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忙碌
  第257章 忙碌
  落地上海,都先各回各家休息。
  之后还要去南京解决梁鸿志的问题。
  不过周部长得找一下顾砚声,“这段时间你不在上海,傅肖庵那边的情况你要多了解,资金不能出什么紕漏。”
  毕竟是两千多万的资金,这都是央行的钱,说不担心那周部长也没那么心大。
  “行,我待会回去之后,马上了解情况。”
  顾砚声是不担心的,钱在钱庄里,钱庄在何芸手里,何芸一个会计再加还有自己的股票操盘团队监督,资金出问题的概率太低。
  “好,辛苦了。”
  告別之后,顾砚声返回沪西茶楼。
  “部长,您回来了。”马世奇起身迎接。
  “嗯,上海这几天怎么样?”顾砚声上楼边走边问。
  “大事情没有,公务正常处理,傅市长和三井会社的佐藤社长打来过电话,我告知他们您出差了。”
  “佐藤?他有没有说什么事?”顾砚声走向咖啡机,泡起了咖啡。
  “问了,没说,只是说回来了让你回个电话。”
  “知道了。”
  无外乎就是药品生意之类的事情。
  “还有么?”
  “还有一件事,兴亚院那边的考核时间到了,让我们查税,五天后匯报。”
  “让王如松办好了,一个税务局长也不能天天逛窑子,本来就是他的分內事,匯报的时候我出个面就可以了。”
  新政府都快开了,兴亚院这一套东西也快扫进垃圾堆了。
  “联繫过了,现在就是王局长在主抓,就是那些厂到底做多少税的事,您可能得自己决定下,这次还做亏损么?”
  “不用做亏损了,答应日本人的事,该做到还是要做到,免得兴亚院觉得我们废物等。”
  这倒是个问题。
  问题不在税上,问题在纱厂他们得卖出去才有税,而傅肖庵打算把纱的价格抬到250以后再缓慢出货。
  “现在纱期货多少钱?”
  “240。”
  差倒也差不多。
  顾砚声喝了口咖啡,拿起电话,打给傅肖庵。
  “哈哈,傅市长,我一回来就听说纱的价格都涨到240了?”
  “顾部长回来了,这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跟你说,这样,我去找你一趟,我们见面聊。”
  “行,那就一起吃个饭,我等你。”
  还非得过来,顾砚声掛了电话。
  “世奇,你帮我找个馆子,待会我和傅市长吃饭。”
  “好的。”
  电话又响了起来。
  “餵。”
  “是我,接到佐藤的电话没有?”丁墨邨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里。
  顾砚声挥了挥手,让因为电话驻足的马世奇继续去定馆子。
  “现在没接到,不过我们出去的时候,秘书接到过,你也接到了?”
  “是啊,我这也是有秘书说佐藤来过电话,那我一想这十有八九跟奎寧有关,我算算时间这確实也差不多上次说的一年的期限了,是不是来催债的?”
  “应该是。”
  拿了人家两吨奎寧四十万美元的预付款,结果一年就交出去了几十斤货,这么点量,连他们走私药品的零头都比不上,用的还是三井的通关文件。
  论做生意的角度,是有些缺德。
  没办法,谁让合作方是日本人。
  “这电话怎么回?那些药商就不能在其他地方再想想办法?东南亚那边的人不能这么记仇,不卖药了吧?是人总要吃饭。”丁墨邨头疼。
  “这事你让我打电话问问,晚点回给你。”
  顾砚声放下电话,重新拨號打给何芸。
  “喂,是我,永安百货的郭老板现在在哪里?”
  “在公司吧,这个点应该就在永安百货。”
  “好,我去找一下他。”
  “需要我陪么?”
  “嗯,方便的话你过来一下,一起去好了。”
  “好,我现在过来,很快就到。”
  喝杯咖啡的功夫,顾砚声接上何芸去找郭琳爽。
  永安百货大厦,郭琳爽办公室。
  寒暄之后,顾砚声直接问,“郭老板,上次让你进的金鸡纳树皮准备的怎么样了?”
  “啊?你还要啊,我以为你不要了。”郭琳爽讶异表情。
  “我有说不要么?”顾砚声奇怪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郭琳爽嘶的一声,“上次你说了这件事以后,我確实打听了,也联繫好了人,准备运到缅甸,之后的事情交给你的关係嘛,但之后你一直就没提过这件事,也没人联繫我,我以为你不要了。
  何小姐我经常见,也没提过这件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郭琳爽嘲讽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就是来骗我卖股份的,根本没想什么送货给国统区。”
  “想多了,事情总要讲究时机,以前是时机未到。”
  奎寧卖给日本人,顾砚声確实也没那么急。
  现在人家催了,这再办不就可以了。
  不纠结这个,“那现在我想要能做出十吨奎寧的货,你需要多久运到缅甸和云南的接壤处?”
  “货很多,现在南洋那边根本没买家,库存多的是,隨时能拉走,就是运输费点时间,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二十天,一定能到。”
  “好,那你就定货,钱的事情你跟何小姐商量,何小姐,这件事情你盯一下。”
  何芸点头,“我来处理。”
  “其他的事情还是按照我们原来说好的办。”
  交代了下剩下的事,顾砚声走人。
  驱车返回茶楼,傅肖庵已经到了。
  “久等了,傅市长,刚回来上来,一堆事情要处理,我是一刻都没停下来。”顾砚声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你现在是汪先生面前的当红人物,那当然忙了,我这蹭饭来的又没关係。”
  “感谢理解,世奇,馆子找了么?”
  “已经订好了,保证隱秘。”
  “好,傅市长,那请吧。”
  顾砚声和傅肖庵抵达餐馆吃饭。
  包厢里。
  顾砚声其实挺好奇,“傅市长,我听说价格拉到了240,这个好像比你上次跟我说的节奏快多了。”
  他出差前价格才180,这几天价格居然就拉了60块,让帐面盈利又翻了一倍。
  “出了状况了。”
  傅肖庵吃了菜,放下筷子说,“我本来是打算在200这个价格关口,再磨一磨大家的性子,让更多人坚信纱涨价是一定的事情。
  事情发展也差不多,在我的宣传和控盘之下,现在的股民热情高涨,已经喊出纱期货能涨到500块这种话。
  可这不是兴亚院要求缴税么?
  我一想,这时间不对,我们要是拖得太晚,这兴亚院那边就交代不过去,於是我就打你电话,打算跟你商量下,拉上去开始缓慢出货,让我们交上去的帐本好看一些。
  要不然少了这么多纱厂,这次的税就太难看了,尤其是你的沪西,大头都是纱厂吧?”
  顾砚声点头。
  傅肖庵说道,“这不是知道你出差了么?我就只能自己决定了。”
  “噢~”顾砚声了解了,大方道:“都可以的事情,傅市长你决定就好,兴亚院的差肯定是要交的,拉上去顺利么?”
  “顺利,太顺利了。”想到这其中的过程,傅肖庵笑容灿烂,喝了口酒说,“老弟,我跟你说,你这几天不在,太遗憾了,错过了一场好戏。
  租界的那帮人,当时不是被我做局拿了一大堆的空单么?在155块,没捨得割肉!
  然后我前几天拉到180,不拉了,你知道这些人干什么了么?
  我做出拋售的动作,这帮人在180,又加了一堆的空单,想要一次性翻本!”
  傅肖庵兴奋的扣了扣桌子,“我等他们买定离手,不是刚好兴亚院的消息来了么?我一次性放利好消息出去,价格直接拉到了200!
  这帮鬼佬情绪彻底崩溃了,选择投降,割肉离场,反手做多!价格直接拉到了260块!”
  “全割了?”顾砚声眼睛大亮。
  “一部分。”傅肖庵微笑,“有大手笔离场我能感受到的,他们拉,那我就反过来做空,价格也不能涨太快,我们出现货要时间,也不能给他们抬轿子是吧?
  我一出货,他们现在又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要砸盘了。
  现在就220,240,260,来回洗,我嚇死他们。
  纱的现货已经开始出了,250块第一批的出厂价。
  不过现在这些外地来的纱商人,接受度不高,毕竟比前些年价格最贵的时候,还要贵100块,他们怕拉回去没钱赚,不太敢下手。”
  “包他们运输嘛,以前他们还要孝敬別人,又怕被日本人剋扣,现在我们包下来,他们订货,我们负责送到他们的城市。
  强硬点,也可以直接给他们下指標,你就告诉他们,必须买,统一价格,大家都这个价,他们肯定有钱赚。
  但是不买,抄家,封厂抓人。”
  强买强卖,傅肖庵一挑眉,顾砚声下手够狠的,“也是个办法,总得保证我们自己的收入。”
  日占区的商人不压榨,压榨谁去,不舒服跑国统区去抗日好了,顾砚声又没拦著他们。
  “就这样干好了,反正我们的钱不能亏,周部长三令五申,傅市长,这得用心。”
  “这是当然。”傅肖庵点头,“那现货的事情我就安排出了,先保证我们的税收,来个亮眼的成绩,起码五成的增幅。”
  “行,你来安排就行,我让沪西的商人跟你联络。”
  五成的增幅根本没多少,纱的价格较往年这个时候都得有三倍了,但是成本还是这么多,利润率翻得恐怖。
  “可以。”说完赚钱的事,傅肖庵聊两句閒篇,“顾老弟,你知道么?上海的股市已经有国外的资金进来抄底了。”
  “是么?”这个判断倒是跟顾砚声的判断差不多,“你怎么看出来的?”
  “资金啊,以往上海股市就这么多钱,拉几个票出来,別的票的资金被抽出来,价格就下跌,现在是我们搞纱,聚集了不少资金,但是別的股票不跌反涨,涨幅是不大,但我看得出来,我觉得国际资本对我们上海感兴趣。
  也就是钱不够,等我们搞完这波纱,我们完全可以进军別的行业,再赚他一笔。”
  坑老外这种事情顾砚声当然感兴趣。
  “到时候看情况来。”
  吃完饭,顾砚声也不嫌晚,给三井的佐藤青健去了电话。
  “佐藤社长,別来无恙,听手下说你打我电话了?好,那就明天见面聊。”
  第二天,顾砚声去三井商会找佐藤。
  “顾先生请坐。”佐藤奉茶。
  “顾先生现在是贵人事忙,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时间快到了,大本营急需这种药品。”
  “奎寧,当然不会忘。”顾砚声微笑道:“事实上在上次奎寧出了意外以后,我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些商人难以登岛购买的问题。
  这些时间我多次尝试,付出了很多代价,总算寻找出了一条可行的路径,而且相信很快会见到成效。”
  “哦?”佐藤一下子来劲,“不知道顾先生寻找到了什么办法?”
  顾砚声喝了口茶,“我分析了所有可能,寻找到了其中唯一一条能稳定供货的路,就是避开日本被封锁这件事,让重庆的人出面,下订单给南洋的各国,名正言顺的运货到缅甸,然后通过日本军队的防区,抵达到国统区。”
  佐藤思维敏捷,一下子就明白了整个运转路径,“重庆有这样的人愿意帮我们做事?”
  “不算明面上帮我们做事。”顾砚声摇了摇头,“人家不敢冒这个险,也不能直接进奎寧,以发展医药的名义,研究奎寧的生產,从南洋进金鸡纳树皮。
  然后在国统区的药企生產。
  我们给钱,当地的官员负责掩护。
  我们不说,他们不问,大家心照不宣。
  就算有人查起来,以他们的能力,这药品生產线劣质,经验不成熟,报废掉许多,非常正常。
  而实际上,药品生產好,运回我们这里。”
  “原来如此。”佐藤微蹙眉的点头,情况確实比原先复杂了点,但是逻辑上確实行的通。
  而且以当地官员的贪婪,也会帮他们掩盖好这件事。
  就是
  “他们的药品生產能力可靠么?这药品质量不能太差,这是军队作战用的,军部要检查的。”
  这顾砚声当然知道,奎寧嘛,南下作战,就那些地方,疟疾多的要死,质量当然得好。
  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这个確实我保证不了,但我觉得有总比没有好,如果您实在觉得不行,我觉得可以订购专业的生產线运送过去。
  让日企医药的研究员写一份操作流程,这应该大差不差。”
  佐藤好好思索了下,“树皮能买到多少?”
  “几吨的量肯定有,具体的得看那边官员的操作水平,我让商人在贿赂当地的官员,能行的话,数量就大,看对方的级別。”
  “好,就按你说的办,辛苦了。”
  南下作战,奎寧是硬需求,佐藤也没的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