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活得像个隱形人
  “泽言,这位是北辰国的季王,我方才说要商量的人就是他。”眼见泽言迎上来,云妙音立即对著他介绍道。
  泽言闻言,朝著晏季微微頷首:“季王,有礼了。”
  云妙音不禁一怔,一般人听到是季王,不说三拜九叩,至少也得行个大礼。
  而泽言却连普通的礼都未施……
  就算他是东酈国的人,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失礼了吧?
  可记忆中,泽言並非这样的人呀!
  有点担心晏季会不愉,云妙音赶紧朝晏季看去,却见他面色平静,只是眼眸幽深,对著泽言亦是微微頷首:“宸王,有礼了。”
  云妙音的双眼倏地变大:“你说谁?宸王?谁是宸王?这是泽……”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不由转头朝泽言看去。
  只见他眸光闪了闪,从晏季的面上收回目光看向她,温和一笑道:“抱歉,云姑娘,我就是宸王,东酈国的三皇子龙少鈺,泽言是我的字。”
  “什么?”云妙音顿时震惊不已。
  她可是一直以为他只是负责使团里这个表演班子的,只把他当成一个平民。
  但他竟然是一国的王爷!
  难怪,他可以將她说成是他的人,便能轻鬆將她带入。
  因为就算是北辰国,也要给一国王爷薄面的吧?
  枉她自认观察力入微,没想到,连一个人的身份都没有准確识清。
  可他那样的平易近人,实在是让人想不到呀。
  眼见她惊呆后,直直地看向自己,泽言心里不禁一慌。
  之前没有说明,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他当王爷多年,受了人民的敬畏也多年。
  能够拋开身份与一个人相处,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本想著在宴会前找个机会与她说明,免得到了皇宫再去惊讶,可没想到,晏季一到这里,便毫不留情將他戳穿。
  果然是敌意满满,呵……
  想到此,他扫了晏季一眼后,立即朝著云妙音解释道:“云姑娘,我不是有意隱瞒身份,只是……”
  “没关係,我理解。”云妙音却打断了他的话,朝著他乾巴巴笑了一下。
  她的確是理解,泽言作为出使別国的王爷,安全一定是放在第一位。
  那就代表著,他不能隨便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好歹相处两次,她自以为和他还算有点交情,猛地被告知他的真实身份,多少有些缓不过来。
  倒不是失落,只是总归免不得有一些微小的失望。
  也不是对泽言失望,是对这个被权利地位贯彻始终的古代有些失望和无奈。
  因为他们让人不能隨心所欲,婚嫁、交友统统如此。
  若是可以,有朝一日,她还是希望远离朝堂,择一静地安然终老。
  只是,恐怕很难。
  有道是,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泽言如何能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云妙音已经上纲上线到古代社会的悲哀。
  他只是看到云妙音明显黯淡且有些疏离的眼神,顿时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明明方才还想急著与她相认,现在可倒好,反倒觉得將她越推越远。
  “云姑娘,我……”
  “不说这些了,时间不多,我们赶紧说正事吧。”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云妙音故意打断,还对著泽言笑了笑,表明她是真的理解。
  然而,越是这样,泽言心里越不好受。
  他倒是寧愿云妙音可以怪他几句,也好过这种客气。
  只是,正事当前,他也確实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还有晏季在场。
  因此,只能点头道:“二位请隨我来。”
  接著,才转身朝里走去,为二人带路。
  身后,晏季转头看向云妙音,意味莫测地挑了挑眉,低声道:“怎么?不开心了?”
  “哪有?”云妙音闻言赶紧用眼神警告他,“你不要乱说。”
  晏季未置可否,而是继续道:“本王忽然想起,你当初遇见本王,也不知道本王的身份。”
  “没错。”云妙音不由撇嘴,“而且你还是故意隱瞒的,呵。”
  毕竟,他当初说的可是『上了我的榻,哪有那么容易走?』
  若是说的是『上了本王的榻』,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害她后面还担心他的安全,险些为他挡刀。
  真是,想来那会这傢伙在床上肯定偷笑自己来著。
  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瞪了晏季一眼。
  晏季双眼微眯:“怎么?都这会了,还在怪罪本王?”
  “不敢,我哪敢怪你啊。”云妙音翻了个白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哼。”
  晏季嘴角微勾:“本王看你这眼神,却没看出一丝不敢呢。”
  “你看错了。”云妙音又白了他一眼,加快脚步。
  懒得和他回忆那件事,因为总觉得傻得很丟人。
  身后,晏季却是嘴角上扬,大步跟了上去。
  而他俩的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泽言又怎会听不到?
  闻言,泽言更是神色一黯。
  不过,在到达一处偏厅后,还是调整好了情绪,转过头道:“这就是后日宴会演出所需要的全部铁球,已经查验过,全部被动了手脚,今日不需排练,所以,我已经给所有人一日假,如今这里没有別人,可否將实情全盘托出?”
  云妙音转头看向晏季,只见他並无异议,便也將在长公主府发现火药及后面的追查进度一併告知。
  甚至,为了表现诚意,还將怀疑的幕后人选也说了出来。
  泽言的脸色冷了冷:“四皇子晏辰秉?我与他从未接触过,却想將我也卷进去,看来,此事便没那么简单。”
  “没错。”晏季终是接了话,“有人想借他的手除掉本王和宸王,以他的才智,恐怕是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
  泽言眯了眯眼:“那季王想要怎么做?”
  晏季闻言,似是想到什么,忽然朝周围看了一眼。
  只见红瀟正双手抱胸,倚靠在他们身后的门柱之上,见他望过来,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哎呦,终於想起我了?”
  晏季挑了挑眉,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是实情。
  见晏季如此,红瀟更加吐血。
  她一身红衣惯了,到哪都是焦点,为什么刚刚活得像个隱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