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惊天大八卦
  次日一早,姜翡便去拜见清莲居士。
  她先前受清莲居士恩惠,说是要来亲自道谢,之后一直没能得空,这次来一是为了躲裴涇,二是来拜见。
  姜翡原以为只能在门外拜见,谁知居士將她请进了门。
  “我这草庐鲜少有客人,”清莲居士挽袖斟茶,“施主尝尝这茶。”
  姜翡受宠若惊,忙捧起茶喝了一口,她虽不懂茶,但也知晓口感醇厚、汤色清亮的必然是好茶。
  她又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屋內的陈设,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好几个月了,出入过不同的世家府邸,见到的摆件贵贱不一,日子久了,对器物成色也多少有点眼力见。
  那案上的鎏金香炉、墙上的字画、窗边的青瓷瓶,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里不像是出家人的清修之所,倒像是宫內娘娘的寢居。
  姜翡思绪向来跳脱,顿时被自己这个念头给惊到了。
  结合上次来净莲庵看见裴涇跪在草庐前,还有后面裴涇和清莲居士相见时的那种克制的情绪,姜翡脑子里忽然脑补出了一出姐弟恋的大戏。
  她猛地甩了甩头,不对,书中裴涇应该是喜欢魏辞盈,和这个居士並没有什么关联。
  清莲居士看著她在那里时而蹙眉时而摇头晃脑的模样,不由轻笑道:“施主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哪是什么有趣的事,而是惊天大八卦。
  “没想什么。”姜翡笑著说:“就是在猜测居士到底年岁几何,想了半天也没猜对。”
  “四十有三了。”清莲居士轻抿一口茶,语气平淡。
  “多、多少?四十三?!”
  姜翡瞪圆了眼睛,眼前的女子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怎么看都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若她说自己四十三岁,那岂不是比裴涇大了二十几岁。
  “那居士在此住了多久了?”
  清莲居士道:“我二十三出家,距今已有二十年了。”
  姜翡点了点头,脑中一个念头忽而闪过,还没来得及抓住便被清莲居士接下来的话打乱。
  “你与昭寧王相熟?”
  姜翡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额,不算是很熟。”
  裴涇刚走到门口,闻声停下脚步。
  里面传来清莲居士和姜翡的对话。
  “他从小性子就孤僻,也没有什么往来的朋友,能跟他说上三句话的,便已算是相熟了。”
  姜翡搅著袖子,三句话?她跟裴涇岂止说了三句,算上那个隔著帕子的亲吻和喝水的间接接吻,亲都快亲上第三回了!
  “施主的脸怎么红了?”
  “是吗?”姜翡摸了摸脸颊,“可能是有点热吧。”
  裴涇勾起一抹淡笑,又听居士道:“那便开个窗吧。”
  他连忙足下一点,轻飘飘地往后掠了三丈有余,刚落地站稳,那扇雕窗便吱呀一声开了。
  姜翡往外一看,顿时愣在原地,“你怎么也来了?”
  那语气还挺不客气。
  裴涇往前走出几步,“你能来的地方,本王为何不能来?”
  “我在拜见居士,你得先排队。”
  “可以。”裴涇没进门,停在窗前,“你们先聊,本王可以等。”
  姜翡看看里面的居士又看看外面的裴涇,“你在这里杵著我还怎么聊?”
  “难不成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
  “你放……什么厥词?”
  裴涇手撑著窗沿,微微俯身,“你方才,是想骂人吧。”
  “算了。”姜翡嘆了口气,转身对清莲居士行了一礼,“居士,今日叨扰了,我改日再来拜访。”
  清莲居士含笑点头,“施主慢走。”
  姜翡快步走出草庐,经过裴涇身边时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一离开,好似方才轻鬆的氛围瞬间被穿堂而过的风裹挟殆尽,整个草庐都隨之冷寂下来。
  ……
  离开草庐,姜翡边走边骂,骂著骂著,忽然脚步一顿。
  “不对啊。”她摸著下巴自言自语,“那两个人气氛那么诡异,肯定有內情。”
  她眼珠一转,躡手躡脚地往回走。
  想起裴涇惊人的耳力,她乾脆脱下绣鞋和净袜,光著脚踩在青石板上,小心翼翼地蹭到窗下。
  屋內传来清莲居士的声音。
  “他让你来看我,不过是用你来敲打我,你不必大老远跑来。”
  姜翡顿时竖起耳朵。
  “看来是我多事了。”裴涇的声音冷得像冰,“居士既然並不缺人探望,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这才听了两句就要走,姜翡提著鞋就要跑,免得被裴涇抓个正著。
  刚站起来,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松年!”
  姜翡又停下了脚步,她记得书中松年是裴涇的表字,当时看到的时候还觉得怪好听。
  能叫出“松年”二字,可见两人关係不一般,怪不得先前就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之前那个一闪而逝没来得及抓住的念头重回脑中,姜翡突然想起来,清莲居士四十三岁,裴涇二十,该不会是他娘吧?
  可是平王妃不是难產而亡吗?难道是……死遁?
  姜翡挠了挠脑袋,她这个小说看多了的人就是容易发散思维。
  窗內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像是茶盏摔碎的声音。
  姜翡心头一跳,下意识往前凑了凑。
  “松年!”清莲居士的声音带著几分哽咽,“我並非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我牵绊,你要活得自在些。”
  “自在?”裴涇冷笑,“我如今活得还不够自在吗?遍寻天下,能找到本王这般想杀人便杀人,想放火便放火的人吗?说起来本王能如此自在还是受了居士的恩惠。”
  房中清莲居士已是泣不成声。
  “我有……我有苦衷。”
  裴涇嘲讽道:“苦衷就是把一个初生的婴儿拋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一走了之,苦衷就是连我在门口长跪也不愿见上一面。”
  姜翡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她猜对了!清莲居士真的是裴涇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