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竟是他
  第657章 竟是他
  跪在地上旁听的师春有点纳闷,咱啥时候成了什么匪首了,不都是流放之地求生的普通人。
  然转念一想,好吧,外人看来,他们这些杀来杀去、抢来抢去的,还算是正常人么,不是流匪是什么?
  如此一来,说自己是匪首好像也没错。
  同时又因且山的话有点感到荣幸,咱岂止当年是个不值一提的小人物,如今在你们面前也同样是不值一提好吧,不是犯了事,你们鬼知道我师春是谁。
  然听到涉及吴斤两,他又心凉一半,什么情况,生狱还要抓吴斤两?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早知道是这么回事,真该听吴斤两的,直接躲进冥界多好,缺什么都偷偷摸摸出来偷抢。
  说到吴斤两,还真别说,如今的王后辛也听说过吴斤两,下面人汇报师春情况时,也提到过吴斤两,名字真他妈特别,想不容易给人留下印象都难。
  现在听到还要什么吴斤两,她脸色一沉,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宫装妇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宫装妇人又弱弱回道:“据查,吴斤两是东九原二当家。”
  二当家自然也在所谓的匪首之列。
  好吧,王后辛对这种言简意赅的备案也能理解,生狱嘛,能跟外面正式报备就已经不错了,还想让人家事无巨细详述,怎么,你当人家是你下属吗?
  但这无法消除她的怒火,反而令她对宫装妇人怒眼以对,你们既然知道,早干嘛去了,现在跟我说这个?
  那位宫装妇人也委屈,她也是刚去查生狱那边过往的备案情况时发现这一出的,当年生狱发出这么一份备案时,师春才刚出生狱,鬼知道师春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王庭去关注?
  无数年来,生狱累计发出的各种协查多了去,东胜王庭又不是生狱的下属,你自己都没证据的事,还指望东胜王庭主动帮你多认真不成?
  看过就扔一边存档了,没人管了。
  简而言之,当年备案时,王庭不会注意到师春。
  就算师春如今略有薄名了,也没人想到师春会跟生狱那已尘封的玩意有关。
  不过她很清楚,有委屈现在受着,眼下这么多人看着,不好当众辩解,回头私下再解释也不迟。
  躲在后殿的妖后则是一脸暗暗揣摩思索的意味。
  王后辛也没有当众骂自己手下,而是再次把矛头对准了外人,“我这里要行刑,你们赶在这当口拿出个几年前的事说事,是不是过于巧合了点?”
  且山依旧笑眯眯道:“娘娘言重了,瞧这事要看怎么说。十天前,这报备中的祁家,又有人假冒身份混进了生狱,被发现后,才又翻起了这桩旧案。又是祁家人,这祁家人到底想干什么?判官决心从头梳理,让所有涉案人员归案。
  也就是说,十天前,卑职就已经奉命出了生狱,到处寻找这厮,结果就是找不到,也不知躲去了哪。
  娘娘你也知道,生狱在外面的消息渠道很弱,等我风闻了师春被抓斩首的消息,才知师春已经落在了东胜王庭手上,再赶来,已经是晚了,不幸中的万幸,总算是在最后关头赶到了。有人屡次把手伸进生狱搅和,确实不是小事,还请娘娘体谅卑职的冲撞。”
  闻听此言,王后辛又看了眼玉简上的最大嫌疑方,似自言自语了一句,“祁家人十天前又混进了生狱…”
  她也好奇上了这祁家,这么不怕死,到底是想干什么,有什么是值得如此图谋的?
  同时也在掂量时间,十天前,那时的师春还没被抓捕,更没有决定被斩首,对方若所言不虚的话,那还真不是临时起意。
  不卑不亢笑眯眯等候的且山看着她,心里也在犯嘀咕。
  其实他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多天前,判官突然召见他,让他外出秘密抓捕一个祁家人带回了生狱。
  然后就是今天,判官再次召见,让他来以此情况将师春拘拿回去。
  拘拿有前提,确定师春没了生机,他才能出手,若有人干预,他则隐而不现。
  具体怎么回事,判官也没告诉他。
  但他不是木头,傻子是办不好眼前这差事的,他自己会有所分析,此番将师春带走的借口就是祁家人又混进了生狱,可他自己很清楚,祁家人是他十几天前秘密抓进生狱的。
  也就是说,十几天前,判官就在为今天做准备。
  他在外界跑腿办这种事,也有他自己的消息渠道,根据他掌握到的相关情况来推算,十几天前,正好发生了一件与师春有关的事,被追捕的师春和李红酒遭遇了一场大劫,在海上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
  他不知是不是与此有关。
  在他精推细算对比之下,发现判官召见自己下任务时,就在师春和李红酒刚刚遇劫后不久。
  若真与此有关,他很好奇,判官怎么会那么快就知道聚窟洲偏僻之地发生的一场厮杀?现场参与的人里刚好有判官的眼线不成?
  若真是那时候就在为师春落在东胜王庭手上做后手准备,那这个师春是真值得他好好思量了,因何值得判官亲自出手这心思…
  “殷族长,你不是说师春这次必须死,谁来求情都没用吗?”
  王后辛的突然出声,唤醒了且山的思绪。
  且山扭头看向了青丘狐族的族长殷洛,两人是认识的。
  殷洛绷着脸颊,盯着且山缓缓出声了,“你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且山笑着哦了声,“愿闻其详。”
  殷洛沉声道:“他假冒我青丘老祖的好友,骗我青丘族人为他效力,把我族人害得好惨,我青丘狐族岂能轻易放过他?”
  且山扭头看向了一脸血迹跪那的师春,目光微闪,隐约感觉找到了判官手笔的答案,这厮不会真是青丘老祖的朋友吧,不会因此才得了判官的出手吧。
  想归想,他表面上还是端了端判官笔,示意道:“殷族长,心情我能理解,但差命难为,事有轻重缓急,还望不要让我难办。”
  殷洛绷着脸沉默了一阵,忽对王后辛略欠身,“打扰了,告辞。”回头瞥了眼金鸡独立的殷许道:“我们走。”
  不再多言,扭头就走。
  面有不甘神色的殷许也没办法,只好跟着飘离了。
  “嗤。”王后辛一声嗤笑。
  眼看殷洛说出的大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活生生被打了脸,语气里不免带了满满的嘲讽意味。
  躲在后殿的妖后却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轻嘀咕了一声,“原来如此…”
  事已至此,且山此来有理有据,王后辛也没办法不放人,被且山那顶灭口的帽子扣下来,强行不配合的话,确实会有灭口的嫌疑,何况她这里杀师春也确实拿不出合理的证据,为这事把事给闹大了不值当,别家怕是巴不得生狱跟东胜干起来。
  于是弱小可怜的师春身上稀里哗啦,铁链动静再次响起,就这么被且山一伙给提溜走了。
  此时,端着妆容的妖后才从殿后走了出来。
  王后辛问,“笑话好看吗?”
  “没意思,走了。”妖后淡淡回应了句,挥袖一甩,直接在殿内划破虚空,带着道真一起凭空消失了。
  没了旁人,宫装妇人这才对王后吧啦吧啦起了之前为何未能从备案中发现与师春有关的原因。
  王后辛听完后已经不想再提这事,手一摆,道:“祁家人再次出现在生狱的事应该不会有假,再次造次,胆子不小,图谋怕是也不小,查!”
  “是。”宫装妇人应下。
  西牛王庭的琼楼玉宇中,两道人影凭空现身。
  妖后挥手让道真退下后,在冷冷清清亭台中独自踱步着,忽轻笑有声,“竟是他…”
  她若非知道了师春能私下潜入潜出‘北斗拒灵阵’,又似牵涉冥界,还有那身宝衣、宝靴和宝镯,样样不凡,加之又是她诱师春去投案,亲自做局将师春逼上死路的,否则面对生狱那有理有据的介入,她还真有可能信了。
  了那么大心思,耐着性子跟师春兜来兜去的玩,就是因为怀疑师春背后有非同寻常的幕后,就是想逼出师春背后的人,谁知竟逼出了那位的身影。
  所以她也明白了青丘狐族跑去东胜王庭往死里逼师春是什么意思,演戏呢,撇清师春跟青丘的关系,也是撇清师春跟生狱的关系。
  “静极思动了吗?依那位的性子,再看这情况,应该是随手的一枚闲子,能做他的闲子,也得有可取的地方。几年前的落子,那厮几年前是个什么玩意,因何能入他眼…”
  踱步思索的她,之所以断定师春是闲子,首先便是师春跟她的关系,真要是接到授意跟她接近的,不可能初次接近就对她动手动脚,也不可能打着青丘老祖的幌子招摇撞骗,这是生怕不暴露吗?
  加上种种其他细节的归纳。
  之前那一出,生狱和青丘都跳了出来,分明就是在给擦屁股堵漏的。
  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达到了,她的手段成功了,弄清了这枚子的来路,价值巨大!
  想想都忍不住莞尔一笑,可谓心情大好。
  (本章完)