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皇帝做局
  第176章 皇帝做局
  琼林宴,皇宫中这些天最大的事情。
  皇家园林西苑,早就提前的布置,並且在宴会期间,不允许閒杂的宫女太监接近。
  宫中嬪妃,也皆不允许在这个时候露面。
  毕竟是皇帝的女人,为进士所窥,乃是大冒犯。
  而在何寧宫中,太监和宫女正在准备魏忤生的搬家,一边清点,一边记录。
  在大致的点出一些事情后,魏忤生就交於太监们去做了。他则是坐在一张靠椅上,想到了此时即將进行的宴会,看向一旁的心月,道:“你说时安和他弟弟,已经进宫了吧?”
  “按照这个时间,应当进了。”心月说。
  “你想去看看吗?”魏忤生问道。
  “殿下是有什么让我做的吗?”心月问道。
  “没有任何事情,纯粹去见见唄。”魏忤生道。
  “嗯……”心月想了想后,说道,“那出宫的时候,我去一下吧。”
  “哈哈。”魏忤生不知道她在犹豫些什么,打趣道,“想见,那就去见。”
  “不是想不想见……”心月少见的不果断,嘴巴也变得有点拙了,“我的意思是,最近殿下迁进王府,事情或许有些多,我应当守护。”
  “哦,確实是有些事情。”说到这里,魏忤生想到些什么,道,“你到时候也要一起出去,等下我派几位丫鬟太监,清点一下你要搬出去的东西。皇城內有座宅子,你知道地方的,以后你就住在那里。”
  “我不在王府吗?”心月意外道。
  她,似乎是被开除了?
  “嗯,以后如若有什么行动,我会派人通知你。”魏忤生道,“你那边的话,也会有丫鬟伺候。”
  “殿下,我有些不太明白,作为侍卫,在王府之中不是应当的吗?”
  “是这么说,但现在不一样了,我要考虑你的清白。”看著她,魏忤生认真道。
  “我在殿下这里,清清白白。”心月肃然道。
  “可时安的心情和顏面,我要顾及到。”
  “……”
  魏忤生这句话说出来,心月彻底怔住了。
  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后,她不太確定的问道:“殿下,这是要让我嫁给宋时安吗?”
  “不是我让,是你可以嫁给他。他,也可以娶你。”
  “但我並没有说过要嫁给他,他也没有说过要娶我啊。”心月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啊。”魏忤生道,“哦,你的意思是这种事情女人开口不好意思?那我让时安去提。”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
  心月的那个秘密,只有宋时安知道,连对殿下都没有透露过一次。
  她也对宋时安隱晦的说过,她要復仇,可能需要很久,甚至可能会死。
  总结下来就是:宋时安,不要等我。
  而现在搞的就像是,宋时安因为到了適婚的年龄,心月也得做好红妆华服,戴著盖头在闺房待嫁的准备。
  “那他娶別人,你也能接受?”魏忤生询问道。
  她知道心月是一只自由的鸟,性格不拘於流俗,並且是天生的杀手。
  可是,没有必要为了自由而自由啊。
  侯门之子,伯爵,加上两情相悦,嫁了又如何呢?
  “他娶谁,我都要接受。”
  半晌后,心月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並且,不得不这样。
  他爱著谁,给谁名分,和谁结合,自己都应当且必须接受。
  因为她给不了宋时安承诺。
  更不能自私的跟他说:你等等我。
  “哦……”魏忤生靠在椅子上,看著这个罕见有些眼神落寞的女人,有些纳闷。
  心月什么时候这么彆扭了?
  她跟宋时安发生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
  就在这时,十五岁的长青公主提溜著泥金裙裾,踏著步子跨过门槛,走进何寧宫。
  她身上红联珠纹半臂襦,配著杏子黄罗裙,看起来优雅高贵,而又將少女含苞待放的甜美气息展露。
  “你什么时候走?”她进来就问道。
  “过几日了。”魏忤生道,“你要帮我搬家吗?”
  听到这个,她嘴唇微妙的抿了一下,小声道:“你搬进的王府,以前可是寧王府。”
  “那去一趟,或许回去还能梦到五皇兄。”
  “你不要说了。”捂著耳朵,长青公主语气都颤抖了,“快闭嘴。”
  “那我就不坏你好心情了。”魏忤生打趣道。
  “什么好心情?你在说什么?”长青公主脸蛋微红。
  “你不是去见宋策啊,那打扮的这么漂亮?”魏忤生装傻道。
  “什么呀?而且我哪打扮了,我的漂亮是打扮出来的?”她说著说著,视线有些游离。
  “那我劝你还是以你最漂亮的样子出现,宋策是这届进士,人也是一表人才。別到时,人家看不上你。”魏忤生提醒道。
  “我可是公主,他凭什么看不上我?”说出这句话后,她又有些较真道,“而且你见过人家没有,你就说什么一表人才?”
  “心月见过吧。”魏忤生道。
  “心月,你说说看。”长青公主有些期待的看著她,但依旧是故作高姿態,“人长得,是否英俊?”
  “回殿下。”握拳行礼后,心月如实的回答道,“十分英俊。”
  英俊也就罢了……竟是十分英俊。
  长青公主的脸蛋,更加红润了。
  “那,那每个人觉得的英俊都不一样,你可能是因为那是宋时安的弟弟,所以故意偏袒的说呀。”长青继续拌嘴道。
  心月:“……”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会理所应当的偏袒宋时安。
  “这么好奇的话,你俩乾脆一起去看看。”魏忤生怂恿道。
  长青不想显得过於积极,所以並未直接回答。过了一会儿,才颇为傲娇的转过身,哼的道:“走心月,陪我去。”
  “是,殿下。”
  ………
  三十名进士,陆续到达。
  在出示了金帖后,便由一名大太监於一侧引路,相当恭敬的,带著眾人往皇宫里走。
  进士最前头、最当中的人,自然是宋时安。哪怕他並未有任何的態度,旁人也自觉的退在后面,十分的恭敬。
  这便是天下士子领袖的含金量。
  在他一旁的葛昭,更是一路上都带著谦虚恭敬与崇拜,主动与他谈话说笑。
  不要说什么都是人中豪杰,年轻有为,所以彼此之间都会有太大的差距。
  状元,每一届都有。
  但宋时安,可不止是几十年一遇。
  朔风之战回来,他就已经將声望拉满。现在,写出了《洛神赋》,更是將文凭也给拔到最高。
  而这种每个人都崇敬他,围绕他,追捧他的现状,孙谦的確是嫉妒。但是,他也有一丝的窃喜。
  一个年轻人光芒如此盛大,哪个陛下能够容得下?!
  要是在皇帝前,他还是这个样子。
  那他,可就离死不远了。
  “诸进士过半月桥——”
  司礼监某位大太监的苍老嗓音,在要抵达太液池的时响起。
  三十名新科贵人甫过界碑,却见堆绣山石间忽旋起百只翠鸟,惊得絳公袍连作一片流霞。
  队伍行经曲尺廊,穿堂风挟来清甜,原是金丝笼里悬著的南洋荔枝熟裂,珠汁滴在御沟浮萍上,竟引得一尾朱鳞龙睛鱼跃起叼食。
  世家公子,谁人不是含著金汤匙出生,过著优渥奢靡的生活。但进了皇宫,才发现什么才是真正的贵。
  而当今的陛下,还算是比较节俭的。
  那要是昏君,得多爽?
  每个人,都被稍稍开了些眼界。
  除了孙谦。
  他孙氏在扬州曲阳的江南园林,並不比这里差。甚至,更加有格调和底蕴。
  对於宋时安而言,则是能够理解了,为什么古代,那些王都那么贵了,非要爭一个储君,当个逍遥王爷怎么办?
  因为这偌大皇宫的主人,只有一个。
  而皇宫,还只是皇帝財富的冰山一角。
  这天下,全都是皇帝的。
  在士子们队伍的远处,长青便带著心月,远远的偷瞥观望。
  “这也看不到啊。”长青有些著急,因为宋策就在里面,可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再往里走,便进昭明宫了。”
  “殿下今天就想见到吗?”心月问。
  “我只是好奇……並没有说多么想见到。”长青辩解道。
  见她这幅样子,心月才意识到,女人扭捏起来是多明显。
  我也扭捏吗?
  我肯定没有吧。
  “出皇宫的时候,我可以叫住宋时安,殿下在马车里观望便可。”心月道。
  听到这个,长青相当满意:“嗯好,这个可以。”
  此时,三十名进士终於到了太液池。
  池边,有一座廊桥。
  通往中心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宏伟宫殿。
  每位学子在不自觉的抬头后,又陆续的,低下了头。
  皇帝,就在其中。
  “眾进士,进殿——”
  ………
  “二郎,我听说你偶感风寒,固不能去琼林宴。可这是?”
  华皇后来到寢殿,才发现皇帝正在批阅奏章,完全看不出身体抱恙。
  “朕让子裕和子盛去琼林宴代朕。”皇帝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子裕和子盛,最近可不太和睦是……”华皇后担忧道。
  “那朕让兄弟二人,共同的替朕行皇帝之职责,不是促进他兄弟和睦吗?”
  皇帝抬起头,反问道。
  听到这个,皇后反应过来了。脸上不由得露出喜悦,道:“確实,得让这两兄弟多多互相扶持。”
  “现在,就是彼此搀扶的好时候。”皇帝道。
  “那二郎,你应当和他们说明一下你的想法呀。”华皇后道。
  “朕都让他俩一起主持琼林宴了?”皇帝反问道,“他们,还看不出来吗?”
  没错,皇帝没有说任何的话。
  也是直接叫过来,没有给他们的智囊任何的发挥空间。
  让他们,替皇帝行职责。
  可不意味著,可以在这个时候逾越,把自己真的去当成皇帝。
  朕给你的,才是你的。
  朕没给的,你不能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