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这是非礼
  华丽的浴室里,苏裊站在屏风外,整个人都要麻了。
  谢沉砚因为手上有伤不能沾水,便在他阅澜宫的浴堂殿沐浴,浴堂殿內是个不算大的浴池,池中已经蓄满热水。
  谢沉砚被平璋伺候宽衣进入浴池后,便將所有人都打发出去了……
  “方才苏二小姐还说要替本宫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是应该的,这会儿便后悔了?”
  谢沉砚静静看著苏裊。
  晏临那些怪力乱神之语,那种匪夷所思的东西,他无法轻信,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求证。
  若那些所谓前世之言是事实,他在苏裊眼中便是毒害她的仇人,而她之所以会为人所害,便是因为他优柔寡断没能及时將她稳稳护在身边才给了旁人可乘之机。
  倘若那些只是无稽之谈,那便是苏裊至今依旧將舒玄清放在他前面……
  谢沉砚一直都不愿对小孔雀用什么强势手段,可时至今日,他知道自己不该再那般小心翼翼的与她周旋。
  所以,无论晏临所说是真是假,他的目的都不会变:他要小孔雀是他的……若是徐徐图之而不得,那他不介意用更激进的手段。
  除了自己不可能放手这个原因以外,如若她真有任何危险,將她放到他身边,才是最稳妥的打算。
  谢沉砚的神情看似平静,却又好像暗潮翻涌,苏裊知道猎场之事必定难以轻易翻篇,因此也存了伏低做小的准备。
  但眼前这情景还是有些过於刺激了,她到底有点紧张,悻悻开口:“倒不是后悔,就是那个,殿下你看哈,平璋公公伺候你惯了,肯定比我得用。”
  苏裊笑得乾巴巴。
  可谢沉砚却明显不是好糊弄的,他看了看自己包扎著的手:“平日我沐浴不喜旁人伺候,只是如今手上有伤……”
  苏裊忙道:“那更应该让平璋公公留下了啊,他肯定能將您伺候的妥妥帖帖,”
  殿外,耳力过人的平璋嘴角微抽。
  然而,任凭苏裊怎么言巧语,谢沉砚却都没打算放过她:“若是实在勉强,苏二小姐就请自便吧。”
  言外之意,要么干活,要么滚粗。
  苏裊下意识就想逃离,可看到谢沉砚层层纱布包裹下依旧透出的些许血跡……想起猎场他看到她挡在舒玄清身前的眼神,她便迈不动脚了。
  罢了,不就是擦擦背,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苏裊一狠心,隨即迈步:“那,我来了!”
  谢沉砚身形微紧……
  这时,苏裊已经拎著裙摆沿著台阶走到浴池旁边。
  然而,即便已经狠下心,可骤然看到谢沉砚赤裸的上身,手臂搭在浴池边缘没什么表情静静看著她的样子,苏裊不受控制的又有些怂了。
  她轻咳一声蹲坐下来拿起旁边的帕子,举起来,视线落到谢沉砚肌理轮廓分明的肩背上时,一时没能落下。
  这时,她就听到大皇子殿下不咸不淡开口:“当初在云州,苏二小姐將本宫绑著把弄褻玩时,倒也没有这样拘谨。”
  苏裊脸轰得就热了,她想装死,却又装不了,只能咬牙艰难分辩道:“那时憋了一肚子火气,只想著出气……”
  然后她就听到谢沉砚说:“苏二小姐的出气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所以我如今不喜旁人触碰。”
  苏裊:……?
  不喜旁人触碰,却能让她碰?
  不是,你管这叫阴影?
  可无论如何她知道自己这会儿逃不掉了,认命的嘆了口气:“你想怎样?”
  谢沉砚看著她:“想让你別浪费时间……时候不早了,免得待会儿夜深宫门落锁你回不去。”
  苏裊蹭的抬手便將帕子按了上去。
  自小锦衣玉食,苏裊哪里会伺候人,拿著帕子照著立春平日里伺候自己的样子在谢沉砚后背胡乱擦了几下。
  可下一瞬,便听到大皇子殿下缓缓道:“若是苏二小姐满腹怨气不愿意,本宫也不愿强人所难。”
  真难伺候啊喂。
  苏裊心中无奈,面上却是挤出笑脸:“没有怨气,我愿意的。”
  “哦……”
  谢沉砚凉凉启唇:“还有前面。”
  苏裊:……
  她认命的换了坐姿,伸手拿著帕子从他脖颈处往下擦,认认真真,兢兢业业,还要努力忽视头顶那道存在感十分明显的视线。
  苏裊一边硬著头皮一边又安慰自己:搓澡而已,至少他没像她那样恶劣让她洗脚,否则她定然是寧死不屈的!
  正暗搓搓志气满满,苏裊忽然察觉手下谢沉砚胸口有些紧绷,起伏的幅度也大了些。
  下意识抬眼,便对上他变得有些幽深的视线。
  苏裊擦到水面的手便停了下来……好在沐浴的热汤明显是特別准备的,有些泛白还有些药香,雾气蒸腾的,倒是看不清楚水下面。
  但即便看不清也不能再往下了,那就不是搓澡了。
  可就在苏裊一本正经的又准备擦回谢沉砚肩膀时,却听到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往下。”
  再往下便是小腹,然后……
  苏裊停下来抬眼看著他,认真戳破:“殿下,你这是非礼!”
  “哦,是吗?”
  下一瞬,苏裊的手腕被谢沉砚没受伤的左手抓住,缓缓按下水面。
  谢沉砚目光沉沉看著她:“……那又怎样?”
  苏裊的手腕被抓著,帕子已经掉进浴池里,掌心被摁下去,直接抵到明显紧绷的腹肌上。
  她满脸愕然看著谢沉砚一边神情纹丝不动,一边按著她的手心缓缓滑下……
  苏裊吞了口口水,紧张之余竟有些走神:“不怎样,就是想说……那个,殿下你身材真好。”
  这就说出来了?
  苏裊有些想给自己一巴掌。
  这时,摁著她手的力道驀然一顿,苏裊的手堪堪停在下腹边缘,下一瞬,她就被谢沉砚直接推开。
  向后跌坐到浴池边缘的白玉台上,苏裊有些懵:“怎么?”
  谢沉砚:……
  皇长子被那小孔雀满脸“怎么不继续了?”的疑惑神情惹得暗暗磨牙。
  他几乎忍不住想把人直接拖进浴池,顺从自己的欲望,不必再隱忍的痛苦,也让她知道自己究竟该看谁、究竟属於谁……却到底做不出那般卑劣行径欺辱於她。
  最终,原想用些激进手段强取豪夺却折磨得自己满心沉鬱通体紧绷发疼的大皇子咬牙吐出冷冰冰的两个字:“出去。”
  苏裊见状哪还会犹豫,一声“得嘞”便拎起裙摆掉头逃窜。
  浴池內,谢沉砚闭眼长长吁了口气,仰面靠在浴池边缘努力平復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