的手骤然收紧——祝福类异能者本该绝跡於旧纪元,更不该出现在这种黑市任务中……剧烈的抽痛从左肩炸开,林肃云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额头沁出冷汗。
  “我的治癒灵力见效了吧?”周黛语调轻快,指尖还縈绕著淡金色光晕,“这可是能同时庇护五人的特殊能力哦。”青年抿紧渗血的嘴角,含糊应声,暗自腹誹这女人怕是和自己八字犯冲。
  碎石堆传来窸窣响动。
  在林肃云的指引下,周黛从灌木深处摸出个青铜匣,奇异的是那器物竟能缩成巴掌大小收入锦囊。
  约莫半柱香后,她举著几枚玻璃容器折返——其中完好封存著五颗头颅,断裂处还凝结著暗红冰晶。
  “腐化程度会影响效果吗?”她踢开脚边半融的冰渣,有团灰绿色组织正渗出可疑黏液。
  “新鲜度决定用量。”倚在断墙边的青年转动脖颈,“但总归是能用的。”
  当周黛將扭曲的右足残肢抵在断面时,幽蓝符文突然在林肃云掌心浮现。
  那些咒文如同活物钻进皮肉,牵引著腐殖质般的组织开始蠕动融合。
  隨著骨骼拼接的脆响,灰败皮肤竟逐渐透出血色。
  “成了!”周黛兴奋地跺了跺新生的左足——虽然形状酷似右脚,脚踝处还嵌著颗浑浊的义眼,但踏地时传来的实感让她笑逐顏开。
  更神奇的是脚趾能隨心意蜷曲,仿佛天生就该长在那里。
  青年听著布料摩擦声问道:“可还合用?”
  “比原装的还稳当呢!”她將畸形足尖塞进鹿皮短靴,暗忖反正藏在鞋里无人知晓。
  月光掠过她狡黠的眉眼:“当真不与我同船?这伤势……”
  “后会无期。”林肃云乾脆地截断话头,指尖无意识摩挲著尚未消散的咒印。
  若是他能看见对方靴筒里那双镜像般的右足,定会重新评估这女人的审美底线。
  “视觉障碍確实会影响行动安全。”白衣女子轻声提醒。
  “无妨,我的大副已在途中。”林肃云背靠礁石,指节敲击著航海日誌的金属外壳。
  半小时前他就通过加密频道向刘雯诗发送了定位坐標,此刻应该能听到机帆船引擎的轰鸣了。
  金属碰撞声突然响起,周黛將武器横置膝头:“原来用了合体卡,怪不得船名会变。
  这种稀世道具若能通过扭蛋机抽中……”她快速滑动日誌光屏,交易界面突然弹出蓝光。
  光幕上跳动著交易条款:噬脑魔残骸置换暮光帷幕,附加两万海螺幣的医疗补偿。
  林肃云本想推辞,但看到对方坚持的模样,指尖轻点確认键完成了契约绑定。
  倒计时开始闪烁猩红数字——违约者將承受怪物扭蛋机的诅咒惩戒。
  白衣主教刚要起身告辞,忽然被青年攥住袖口。
  金线刺绣的教袍下,她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林中或许还有变异生物,独处风险係数会增加3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