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娘子不用怕
  “顾叔看不明白?”林帆疑惑回道。
  看不明白?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顾长云可是曾经当过兵的人,刀枪剑戟斧鉞鉤叉多多少少都会耍上一些,这弓弩的设计图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端详著林帆在桌面上展开的那张精致弓弩设计图,再望向墙角悬掛的实物弓弩。
  他终於明白了,看似纤瘦的林帆,是如何能够捕获强壮的马鹿的。
  顾长云的鬢须微微颤动,略一沉吟,低声缓缓道:
  “不是看不明白,只是略感困惑。”
  “你展示此物,究竟是何意?”
  林帆不由得轻轻嘆息,却见顾长云的面庞依旧泰然自若。
  这毕竟也是杀了两个土匪啊!
  儘管对象是两个作恶多端的土匪,但顾长云如何能如此镇定从容?
  显然,这位顾叔绝非寻常之人。
  毕竟,一般的农夫不会有这样的气度与勇气。
  杀死两名土匪,此事论其严重,可大可小。
  三关县早已被大康视为鸡肋之地。
  也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因此,朝廷无意在此多费周章,多年以来,盗贼横行不已。
  眾多帮派各自盘踞一方,周边的山头已被他们分割得所剩无几。
  长林村地处险峻,攻守兼备,加之地理位置偏远,堪称贫瘠之地。
  土匪盗贼对这里也没有什么兴趣。
  因此,村民反而因祸得福,侥倖逃过一劫。
  然而。
  经过今日一事。
  显然,这股匪患终將波及长林村。
  与其提心弔胆,不如未雨绸繆。
  常言道,欲善其事,先利其器。
  林帆深知,唯有儘快打造一批精良的弓弩,並让村民接受严格的训练,方能在不测之时有所应对。
  即便今日之事不幸暴露,那些匪徒真的杀来,他们亦能有能力抵抗,不至於白白送死。
  然而,此事非林帆一人之力所能承担。
  当下,他需要顾长云的援手。
  林帆转过头,向厨房的方向投去一瞥,然后凑近顾长云,低声说道,“顾叔,今日之事……”
  顾长云闻声自厨房旁抬起手来,直接打断了林帆的话语。
  “今日之事不必再提,以免节外生枝。”
  此刻,沈妙衣恰好端著冒著热气的猪油拌饭步出厨房,隨之一道的是一盘新炒的野菜。
  这样的晚餐,已经足以称得上是奢华的了。
  在一般贫苦家庭中,一日一餐便足矣,夜晚通常是无需进食的。
  沈妙衣羞涩地低语道:“顾叔,家中並无珍饈美味可供款待,如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顾长云轻声一笑,接过了饭菜。
  “菜餚如此丰盛,哪里谈得上怠慢呢。”
  转头望向林帆,笑容满面地说:“小帆,你家夫人实在是贤惠啊!”
  这番夸奖,让沈妙衣的面颊泛起一抹桃红。
  她害羞地跑回了厨房。
  林帆骄傲地頷首,顾长云这番话的確所言非虚。
  沈妙衣可谓是秀外慧中,而且一点也没有架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干。
  虽然患有夜魅之症,但她始终心繫林帆,將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看著顾长云大口的吃著饭菜,林帆却丝毫提不起胃口。
  居安思危,林帆心头始终縈绕著白天击杀两名土匪的情景。
  顾长云却显得格外从容,饭后隨即起身,准备返回。
  他心中自然明了林帆的所思所想。
  然而,顾长云更是深知,长林村的村民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即使赋予他们武器,他们亦不敢挺身反抗。
  於是,他只得轻轻嘆息一声,转身离去。
  “顾叔。“林帆低声呼唤。
  然而,顾长云並未回首。
  林帆並不介怀,他知道此刻的顾长云对他这个穷书生並没有什么相信。
  正当林帆欲將门掩上,忽闻一声冷笑破空而来。
  “你是在叫谁叔叔呢?”
  “林帆,你这傢伙可是购置了不少好货啊!”
  “看来手头阔绰起来了。”
  说话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个王阳。
  而他身后,此次还跟著两位伙伴。
  显然,林帆从集市满载而归,带回了不少物资,想来大敲一笔。
  不过,顾长云刚刚在此,他自然不敢轻率行动。
  待顾长云离去,这才现身。
  看样子,似乎是早有准备,身后更是跟了两名打手。
  林帆向来老实,王阳一个地痞无赖平日里没少欺负他。
  那天在山里差点被林帆废了命根子,心中自然不服气。
  他没想到林帆一个臭书生也敢和自己叫板,所以趁夜过来就是打算给林帆一点顏色瞧瞧。
  “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儿子来了,见到你爹怎么不叫人啊!”林帆摇头冷笑一声。
  王阳气眼珠子瞪得溜圆,“林帆,你这是在自討苦吃!”
  “识相的,赶紧把欠我的十两银子交出来,免得我亲自动手!”
  “十两银子?”
  “我何时欠你十两银子!”林帆鼻子间冷哼一声。
  “別想抵赖,你占了我妹妹的便宜。我开口要十两银子,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不过,现在十两显然不够。算上我的医药费,你得赔偿我二十两。”
  王阳气定神閒地一笑,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手持木棍的打手便逼近了两步。
  “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卑鄙无耻!
  为勒索林帆,王阳这个畜生竟將亲妹妹的贞洁污名,其心之狠,令人髮指。
  沈妙衣闻声从里屋慌忙跑了出来,忧心林帆安危,不及多想,急忙挡在林帆面前。
  “你……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沈妙衣那雪白而细腻,精致绝伦的面容,在夜色中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眉宇间的微动,都充满了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显然,她所谓的威慑对王阳等人非但没有產生任何震慑效果,反而似乎助长了他们的狂妄之气。
  “这小娘子真是个美人啊!”
  “林帆,看来你真是艷福不浅啊。”
  “只不过这么漂亮的美人陪了你这个穷书生,简直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美人,你玩的明白吗?”
  旁边的男子窃笑几声,“干什么?小娘子不用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