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出乎预料
  古剑入手比想像中更凉,像是握著一块冰,顺著赵小五的指尖往身体里钻。
  他没急著划手,先试著用灵气探入剑身。
  果然像老王说的,剑里空荡荡的,没有阴气,没有邪祟,只有一把普通的剑。
  “开始吧。”
  他对著眾人说了一句,然后从身上拿出来一块准备好的布,然后擦起了剑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布擦剑身的缘故,刚擦了三四下,他就觉得自己脑袋有些昏沉。
  不知不觉间,左手食指就到了剑锋之上。
  按理来说,如此锈跡斑斑的剑,是没有那么锋利的。
  偏偏就是轻轻的划过剑锋,赵小五的左手食指上便出现了一道小口子。
  血珠刚一接触冰冷的剑身,瞬间就被吸了进去,连一点痕跡都没留下。
  就在血被吸走的剎那,赵小五猛的皱紧了眉。
  没有预想中的衝击,也没有邪祟扑来,只有一段模糊的画面突然钻进脑海里。
  就在这时,掛在他胸前的青铜镜上面的铃鐺,突然自己响了三声。
  铃鐺的声音並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可偏偏赵小五自己听不见。
  这声音让周围的人全都揪起心来,大家纷纷往赵小五胸前掛著的青铜镜上面看去。
  只见在青铜镜上面,先是慢慢的浮起一层白雾,然后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镜子中像放电影一般,出现了巨大的战场,战场中全是死尸,一个绝美的女人拿著一柄长剑,疯了似的在寻找著什么。
  青铜镜只能显现图像,並不能让他们听到声音。
  而赵小五的脑海中却清晰的传来了声音,只见这女人在巨大的战场上一边疯狂的左右张望,寻找著人,一边呜呜的哭著。
  赵小五看著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总觉得女人和士兵的装束有些奇怪,但却想不起来这问题到底出在哪。
  他下意识的在脑海中,张口问道:
  “梁红玉?”
  话音刚在脑海中响起,整个人似乎都一下出现在古战场之上。
  正在疯狂找人的女人听到声音,突然一顿,扭头看向赵小五这边。
  她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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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红玉??梁红玉……”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於身前的男人叫她梁红玉,眼前这个绝美的女人只是笑了笑,隨后看向赵小五问道: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赵小五的心神猝不及防的来到这里,脚下是粘稠的鲜血,鼻子似乎都能闻到无数尸体的味道。
  他强自定了定神,看向眼前一身赤色战甲,髮髻散乱却难掩艷色的女人,儘量语气平稳的说道:
  “我並不是这里的人,只是偶然触碰到你的剑,才来到这里。”
  女人握著剑的手紧了紧,剑身在阳光下泛著冷光,剑刃上还掛著未乾的血珠。
  她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著赵小五,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答案:
  “我的剑?你见过我的剑?那你可知……他在哪?”
  女人说著,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歇斯底里的颤抖:
  “我找了他好久好久,尸山血海都翻遍了,为何找不到他?”
  赵小五心中一动,这女人的执念果然与寻找某人有关。
  为了搞清楚女人想找谁,他顺著话头追问道:“你要找的是谁?是与你一同征战的人?”
  女人闻言,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可转瞬又被绝望覆盖。
  她抬起染血的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是我的夫君,是我的王……”
  “王????”
  赵小五一愣,心想:
  “难道这女人不是梁红玉?!!梁红玉的夫君是韩世忠,他不可能是什么王啊。”
  想到这里,他低头仔细看著脚边尸体旁边的青铜剑,剑首铸著秦代特有的蟠螭纹。
  隨著冶炼技术的发展,宋代的兵器全是铁器,而那形制也不是宋代兵器的形制。
  再看那些散落在地的长戟和长矛,正是电视剧里秦末战场常见的兵器形制。
  冷汗顺著赵小五鬢角滑进衣领,他猛地抬头看向女人,声音带著一丝不確定的说道:
  “你不是梁红玉?你是虞姬!”
  “虞姬……”
  女人低声重复著这两个字,涣散的眼神骤然聚焦,像是蒙尘的铜镜被拭亮。
  她猛的往赵小五这边快走几步,语气急切的说道:
  “我是虞姬!你既认得我,快告诉我,大王在哪?他是不是还在等我?”
  赵小五喉结滚动,歷史里项羽乌江自刎的结局是个人都知道。
  可看著虞姬眼底的希冀,他並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而是沉了沉声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项羽的下落,但我有两个问题要问你,你得如实回答。”
  “问!你儘管问!”
  虞姬连连点头,赤色战甲上的血珠隨著动作滴落。
  “只要能找到大王,別说是两个问题,就算是二十个、一百个,我都告诉你!”
  赵小五直视著她的眼睛,缓缓的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本是秦末之人,为何会附在一把后世宋代的古剑里?”
  虞姬闻言,脸上的急切淡了几分,陷入短暂的回忆,声音也柔和下来:
  “当年垓下突围,我……我隨大王到了乌江,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醒来时,我就被困在当时我手里的玉具剑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虞姬语气里全是酸涩。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女子捡到了剑,她说她叫梁红玉。
  当时的玉具剑已经接近损毁,她便用玉具剑作为基础,又添加了其它的材料,重新铸造了这把剑,而我自然而然也就在这把剑里了。
  我也问过她大王的下落,她说不知道,只是答应我,会帮我找大王,我便附在剑里助她杀敌。
  那些年沙场之上,剑隨她动,我隨剑杀,可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赵小五听了虞姬的敘说,心头豁然开朗,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虞姬会出现在宋剑当中了。
  原来这剑是梁红玉以虞姬的佩剑重铸,虞姬的魂魄才得以留存至今。
  可紧接著,新的疑惑又冒出来:
  梁红玉身为南宋名將,不可能不知道项羽自刎乌江的史实。
  她明知结局,为何不直接告诉虞姬,反而要许下“帮她找大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