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北宋炮灰公主27
  “什么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计牺牲,宿主你才不是那种人……”
  这人都走了好半晌,识海內统子还在嘀嘀咕咕,兀自为自家宿主不平道。
  反倒是安寧本人对此无甚所谓,在一眾宫人的服侍下净过手后,方才起身往內室走去。
  桌案上,两人的棋局尚还未曾收起。黑白两子纵横交错间可见方才廝杀的激烈程度。
  甚至某种意义上,二人的棋风可以道一句颇为相似。
  是夜,窗外不时传来些许蛙鸣之声。
  须臾方听安寧轻声笑道:
  “其实他方才说的,也不算错,不是吗?”
  天下聪明人何其多也,然古今变法改制者,有幸成功之人又有几何?甚至大多数连命都保不住,最后且还是一地鸡毛。
  能有余力將损失,甚至牺牲降到最低,並不是她比这些人聪明多少。
  只一点,手中底牌多寡罢了……
  统子:“???”
  四月初,就在朝中明眼人都在暗戳戳观望,官家这下一把刀將落在何处之时,却得到了官家要翻修宫室的消息。
  眾大臣:“???”
  不是吧,刚上台便如此奢靡?
  官家瞧著也不是那样的人啊……等等,不……不是吗?
  这官家,好像確实过的极其精致,不过因著这位出了名儿的玩转经济的好手,做公主那会儿,手中私库更是多到嚇人,所费大都是出自自个儿,这才没引起太大爭议……
  只翻修宫室?想想其中所费人力物力,以包拯为首的眾言官当即便要蠢蠢欲动。
  好在不多时,如今的太医院院正何大人便率先站出身来。
  什么,宫室早前装潢有毒,尤以硃砂为甚,长期以往必將身体虚弱,最重要的是不利子嗣!
  眾大臣:“???”
  不过思及老赵家几代皇室子嗣可怕的夭折率,这……好像也不是没道理来著。
  当然最重要的是:
  “诸卿无需担忧,此次修缮宫室所需一切费用,皆从朕私库走,且无需民间劳役,一应工人只做寻常僱佣……”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眾大臣还能说什么,不顾官家身体?甚至未来子嗣?
  只……无需劳役,一切费用全赖官家私库,上头这位还能这般气定神閒,没有丝毫心疼……
  以欧阳修为首的眾人暗自咂摸了一波各中费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嘶!官家这私库,怕是都抵得上大半个国库了吧……
  大半个,呵!
  暗戳戳听到议论声的安寧嗤笑一声,这些人对她安某人的財力简直一无所知!
  六月,伴隨著安寧携一眾宫人前往郊外別宫。
  浩浩荡荡的宫廷修缮很快开始,出乎意料,此次启用的力夫多数为军士,还是上次评级中最为三等的士兵。
  至於怨言?
  呵,怨个屁!一个四十来岁的大头兵嗤之以鼻,给钱干嘛不干!这么丰厚的工钱比他们早前镇上找活儿还好上一些呢!
  据说等成了还能领到一件新衣呢!
  统领说的对,他们这年纪,就算死赖在军队又能呆多久,好不容易有这赚外快的机会。趁著新官家大方,还不赶紧拼著些,多给自个儿攒些养老本儿!
  思及此,眾兵士动作愈发麻利了起来。
  然而数日后!
  “等等,这车不对啊,什么拉起来这么轻?”
  “这轮子是啥?”
  “这么大块儿的药玉(宋代玻璃的称呼,还这么亮……”
  不怪眾人惊讶。
  玻璃虽在宋时贵族间已有普及,然因製作工艺原因多为瓶,饰品等小样,且价格素来高昂。
  不说这么大,这么澄澈到透明的药玉如何製得,光看官家这么大手笔给自个儿做窗子,就叫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这……奢靡啊,实在是奢靡!
  一眾素来清廉的老大臣忍不住痛心疾首,然这其中,也有不少精明人嗅到了什么。
  尤其目光在车下那奇怪的轮子处看过时。
  果然,不日,內务府便传出消息:不日將对这两样物件分营权做出拍卖,有意者可於司造局做登记。
  商人,嗅觉素来尤为敏锐。
  很快汴京城第一个吃螃蟹之人便出现。第二日珍宝阁便很快推出了陆续如玻璃镜,穿衣镜,甚至连安寧之前宫室所用窗户都在其中。
  总之,不止纯净度上了一个层次,各种各样的样实在勾人眼球。
  关键,价格还比之前便宜数倍不止!
  又有橡胶轮子,迅速拯救了眾人被顛簸已久的臀部……
  六月,明明大热的天儿,汴京城內,全国各地无数大商户蜂泳而至,为了所谓一地专营权几乎抢迫了脑袋。
  十年啊,十年专营,那得是多少钱啊!
  然而就在这时,上头那位內官却是一脸为难之色:
  “唉,非是本官为难人,只诸位也知,这药玉可不比旁的,最是金贵不过,若是这路上有所损毁……”
  “本朝水路虽是发达不错,却也不是哪里都能到了,这路上到底崎嶇,这若是……”
  说话间,只见这位內官原本秀气的眉心皱地极紧。
  试问在场能把生意做到这般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下首当即便有人心领神会:
  “梁內官说的是,这路不平,可太不行了,听说官家早前曾在城內铺过一条叫啥“水泥路”。怪不得咱们一路走来,如此平整舒坦。
  若是诸府能有此道,自是咱们这些走街人的福分!”
  “若是能得此道,草民自愿出一份力来!”
  当然这力出多少,得看对方能给多少了。眾人心下自有一番小九九。
  “尚兄说的是,草民亦是如此……”
  “是啊,修桥铺路本是我辈之大德啊!”
  伴隨著一阵阵“心诚手更诚”的支应声,为首梁內侍面上很快露出了些许笑意。
  晚间再归来时,手中匣子內已是满满一大堆纸幣,也就是这时候的交子。
  十二月,待宫室修炼完毕,眾將士正失落没了这份外快之际。
  翌日朝堂上,安寧便率先提出修路一事,尤其在一些交通不易之地。
  不等眾大臣反对,只见上首之人便率先微笑开口:
  “诸卿放心,此次一应耗费,同样由朕来出,无需劳动任何民役……”
  眾大臣:“……”
  不是,人,怎么能有钱到这种地步?
  一直到散朝之前,不少大臣依旧一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