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扎上一针
  荣妃下了示意,说怕松枝碍了舒妃的眼,所以將人拖出去掌嘴。
  舒妃头晕。
  被气得!
  现在,她不能突然“病癒”。
  这已不是抄经的事,而是事关顏面。她哪怕只为一口气,也不能叫这帮恶人得逞。
  “本宫……”
  她力一卸,整个人又歪去了一边,“本宫只是略微好些。依旧头晕噁心。来人!来人!”她的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娘娘,有我们这么多姐妹在呢。”
  立马有两位贵人亲自去扶她坐起身,怕她“著凉”,还特意贴心给她掖好被角,將炭盆推近。
  唐静舒既热又渴。刚一喊,嗓子冒火,便咳了起来。
  寧安贴心,已经拿了一碗茶到床边。
  “娘娘喝茶。”
  唐静舒一抬眼就对上了正冲自己挑眉的寧安。自己渴死都不会喝她的茶。
  唐静舒几乎是想都没想,直接掀翻了茶碗。
  “哎哟。”寧安叫苦,捂著手腕,“烫死我了。”
  “没事吧?”几个后妃都上去看。
  “呀,红了。”
  “一会儿该起水泡了。”
  “这怎么好?被烫的还是右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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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岂不是没法抄经了?”
  都是胡扯。
  这茶,还是之前送进来的其中一杯。这么长时间过去,早已经温了。
  不过是大家都聪明,顺势而为罢了。
  唐静舒伸长脖子也没看到唐寧安的手究竟被烫到什么程度。再见她手腕,已经扎上了帕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倒是荣妃又蹙眉开口,“妹妹这病不轻啊!既是发烧咳嗽,又是梦魘发狂,这会儿还出手伤人,你这肝火太旺,若不压下,怕是伤身啊!”
  唐静舒深吸一口气,“姐姐多虑,已经请太医看过了。病去如抽丝,总得要些时日的。”
  “娘娘找的还是刘太医吗?”
  寧安突然开口,一个“还”字,向眾人暗揭了舒妃与刘太医不错的关係。
  “这刘太医医术略逊,奴婢早就说过了,可娘娘偏就不听,也不知为何总叫这刘太医来看诊。真是纳闷。”
  寧安隨口胡诌。
  这样的话,太容易引起误解了。
  唐静舒再次难以按捺怒意,“你闭嘴,本宫这里的事轮不到你编排!”
  多说多错,唐静舒著急要支走这些人,便亲自开口下逐客令。
  可荣妃又岂会受她摆布?
  荣妃上前,拿出一个漂亮的金丝楠木盒。
  “今日前来,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来给妹妹送药了。”
  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颗鵪鶉蛋大小,浑圆纯黑光亮的药丸。
  “这药是专门疏风解表,散郁消肿的,妹妹发烧又咳嗽,盗汗还梦魘,病症刚好能对上。吃下去,姐姐保证你药到病除。”
  唐静舒眼睛都瞪圆了。
  她和荣妃斗了好几年,巴不得对方死,怎会好心送药?
  “姐姐高看我了,这药丸比我嗓子眼还大,怎么吃的进去!”
  “掰开化水就好了。这药价值百金,求都求不来呢!”
  瑜贵嬪等人手脚是真快,这边还在说,那边水都备好了。
  药丸如墨汁化开,唐静舒开始心生恐惧。
  她没病,万一吃了这药,反而生害怎办?万一这药丸里有慢性毒怎办?
  这些贱人哪有这么好心,全都围著看她吃药?
  分明都在看好戏。
  药碗端近,一股噁心到难以言说的气味扑鼻而来,唐静舒更不能喝这药了。
  她长憋一口气,隨后故意开始一阵猛咳。
  咳得太凶,她顺势一推,整碗药汁全都洒了。
  眾人低笑。
  这药主在清火。舒妃若无病吃下,半刻钟內必定窜稀。吃不吃,都一样难堪。
  “咳得这么厉害,这可怎么行?”寧安问向眾人:“可有姐姐懂针灸。咳得厉害时,只需在天突穴针一下便可及时止咳。”
  “天突穴在何处?可有危险?”
  “天突穴在胸骨上窝中央处。很好找,没有危险。只需避免伤及气管就好!”
  “那还等什么!安贵人既懂,便动手吧。总不能见死不救。”荣妃还不忘警告,“安贵人可得小心谨慎,万一出了岔子,本宫可不负责。”
  “是。”
  寧安卷了袖子就去开一边角柜,从里边拿出一套银针。
  平日荣妃需要针灸时,不愿与人共用器具,所以自己备有全套的针灸器具。
  “娘娘,奴婢穴位找得很准,帮您扎上一针就好了。”
  说著,寧安就要上床。
  “滚!你个贱人!”舒妃枕头砸来,“本宫不需要针灸,你给本宫滚!”
  “娘娘別怕,眾目睽睽,我还能伤了您不成。快过来!”寧安手捻银针,一把抓住了唐静舒。
  一边扯她衣裳,一边就要下针。
  她嘴里还不忘招呼姐妹们来帮忙,“按住娘娘,如此乱动,万一针扎错地方,可是要出人命的。”
  出人命?
  唐静舒眼都直了。
  即便不出人命,就凭著唐寧安的恶毒,若来个“不小心”,给她扎个眼歪嘴斜的,再有荣妃的人打掩护,自己向谁说理去?
  眼看好几双手都伸到身上,银针都到了一尺外,唐静舒哪里还坐得住?
  她从被中跳起,对著眾人手脚相加,挣脱开寧安后,直接跳下了床。
  也顾不得穿鞋,她身手灵活地將寧安推倒在地並冲了出去。
  这一衝,还带倒了两位贵人。
  她们“腿一软”,和寧安一样重重摔地。
  瑜贵嬪被撞到,索性方向一偏,就势靠在了多宝格上。
  一串乒铃乓啷。
  舒妃的珍藏接连落地,摔了个稀碎。
  瑜贵嬪摸著胸口,满脸惊魂未定:“我滴乖乖!舒妃姐姐如此身手,哪里像个病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退上几步!”
  大家的戏都很足,寧安自然也不差。
  她“嘶”了几声,“我的膝盖……”
  她被瑜贵嬪罚跪的事,已经传遍宫中,谁不知她膝盖有伤?这会儿伤上加伤,爬不起来很正常。
  寧安努力把著月牙桌想起身,可还是脚下一软,摔了下去,顺便带倒了月牙桌上那套和田玉茶具……
  她当然是看准了摔的。这可是唐静舒最得意的一套茶具,她二十生辰时外祖父安阳侯送的。
  不管扎针还是扎刀,都得扎在心窝子上才最疼,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