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跟你那次,是第一次
  阮听竹跟在他们身后,保持著两步的距离,恰好被倾斜的伞面边缘护住,也不会被雨淋到。
  台阶有点滑,徐斯礼搂时知渺的腰加了点力道,声音则是散漫隨意:
  “这场雨还挺识趣,没在昨晚下,不然我们的露营就真成探险了,又是蛇又是暴风的。”
  时知渺低头看著脚下:“未必。出门前会看天气预报,下雨就不去了。”
  “但在帐篷里听著雨声睡觉,感觉也挺特別的。”徐斯礼轻笑著,“没准你能比昨晚睡得还熟……我昨晚才知道,原来你睡觉喜欢蜷起来的。”
  “……”时知渺语气凉凉的,“被雷劈更特別。”
  徐斯礼被她噎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低沉磁性,混著伞面上滴滴答答的雨声,在潮湿的夜幕里,无端生出几分撩人的苏欲。
  时知渺不知出於何种心理,侧目去看身后的阮听竹。
  她垂著眼,看不见眸底的情绪,只见侧脸的线条在雨幕微光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寂寥。
  短短十几级台阶很快走完,时知渺先一步坐进温暖乾燥的后座。
  徐斯礼转身將手中的黑伞一併递给阮听竹:“这把也给你们用吧。”
  阮听竹复杂的目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停顿了一瞬,才伸手接过伞柄。
  徐斯礼坐进车內,从储物格里抽出两把备用伞递过去。
  阮听竹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道:“……谢谢。”
  时知渺听出她声音里的涩意。
  徐斯礼点了下头,没有过多在意,按下关门按钮。
  车门合拢,隔绝外面潮湿的空气,司机启动车辆。
  时知渺转过头,透过后车窗去看那道依旧立在路边的身影。
  这种场景,怎么说呢?
  用陈紓禾那饱读狗血小说的脑子来概括,大概就是——《分手多年后,我前男友成了我同事的老公》。
  “……”
  时知渺收回目光,转向身旁的男人,突然说:“跟过来拿伞的那位,就是新来的同事。”
  “嗯哼。”徐斯礼顺手回了一条工作信息。
  时知渺看著他,语气平静:“你不觉得,她有些眼熟吗?”
  徐斯礼这才抬眼:“我们见过?”
  时知渺清晰而缓慢地道:“她叫阮听竹,你高中时的女朋友。”
  就是那个在游泳课上,把她当成未来小姑子,特意送了瓶水示好的女生;
  也是那个在校运动会上,看到徐斯礼背著她参赛,气得掉头就跑的女生;
  那条水果篮项链,原本的“主人”。
  时知渺也很意外,居然会在这么多年后遇到她,她还成了她的同事。
  然而徐斯礼的反应却是:“我高中哪个女朋友?”
  “……”
  时知渺扯了一下唇角,淡淡说,“差点忘了,徐大少爷前任无数,难怪连这么漂亮的也能忘记。”
  “这话错了。”
  徐斯礼放下手机,支著下巴看她,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在他英挺的眉眼间跳跃著。
  “我明明是因为有了最漂亮的老婆,所以才不记得別的女人。”
  “……言巧语。”时知渺不屑。
  徐斯礼笑:“真心话啊。”
  “巧言令色。”
  徐斯礼朝她的方向靠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心话?我一直觉得你最漂亮,你自己想想,我是不是夸过你很多次?”
  时知渺懒得说了:“你闭嘴……”
  最后一个尾音,被他突然吻过来的唇强行打断。
  时知渺愣了一下,隨即想起司机还在前面开车!立刻抵住他的胸膛,要將他推开。
  徐斯礼原本只是想碰一下,等他沾上她,就跟上了癮似的不想放开。
  乾脆伸出一只手,敲了敲驾驶座。
  司机非常有眼色,利索地升起中间的隔板,將前后车厢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
  徐斯礼彻底压向时知渺,將她摁在车门上,深深地吻。
  繁华大道上霓虹灯五顏六色,轿车从车流中穿过,雨水打在车窗上,却丝毫没有为这个吻降温。
  徐斯礼的吻技很好,舌尖一下一下舔过她的上顎,偶尔含著她的唇瓣,很容易就撩动她的情愫。
  时知渺眼尾晕开緋色,將他胸口的衬衫抓得很紧。
  等到他吻够了,放开她,她已经气喘吁吁。
  徐斯礼还没有从她身上离开,依旧压著她的身体,两人的体温交融,他低缓地说:
  “徐太太总不至於为这种陈年旧事介意吧?我连她是谁都不记得了,你难道还怀疑我们有旧情?”
  时知渺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没有。”
  確实不至於。
  徐斯礼这才鬆开她,回到自己的位置,鬆了松领带,漫不经心地说:
  “少年时期哪有真的感情,都是闹著玩的,时太太不用放在心上。”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地勾了勾嘴角,“在老宅,我们房间那次,才是我的第一次,你当时应该感觉得出来吧?”
  说的是他们领完结婚证后,突然间擦枪走火,第一次发生关係。
  他当时是第一次……?
  时知渺不太记得当时的画面了,因为疼,因为害羞,她全程只顾著紧张和承受,甚至没敢看他。
  到了第二次才渐入佳境,她才体会到一点什么东西。
  时知渺一边想著他说少年时的感情都是假的,另一边又想他当时是第一次,他们的表现怎么样?
  直到车子开进城郊別墅,她才猛地回过神来——第一次?
  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薛芃芃的年龄比他们领结婚证的时间还长,薛昭妍就是在她之前的女人,徐斯礼跟她怎么可能没做过?
  因为车上的雨伞都借给同事们了,从院子到门还有好几米距离,司机先行下车,小跑著进门为他们拿伞。
  徐斯礼正要问她这个聚餐吃得好不好?用不用让宋妈做点夜宵?
  时知渺就从她那边的座位跨到他这边来,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徐斯礼眉梢一挑,手已经很自然地扶上她的腰:“徐太太?”
  时知渺盯著他的眼睛:“你上次说,你没有骗我的事,一件都没有……那你刚才说你跟我是第一次,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还有过薛昭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