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绝对上风
  第202章 绝对上风
  统正歷1年10月4日下午,在这个后世被叫做“望凤山”的地方,南征大军最大一轮战役进行时。
  回到当下,从第一波竹人交锋算成正式交战开始算,双方已经激烈交锋了三个时辰。
  战爭从上午九点已经打到了下午三点。诸多士官们心情高昂,因为这场战爭註定是史诗级。
  宣冲从北边大爻文明核心体系內调动的军事力量规模,超过了荆棘区域过往遇到的人族力量总和!且兵种质量,战械等级也是前所未有。
  可以说,宣冲调过来的这支部队,这时候放在大爻那边也都是能够让半个天下侧目,现在让老树精们开了开眼。
  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宣冲麾下这支部队被命名为“人族联军”。
  这是因为军队构成上,超过三分之二都是南疆本土部族。
  那些扛著火枪射击的是角人;那些搬运炮弹,给炮弹灌入红炭的是爪人。
  在前面扛著长戟的,虽然面庞都人类化,但是有蜥人,蛇人,钢鬃人;他们都是吃了“圣烬丹”化为人形,但本质上都是从宣冲治理下的边疆招募来的。
  这些南疆本土人们对於南方荆棘之地的態度在过去也一直是恐惧,当跟隨宣冲在这里拨开了前所未有战爭迷雾后;这份荣耀,都会隨著他们回去后带到南疆各处。即他们在垂垂老矣时也都会和子孙辈们说一说,如何在武將军的麾下,把南疆丛林中无尽的妖魔给杀得心服口服。
  回到眼下,和柳人竹人碰撞一波后,双方军团开始隔著一段距离对峙了。
  经过两轮火杀,树人数量虽然庞大但是不敢莽冲了。人族这边也不敢贸然进攻,当然也不需要进攻,宣冲算过了,这片交战土地上的水分根本支撑不住树人们所需。並且根据气压情况,中短期內不会有大雨,后线的粮草和新兵们源源不断上来,自己可以耗过对面。
  鬼车们在天空中盘旋,试图进一步寻找机会;但是吃过一次亏的树人们则是抽断“荆条”,对著高空鬼车甩过去。这些荆条即使断裂后,也如同壁虎尾巴一样是活的,扭成了“s”型,在空中飞旋的非常稳定。
  高空中的鬼车面对这甩上来的几十公斤荆棘条,一开始还没觉著什么;但是鬼车们发现这些荆棘条是活的开始缠绕自己翅膀时,不得不落在了地面。
  为了保护这些重要飞行巨兽,武家军不得不派遣骑兵去接应。
  而鬼车落回人族本阵后,武家军拿著大剪刀下马把这些缠绕鬼车的荆棘条解除后,放在陶罐中,预备战爭结束后送榨汁机。
  於是乎,在一开始的激烈上半场搏杀后,宣冲带领的兵团和树人兵团现在是隔著壁垒对峙,好似上半场结束的中场休息。
  至於下半场怎么打?三头战夔已经赶到战场,蒸汽机內开始慢火点燃,木牛流马从后线运来水车开始给其加水。
  …宣冲准备好夜晚再打一场。…
  与树人们明显的焦躁不同,人族军阵中,每个人都被安排工作,有的开始修筑壁垒,开始將草绳编製成大网;还有的开始给石头弹丸中钻孔,塞上浸油料的布。
  人族大军充斥著卯足了劲准备继续干一场的氛围。这是宣冲这个將领集团所营造的。
  宣冲这边则是和交战士兵们详细了解情况,询问了前沿军士们在战斗过程中的体力消耗情况,给了一线战士们预备好的高浓度盐水装入水壶中。
  至於那些从柳树人手下捡回一条命的伤兵们。宣冲在慰问过程中,从老兵们那里了解了一个经验。那就是在板甲和头盔之间塞入草纸,会让树人抽打时力道被卸掉,树人是没有“穿刺伤害”;宣冲立刻让部队蒸可以套在甲冑后面的米糕。
  目前武家军的战斗减员是一百二十三人,其中三十二人战歿。这样的损失全军目前还能接受,甚至可以说武家军略占上风。
  宣冲却日常给军中士官们泼冷水:“別看我们交换比很好,一比十!但是我们要知道,交战过程中我们的体力被损耗得太大。但凡树人们拖得久一点,我们伤亡比例就会直线上升。”
  宣冲定下了基调后,队官们也进行深入反思,纷纷表示战斗非常艰难。
  队官1:“战斗打成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大大超出了大家意料。”
  队官2:“树人糙实,若不是找到战法,先让一组削掉了代表树人进攻能力的枝杈,第二组七八个人用著撬杆同时勾住树人底盘,將其撬倒,兵士损伤將难以想像。“
  已经变得灵活的武斩铁:“要不是武帅(宣冲)在交战时灵活应变,我大军危矣。”
  宣冲愣了愣,觉得氛围有点怪,当属下都变成应声虫,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时候武锐举起手,在得到宣冲允许后,立刻站起来道:“指挥官,也许敌人体力也跟不上。”
  宣冲皱了皱眉,刚想批判这个义子不要有侥倖心理,但感觉到周围眾人纷纷准备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则是慎重地没有表態。
  然而这个义子將他对树人俘虏的调查报告亮了出来,宣冲看了一下报告,目光越来越亮。
  隨后把这个小子招呼到身前,询问他审讯(折腾)树精的情况。这搞得周围眾多士官摸不到头脑。
  在武锐期待表情中,宣冲也没有直接表扬他,而是严肃对他说:“你的观察很仔细,但具体能不能成还需要检验,才能看到成效。”
  宣冲不想让这小子骄傲,要好好打磨一番,就如同当年武撼峦打磨自己了。
  至於武斩铁这帮士官们,虽然按照大爻的裨將標准,他们普遍都是中等、上层;但和武锐这样自小接受“新军事操典”的新人相比,已经是老人。
  老人和新人在处理问题时不同,就比如说刚刚这个作战会议。
  只要宣冲说话了,他们还都是以宣冲的想法为中心构建思维模式,但武锐则是会有自己思路!
  从“领导舒適度”来说,武锐这样总有自己想法的人是不適合职场的,但按照军中唯胜利论的角度来看,武锐是属於未来。
  所谓青出於蓝胜於蓝,这个时代是自己和赵诚两大兵家的时代,但下一个时代呢?
  宣冲:“可能就是要靠著武锐这样的新锐,来和其他势力中“赵诚”这个级別將领来拼一波了。”
  註:宣冲认为下个时代其他势力也会出现不下於赵诚这样的天才,並且提前做准备了。
  …对峙的另一边…
  就在武家军在壁垒中严阵以待的时候,树人们也在就地形成树篱。而武家军龙马骑兵时不时拋射火箭,让树人们疲於应对,喷射宝贵的“树汁”来灭火。
  宣冲感慨树人数量仍然具有压迫力。殊不知在荆棘岭的树人们眼里:羲人族的兵团就和让人恼杀的猴群一样,有著无穷无尽的精力。
  此时双方都是探查不到对方优势方面的“余量”,进而开始谨慎,进入短暂对峙。
  现如今树人主力是凌空子这位“巨柏”所领导的柏人集群,以及十八公领导的松树人集群。
  原本这两类树人是荆棘岭中最为可怖的力量,防御高,血厚,其枝杈打下去撬动城池砖瓦,是捅开城门的攻城者。
  四百年前,南逃人类所建造的城池最终被攻破,就是由这两类树人登场所至;原本这两类树人是准备等到竹人穿刺和柳人对步兵的鞭挞击溃黑暗之军后,进一步追击羲人族,然后一锤定音对羲人城市(停驻滩的壁垒)进行攻破。
  现在赶到战场上的这两系树人不得不躲在中央,因为它们是满身“大汗”,——松柏是流淌松脂的。这玩意沾染上沙土就相当於鎧甲,並且能够让人族士兵的兵器卡住。
  可是如今呢?武家军展现出了“顶级火伤”效果,前面的竹人和柳人,都被烧成啥模样了?
  这两系树人一身松香味步入战场,岂不是要上演火树银?
  …惧…
  十八公与其他几位长者以及“木仙”们进行了谈话。
  丹桂仙(护著羽族女王那棵树):“我等此来,以五倍之兵压之;那羲人族兵家仍然不惧我等,列阵而战不落下风,实乃人杰也。”
  赤身鬼(叶子如火一样红)则是道:“此战是我等大意了,此时秋高气燥也不利於我等继续与其战斗,暂且退去,等他日再算。”
  凌空子:“退走?难矣,此军不同於八百年前。诱我等来此交战,已挫拂云叟和垂瀑居士两部,士气大振,开始持火把在我等周围游走,我军若是稍加退却,难免不会被纵火点燃。”
  凌空子作为柏树人的首脑,目前族人平均个头是最大的。同时刚赶到战场,落下根须,也是最疲惫的。若是此时退走,它这一部分必然是要落在后面,並且他族人现在易燃,落下来后必然是要全军覆没,当即否定了撤退的打算。
  几位树人长者们在相互交谈后。陷入沉默。纷纷等待著树人中最长者十八公的发言。
  十八公:此时之计,唯有给这些羲人族一些好处,方能脱身了。
  就在年纪最幼的树仙“二月十八”询问,如何让羲人得到好处后,信守承诺时。
  十八公从树干上一个黑黢黢树洞中,取出了一块泛黄的玉琮。这是大爻的形制,几千年都没有变,即內圆外方,垂直中间有空洞,代表上达天地,下至九幽。
  作为最年长的树人,收藏了这种四百年前人族传过来的“契约器具”。
  树人知晓:一旦双方达成契约,將各自诺言刻录在竹简上,插入其中,埋入厚土中,契约则是“地神”和“天圣”所確定。
  拿出此物之后,几位老树人心里面一哆嗦。
  而年轻的树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一直以来,大部分树只是信仰森林主神,但一些远古树人是知晓北边这支“黑色军团”的信仰。
  老树人:北边这只羲人族是能和山河达成契约的。
  四百年前树人们拔出人族据点后,其实是两败俱伤;十八公亲眼看到长辈当年违背诺言,攻击人族城市后的下场。
  千年树龄的族內长者被落雷劈得焦黑(天劫)。而黄泉柳一族最惨,大河暴雨中洪水几乎捲走了岸边所有百年以上的柳树(洪劫)。所以说,纵然当年树人驱赶走了南下的羲人族,其元气也莫名其妙大损。
  原本只信奉森林之神的十八公在那时起,开始对羲人族口中“乾”“坤”有了別样的敬畏。
  四百年对於人族是漫长时间,但是对树人来说,在前辈被清空后,还不足以完成后辈成长填补元气。
  这不当下,北方“羲人族”大军又来了!
  老树人们在大战前冥冥中感觉到这可能又是“天道契约”反噬的后果之一(人劫),故十八公將这样一枚前辈传来的玉琮备之。
  眼下,在所有树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取了出来。
  然而就在树仙们夜谈时,突然之间东风吹战鼓擂,人族大军举著火把发起进攻。
  为首的是它们未曾遇到过的陆地战斗机械战夔以及木牛流马战车,这些器物带著铸铁齿轮“咯吱咯吱”的转动声运转过来。而这些机械器物上都携带著一个背包。车体上出现了喷口,水雾开始从喷口中飞溅。
  雾气开始瀰漫在树人队列中。
  …潮湿…
  这一夜战斗中並没有交互杀伐,树人们躲在树篱后面,而人族组成的方阵也没有衝出来,只是战夔上一个巨型消防管道不断在对著树篱进行喷洒。
  军士们舔了一下管道口落下的液体,发现这是咸的。准確来说,这是来自於四十公里外的乾涸山体上硷水湖中採集出来的盐分。
  在喷了一夜的饱和盐水后,大军撤离,战夔携带的那十几吨水,如果是倒在地上,那么祸害不到一两棵树木;但是要喷洒在树叶上,那可谓就是百草枯了。
  当大量树人感觉到水汽时,纷纷开始张开了气孔。有的甚至展开了树皮下藏著的嫩芽,但是很快树木们就感觉到了灼痛感。
  武锐对宣冲所敘述的树人体力要素,就是树人体內是否有足够水分来保持活力。
  树人体內有特殊酶能够分解纤维素,理论上它们的体力是无限,这也就是宣冲认为自己军团在体力上是弱势的原因。但是武锐觉得那是因为没找对方法。
  至於自古以来其他人族都没搞定的方法,凭什么被武锐找到了?那就是自古以来各路北方南下人族谁像宣冲这样不断拓宽后路,种田躬耕,修建码头的?
  几吨盐对於过去南下到此处的势力来说是属於战略资源;而对於武家军来说这就是用盐擦身上,处理孢子寄生皮肤的药材。后勤越丰富,打法越丰富。
  …人道已至…
  第二天,武锐拿著望远镜看了一眼,然后兴致勃勃敲开宣冲的门铃:“大帅,他们黄了,叶子黄了。”
  宣冲一脸起床气走出来,敲了他脑门:“大惊小怪干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要处变不惊,让你睡觉你不睡。”
  无奈已经被喊醒了,宣冲走到营外看了一眼后,点头道:“我方已经处於绝对上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